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他飛快地將文字框劃拉了兩下,發現他確實是真的用耳朵聽到了聲音。弗雷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出現了幻聽。

一定是他沒有休息好。

一定是這樣。

弗雷德顫抖著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一雙眼眸無意識地睜大:怎麼可能呢?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怎麼可能竹馬和室友是同一個人呢?

他不願意也不想承認竹馬和室友其實是同一個人,雖然他早就非常敏感地察覺到了一些可能性。

因為他其實一直有一個秘密:他一直都喜歡竹馬。

隻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竹馬抱有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一定要說的話,那大概是一種高於友情卻低於愛戀的情感。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個直男,並不會喜歡上一個和自己性彆相同的人。

但不可否認地是他對竹馬一直抱有非常高的好感。

他無法克製自己對竹馬產生好感。他常常因為對家人的愧疚而覺得與他們之間有一層薄薄的隔閡。他會在家人和心理醫生麵前變成另一個人,但是在竹馬麵前不會。

他過得不好,他活得痛苦,他日日夜夜都被上一世毒.品侵蝕的苦痛纏繞,他無法忘卻從高樓一躍而下的恐懼,他無法忘記死亡。

那痛苦就像匕首在他的心臟上一下下刺穿一個又一個洞。傷口永遠無法抹平,卻可以被一點點治愈。

被克裡斯。

是他領著自己走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間。

讓他想起了如何去微笑。

他無法克製自己對竹馬的依戀和喜歡。

不然...他不會選擇做一個演員(這是竹馬早就做出的選擇),也不會不敢見他。

他想要見他,他想要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話題。卻不敢真的見他。

即使知道克裡斯的性彆,他心中卻一直有著飄渺虛無的期望——可不可能竹馬其實是一個女孩子,有這克裡斯蒂娜這樣可愛的名字。隻是她不太敢相信陌生人,沒有輕易暴露自己的性彆?

他不敢見他,一部分原因是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的希望一定會落空,另一部分是他害怕竹馬見到他時會失望。

他心中最黑暗的角落從未對任何人袒露,但竹馬早就走到了最靠近那些黑暗的深處。

他遲早會發現的,弗雷德知道。

不,事實上,自己已經對他說了。

就在昨晚。

恐慌一瞬間卷襲了弗雷德的大腦。

他不停地調整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試探地在文字框中輸入字符。如果隻是他聽錯了呢?

[要我幫你拿浴巾嗎?]

[嗯]

貝爾這次沒有再直接說出來。

他其實有些奇怪為什麼弗雷德還要和他用文字框交流,但轉念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大約是水聲太大了,他怕他聽不清的緣故。

於是他也切換成了文字框:[就放在浴室門前左手邊的架子上。]

完了。

弗雷德愣愣地盯著那行字,絕望地在心中發出呐喊:他的初戀沒了,以後他隻剩下好兄弟了。

他完了,貝爾會怎麼看待他?會怎麼想他?

現在他突然慶幸他講那個故事的時候他隻是說那是他的一個朋友的故事。

弗雷德戰戰兢兢地拎起浴巾,站在浴室磨砂質半透明的門前深吸了一口氣。

放輕鬆。

他對自己說著,那是貝兒,就算你過去喜歡竹馬,那也是在他假設他的性彆為女的時候的事情了。

深呼吸,這沒什麼,他現在就是你的好朋友,你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以後也不會發生什麼!

弗雷德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調整好狀態之後,便如同壯士慷慨赴死一般,敲了敲門,壓下了門把手——

然後他就臉紅了:

浴室裡並沒有他想象的霧氣繚繞。

反而他推開門的時候,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冷氣。

貝爾背對著他,水流裹挾著大概是沐浴露造成的泡沫,順著白皙的背部掠過腰間,最後淌過修長的小腿,消失在他的腳下。

他的身材簡直讓弗雷德無話可說,雖然比起大部分同齡人來說看起來有點瘦。但包裹著骨骼的肌肉線條流暢而優美,白皙的皮膚氤氳著濕意,隻是看上去就知道觸感一定很好。

他的身材比例近乎完美,就像是被上帝拿著尺子一點點測量計算出來的,寬肩窄腰長腿。他的身材能被想象出的所有誇獎身材好的詞彙形容。

甚至還有翹臀。

弗雷德迅速地偏過頭移開視線,將浴巾掛在門後的掛鉤上,將浴室門“duang~”地一聲甩上,逃也似的跳回了床上。

他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在心中惡狠狠地咒罵貝爾。

犯規!

太犯規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不對,弗雷德匆忙打斷並且糾正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而且自己也不喜歡他。

但那那那...那竹馬怎麼說也是他的初戀,他看到的時候難免不會心跳加速嘛,這是人之常情!

他迅速收起了對自己高的過分的期望——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看著之前喜歡的人而內心毫無波動的。就是個背,就是個腰,就是個腿就能讓他看的心中波瀾壯闊。

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弗雷德絕望地捂著臉。

等《小婦人》拍攝結束以後,他必須找個借口搬出去了。他不能和貝爾待在一起,他的心跳已經證明了一切。他必須找個沒有貝爾的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

冷靜。

這一定是你還沒有適應竹馬就是貝爾的原因。一定是因為他潛意識裡還覺得竹馬可能是個會讓他心跳加速的女孩子的原因。

可那副非常有有視覺衝擊力的畫麵就像是被固定在了他的腦海裡一樣,他怎麼甩頭都沒辦法那近乎完美的軀體從他的腦海裡消失。

弗雷德自暴自棄地捂著臉在床上滾了半天,突然又從床上跳了起來,炮彈一樣衝向了浴室:“貝兒?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衝冷水澡?”

他被一團亂的思緒占據的大腦終於在此刻回憶起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貝爾被他嚇得手一抖,手中的浴巾差點就掉在了地上。

浴室門再一次被“duang!”地一聲甩在了牆上。

衝進來的弗雷德修長的手扶著門框,麵色不善地瞪著貝爾,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問道:“你—為什麼—洗—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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