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聽起來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

貝爾手上幫著他拆盒子的動作一頓,匆忙伸出手。微涼的手掌捧起他的臉頰。

那雙冰藍的眸子抬起,纖長的眼睫毛有些濕漉漉的,但萬幸的是還沒有水珠滾落下來。

貝爾慌忙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臉頰,又捏住了他的鼻尖:“怎麼了?不高興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朋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

弗雷德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動作, 他搖了搖頭,坐在了貝爾旁邊,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隻是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什麼都沒有說。

貝爾全當是小朋友還在為之前奧斯卡頒獎禮的那些事難過, 他揉了揉他鉑金色的柔軟發絲作為安慰。便也任由他像樹袋熊一樣摟著自己的腰, 也完全將:“你怎麼這麼瘦,抱起來一點都不舒服。”的小聲抱怨當作了耳旁風。

他拿出盒子中隻有巴掌大小的漂亮小蛋糕。又掏出一隻矮矮的,明顯不是生日蠟燭的蠟燭插在蛋糕上。口袋中掏出火柴,修長的手指一動,火光就點亮了那隻插在畫著笑臉的蛋糕上充當“鼻子”的矮矮的小蠟燭,照亮了蒼白燈光無能為力的角落。

底特律還是那座鬼城, 初春寒冷的風刮得燭光忽明忽暗。

卻沒什麼詭異的氣氛。

誰想得到堂堂一國王位的第四繼承人居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捧著還沒有他手掌大的蛋糕度過了生日呢?

可這個生日卻讓弗雷德過得很輕鬆, 溫馨地讓人依戀。

“許個願吧,弗雷德。”

忽明忽暗的燭光就像是天上閃爍的星光一樣, 像是琉森湖中倒影的月影,婆娑斑駁,像是塞勒涅頭上潔白的桂冠。以靜謐記錄歡歌, 以若隱若現的輪廓照亮銀河。

第二天早上弗雷德醒來的時候,發現酒店的大床上竟然不止有自己一個人——他的手臂環在另一個人腰上,呼吸間全是另一個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弗雷德眨了眨眼,抬起頭向頭頂看去。

他毛絨絨的頭頂蹭到了貝爾的下顎,讓睡得昏沉的貝爾不由自主地向下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軟的發絲,發出了一聲如同貓科動物般滿足的歎息。

弗雷德一僵,匆忙中斷了這個抬頭的動作,連自己搭在他腰間的手臂都不敢亂動。他隻敢輕輕抬起自己的手臂,讓手臂處於懸空的狀態,再一點點向後挪,挪下了酒店柔軟的大床。

他在床邊站起身,側過頭看著好像是完全陷在了床中央的貝爾,歪著頭思索了片刻,輕手輕腳地將被子往上掖了掖。

接著他隨手撩了撩頭發,將換洗的衣服從一旁的椅子上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浴室。

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從外麵回來已經太晚了,弗雷德乾脆就讓貝爾和自己睡一起了。反正床也足夠大,大家性彆又一樣。睡在一起也沒什麼,而且還很暖和。

壓根沒意識到這就是一切的根源的弗雷德聳聳肩,諾無其事地洗了澡之後,再次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房間。

《真實羅曼史》的拍攝已經進入了尾聲,和昆汀大致定了他前去試鏡《低俗》中男配的時間後,導演托尼·斯科特拉他去補了一些鏡頭:“我還想帶你去找之前公路上那個電話亭...”

之前他們在公路上拍攝了一段電話亭內make love的片段。

斯科特的眼神頗為哀怨:“是,你沒必要脫上衣。但我檢查了一遍發現你連牛仔褲的拉鏈都沒拉開。”

弗雷德頗為尷尬地輕咳一聲,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該說些什麼好,隻能小聲地說幾句對不起。

“算了算了。”托尼·斯科特擺了擺手,再回去拍攝耗財耗時不說,他想兩名演員應該也沒有那樣的精力了。再說,大概也沒有幾個觀眾會在影院裡關注這個一閃而過的場景。

他正要再和弗雷德說些什麼,就突然被用遠處大步走來的布拉德·皮特打斷了:“嘿!弗雷德裡克!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他手中晃著《底特律日報》,那張灰色報紙的角落裡正是他和貝爾,以及那個小小的蛋糕:“得到了奧斯卡提名,卻得不到一個生日蛋糕?”

“本報記者報道:剛剛拿到了奧斯卡提名後,我們所熟悉的這個好萊塢窮小子:弗雷德裡克並沒有過上大多數人想象中美好奢侈的生活。4月1日晚,記者發現弗雷德裡克·安德森與好友克裡斯蒂安·貝爾在底特律中心公園的一隻長椅上度過了他的十七歲生日。看起來讓人忍不住為之歎惋:他們甚至找不到一家餐館來招待他們,甚至蛋糕小的就像是一個檸檬。並且花樣單一連奶油都沒有,根本稱不上是一隻生日蛋糕…”

弗雷德:“…”

他脫口而出的“怎麼可能?簡直是胡說八道!”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想起父親的叮囑讓他不要辯駁媒體所說的話。哪怕他們編的有多麼離譜。

布拉德·皮特看到他有些複雜的表情,安慰了起來:“弗雷德,如果你有困難的話,都可以告訴我們的。我們絕對不會笑話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托尼·斯科特拍了一巴掌,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惹弗雷德。

他們早就看到了這章報紙,也一起約好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儘可能將這張報紙的存在抹滅掉,這樣來小心翼翼地維護小家夥敏感的自尊心。

明明他們都已經約好了誰也不提這張報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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