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粗長的一章(1 / 2)

域外。

天地?似乎在這裡斷層。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冰原與?蒼茫世?界,天空灰暗,浩瀚無垠的蒼穹上星辰遼遠。光可鑒人的冰麵上,有一座破損的神殿。

巨大的神像屹立在早已風化的神殿中,神像早已風化殘缺,看不清神祇的原本長相,但相視之時,依舊令人心神俱緊。

神像腳下。

聚集著無數渺小得宛如?螻蟻一般的仙族。

他們分裂成?四個涇渭分明的陣營,擁護著各自的尊主。

而神像仰視之處,是一個約莫半人高的墨色渦流,形狀如?蓮,花瓣半開,隱隱有蒼涼玄奧的氣?息從裡麵泄出——這就是所謂的道門。

所有仙族都在原地?打坐,貪婪地?吸食著來自道門的力量。為最後的道門所有權爭奪作準備。

突然之間。

“嘭!”

一個仙族的身體直接爆開,血肉灑落一地?。然而其他的仙族,卻是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天道的力量如?此?強悍,哪怕是外泄之後被天地?靈氣?稀釋,也依舊不是什麼人都能觸碰的,更?何況還要吸納入體。

承受不住還貪婪地?往身體裡吸,爆體而亡實屬活該。

金瞳老者睜開眼睛,看了眼自家陣營滿地?的血漿,臉色有幾分陰沉。

此?次,東大域已經是傾巢出動,不能發生一丁點意外。否則的話,不止是得不到道門,就連東大域以及雲中城,也要被其餘幾域瓜分而食。

思及此?,金瞳老者低聲嗬斥道:“量力而行?。”

“明白了,尊上。”

齊齊的應諾聲。

金瞳老者重新閉上眼睛,正?欲繼續吸收道門之力,突然之間麵色一變。

身穿旗袍的美豔羊角女發現了金瞳老者的異樣,問?道:“怎麼了尊上?”

金瞳老者的麵色隱晦不定,他回望遠處,低沉道:“方才感應到留在雲中城的求救玉令碎了。”

金瞳老者神情一獰,咬牙對身旁羊角女與?身著儒服的季家家主道:“厝艾,季貞你二人帶人回去看看。”

“是。”

“哈哈哈哈哈!”

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放肆的嘲笑聲。

仔細瞧去,竟是一個白眉

白須,麵色紅潤的老頭。此?刻,他正?指著金瞳笑得直不起腰來:“帶著所有人來和我們搶啊,這下被人偷家了吧!”

金瞳老者的臉色頓時一陣難看,“月老頭,是你派人乾的好事??”

“我們和你們東域不一樣,行?不來這種偷雞摸狗的卑鄙事?。”被稱作月老頭的老人一邊擺手,一邊喊道:“你們可彆冤枉我中洲月家。”

他看上去似乎有幾分瘋瘋癲癲,但金瞳老者卻有十分忌憚。

要說除了被鎮壓在北域惡淵裡的那些上古凶獸妖族外,就屬這中域月家實力最為強勁。

這個老頭兒,不看上去不靠譜,身份卻不簡單,他是月家最強大的存在,比還自己早了五千年進階元祖。

如?果現在打起來,他還真沒把握搞得贏這個瘋瘋癲癲的家夥,更?何況月家身後還有無數一流仙族擁躉。

如?今情況緊急且特殊,等月圓之夜道門產生異動時搶奪天道才是關鍵,最好是儘可能的保存實力。

自己繼承道門後的全部力量,成?為新的秩序管理者後,這個早就看不順眼的老頭子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到時候……想?到這,金瞳老者的眼眸中,折射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精光。

將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斂下,金瞳老者緩緩收回了目光,開始閉目打坐,吸收天地?力量,不再言語。

見他不理自己,月老頭也有些沒趣,開始仰頭研究那扇半開的道門。

他這幅無所事?事?的閒散模樣,可就急壞了旁邊月家的諸位長老,其中一人低聲喊道:“月老,您快些吸收力量。為幾日後的爭奪做準備!月家與?中域的未來,可全都拿捏在您的手中。”

月老收回目光,皺著眉頭道:“月家和中域的未來怎麼會在我手上呢?”他攤開手心,仔細研究。

上麵空空如?也,於是他道:“我手上啥也沒有。”

“月老!”

另一名中年宮裙女子聞言,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她?眸光冷冷地?盯著他,道:“您貴為月家至尊,自然應當?承擔起月家與?月家麾下中域日後的興盛。你這般肆意妄為,難道連長老閣都不放在眼裡了嗎?!就算你不在意月家,你難道連你的女兒也不在意

了?”

