十月份的英國已經開始降溫,陰冷的寒潮漫過山野,滲透進城堡內部。即使有熱乎乎的壁爐,依然有不少小巫師中招,莉莎就非常不幸地患上了流感。
“梅林的胡子啊,龐弗雷夫人的提神劑可真帶勁兒。”她病懨懨的躺在床上,耳朵裡還不停地往外冒著蒸汽。
莉莎歎了口氣,看向拎著洗漱用品進屋的阿爾希亞,“我可不想頂著這副模樣去禮堂,你去吃早飯時能幫我拿一塊餡餅回來嗎?”
阿爾希亞推了推眼鏡,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趕往禮堂。等她走進門,恰好趕上貓頭鷹們的送信時間,空中滿是落下的信件和包裹,聽取咕唔一片。
她坐到拉文克勞長桌的末端,拿起叉子戳了一塊司康餅,隨口對著正在看預言家日報的帕德瑪問道:“有什麼有意思的新聞嗎?”
帕德瑪翻了一頁預言家日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一點都不想知道魔法部的某位司長和他的秘書吵了一架,也不想知道佩洛佩拉巫師禮服店會在十一月打折。”
“估計是沒什麼可以報道的吧……嗯?”阿爾希亞正說著,一隻遲到的白麵角鴞突然從城堡外飛來,撲扇著翅膀落到她身前。
她放下刀叉,伸手取下掛在它腿上的包裹。
這個包裹很厚,四四方方的,卻並不算重,在正麵寫著阿爾希亞的名字和地址,地址下方蓋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圖案。
在玫瑰十字會時,阿爾希亞曾在那些實驗手稿上看到過幾位煉金術師的個人紋章,直覺告訴她這或許是同樣的東西。
難道是坎貝爾?他有資料要給自己?可是他為什麼要遮遮掩掩不寫清楚寄信人,哪怕留個他工坊的名字都好啊……
阿爾希亞又把包裹翻了個麵,但上麵並沒有更多信息了。
帕德瑪好奇地從報紙後麵抬起頭,“這是誰寄過來的?”
“上麵沒寫,應該是我的一位長輩吧。”阿爾希亞迅速解決掉盤子裡的食物,她左手提起早就裝好的餡餅,右胳膊夾住包裹,“我先回去了,莉莎還等著吃早飯呢。”
起身時,她側頭和身旁的小鷹告彆,恰好和教師席上的鄧布利多對上了眼神——不,他應該已經看了她許久。
阿爾希亞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被鄧布利多關注,自己也沒做什麼能吸引到他注意力的事吧?
她下意識地衝鄧布利多點了點頭,隨後就看到他舉起手中的檸檬汁遙遙衝自己示意。
阿爾希亞轉身,如同平時一樣淡定、迅速的走出禮堂,實際上兩眼發直,滿頭問號。
……什麼情況?!
*
回到宿舍投喂完莉莎,她舉著魔杖確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包裹中沒有什麼惡咒後,又往自己身上疊了一層[法師護甲],這才夾著它進入自己的私人工坊。
一旁的莉莎早就對她鑽進手提箱裡的行為見怪不怪,靠著帷柱啃著自己的早餐。從保守秘密的角度上來說,莉莎絕對是最佳舍友,她從來不會主動向彆人說話,就算被問到也能用社恐狀態混過去。
阿爾希亞可不敢把來路不明的東西直接帶進自己的實驗室,她把包裹放在私人工坊的大廳中央,自己站在十米開外的樓梯上,隔空指揮著[法師之手]拆東西。
這一通操作很謹慎,但這似乎就隻是普通的包裹,等拆完外包裝露出裡麵的物什,阿爾希亞所擔心的事情依然沒有發生。
她眨巴了眨巴眼,鎮定自若地收起魔杖。防人之心不可無,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當然要多次檢查了。
金妮的日記本不就是盧修斯趁著打架順手塞給她的,就跟最高端的商戰往往隻需要采用最低端的辦法一樣。
萬一誰給她寄了本附帶黑魔法的書呢?
包裹內是成摞的、寫滿複雜文字的羊皮紙,阿爾希亞靠近掃了一眼,就看出來這上麵的內容與煉金術有關。而在資料的最上方,放著一封署名為N.F的信件。
NF?她試著回憶了一下玫瑰十字會秘典上的那些名字,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可以縮寫為NF的煉金術師。
——等她拆開信件,才想明白這個N.F是誰。
Niel,或者說,尼可·勒梅。
她當然沒法從秘典裡聯想到他身上,尼可勒梅出生時玫瑰十字會還沒建立呢!
這封信並不長,隻有短短兩頁,阿爾希亞很快就看完了,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內心的情緒。
“怎麼煉金術師一個個的都這麼……是因為人太少了嗎,為了把煉金術傳承下去,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這種無私的氛圍?”
雖然與尼可勒梅素未謀麵,但他在信裡表示自己從普萊奧斯和坎貝爾那裡得知了她這位玫瑰十字會最年輕成員的消息。
他樂於看到煉金術領域出現年輕的天才,並且願意為她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普萊奧斯告訴他阿爾希亞對永久魔紋很感興趣,他便隨信附上了自己當年研究時留下的手稿。
三言兩語交待完這份包裹的來意,剩下的兩頁紙上全是他對阿爾希亞的叮囑和教誨,她仿佛能隔著信紙看到一位心係煉金術的老人正在對後輩傳授自己多年來積累的經驗。
在信上,尼可勒梅寫道:
我從阿不思和普萊奧斯那裡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消息,他們對你的評價頗高。很遺憾我不能親自與你對話,因為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奔赴另一場冒險。
書歸正傳。年輕時我也曾研究過永久魔紋,但並不算深入,畢竟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這份手稿上的許多部分都僅僅停留在設想階段,希望它們能對你有所啟發。
……
阿爾希亞長抒一口氣,把信疊好收起來,“難怪鄧布利多今天突然關注我,估計是認識他的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