外人都以為月家實力強勁,擁有仙域最強元祖,麾下追隨者無數。

但是事?實真相如?何,隻有他們月家的長老閣諸位長老知曉,月老厭惡仙域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若非拿捏住了他的女兒,他根本就不受月家所控!

月老無辜的表情些許僵了一瞬,但是很?快他便?恢複了原樣,笑嘻嘻地?坐了下來:“月玨長老不要生氣?,老頭兒跟你們鬨著玩兒的,來都來了,老頭兒自然是要做事?兒的。”

月玨長老見狀,陰翳的臉色好了幾分。旋即也閉上眼睛,開始吸納天地?之氣?。

東大域與?中域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其他兩域,他們雖也有元祖,但皆是近幾年晉升的小輩,實力與?這兩家相差太多。

他們此?次前來,也隻是抱著撿漏的心態,能分一杯羹自然是好,若是走了狗屎運被道門認可,成?為天到新的秩序管理者,就賺大發了。

域外,一望無際的冰原上,神殿再度恢複平靜,隻剩下隱隱泄出玄奧氣?息的“道門”靜靜懸掛在上空。

隨著月圓之夜的臨近,黑霧般的蓮花在緩慢地?綻開。

……

而與?此?同時,金瞳老者麾下的厝艾與?季貞二人在夜以繼日的趕路中,終於在半月後回到了東大域雲中城。

雲中城的城門口沒有守衛,整個城給?人的感覺是一片死寂沉沉。

兩人臉色微變,立即帶著手下進城。

城內的仙族察覺到城門口的動靜,第一反應便?是四處逃竄。

其中有的仙族甚至抱頭哭天搶地?大喊:“沒有了,我真的一根也沒有了!”

認出了其中一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仙族身上的季家服飾,季貞麵色一慍,當?即一巴掌隔空掌摑了過去。

那名仙族被扇醒,抬起頭望見前方慍怒的季貞,顫抖著唇道:“家,家主?”

這時候,季貞才終於看清這名仙族的樣貌——麵色蠟黃,形容枯槁,整個人就像是被榨乾了精血的人乾。

再看四周,放眼望去,所有的仙族,十之**,皆是這樣的一副模樣,病懨懨的,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下。

季貞渾身的氣?息沉冷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有,有人修飛升,身邊跟著一位元祖。我們不敵,將……將我雲中城所有仙族的法線全部都搶走了!”

那被掌摑一巴掌的季家仙族說道,眼神中流露出驚恐。

這半月的經曆,給?他帶來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他們就像是被豢養起來的畜牲,渾身精血與?法線全部用來供奉給?那名紅衣青年。

他是他們高高在上的神祇——

不,不是神祇,是魔鬼。

回想?到自己被逼著匍匐在滿池血腥前的情景,這名仙族的表情不由得毛骨悚然。

然而他們卻是忘了,他們曾經在對待人修時,也是一模一樣的態度,甚至更?加惡劣,更?加喪儘天良。

被使用殆儘的法線融化成?一灘血水,濃鬱的血腥味將整座尊主府籠罩住。

季貞站在血池旁,臉色難看得不像話。

厝艾撩起高開叉的旗袍裙擺,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沾染上血池中的血,拿到鼻子前輕輕嗅了嗅,而後伸出舌尖舔舐乾淨,漆黑的眸子羊瞳出現了一瞬。

從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不由得陰惻惻地?笑了:“小東西,我還沒來找你,你倒自己上來了。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

北域的溫度明顯比東大域要低很?多。

這裡也有山,也有河。

隻不過山上長滿了形狀詭譎古怪,不生葉片的樹,河流裡的水一片漆黑,冒著汩汩的泡。

突然之間,褚澤明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什麼東西用力扯住,轉身一看,便?見到一隻長著尖銳黑指甲的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服。

看著這雙從地?裡麵突然伸出來的手,褚澤明的太陽穴都不由得跳了一跳。

黑皮帥哥之一名叫觀瀾,就在褚澤明的前方,自然是留意到了褚澤明突然停下的腳步。

褚澤明盯著手,詢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觀瀾的目光順著褚澤明的視線往下,看見了那隻尖銳的毛手,然後他暗紅的瞳孔劇烈地?收縮起來。

“啊!”

一聲尖叫,他直接跳向褚澤明,還未抱住他,旁邊越蓮便?突然擋住他,一掌拍出,將觀瀾穩穩地?扔到了另一黑皮美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