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他在《小婦人》中的戲份算不上有多少,除去背台詞的時間和他在劇組裡充當鏟屎官的時間。弗雷德在劇組中的真正表演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一個多星期。

他和薇諾娜的對手戲被導演吉莉安·阿姆斯特朗統統集中在了一起。

隻差最後一場戲,他就可以快樂地領工資走人。

最後一場戲愈發簡單,他隻要攬住薇諾娜和她在雨中親吻就好了。

在經曆了一番誤會、貝思逝世、勞裡與艾美遠走巴黎之後。巴爾教授與喬終於走在了一起。

在馬奇家的小柵欄前,巴爾抬起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眼鏡,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他舉著一把黑傘,身上大半部分都已經被雨水打濕。連鉑金色的卷發都一縷一縷粘在一起,垂落在腦後。

“喬,有人來看你了。”梅格皺著眉開了門,又匆匆跑到了樓梯下朝著樓上這樣喊到,但她和巴爾等了半天,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梅格這才想起,喬一早就出了門到貝思的墓地去了。

“抱歉,這位先生…”

巴爾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書稿遞給她。然後撐著傘一步步離開。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淺咖色的呢絨西裝已經唄一片片染濕。撐著黑傘一步步離開,在泥濘的小路上印下腳印。

但很快,一個舉著花傘的身影就追了上來:“弗雷德裡克!”

是喬。

她一手舉著,一手提著礙事的裙子從後麵趕了上來。

巴爾頓住了腳步,轉過身詫異地看著她。

喬臉上蒙上了一層運動造成的粉紅色,手撐著膝蓋在他麵前不停地喘著氣:“弗雷德…你怎麼來了?”

她一邊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邊直起身說道:“我給你寫過信,寄給你我的手稿,你一直沒回信。”

巴爾表情平靜地看著她,隻是他的眼神卻不那麼平靜:他沉默著看著喬的眼睛良久,垂下了眼眸,避開了她的視線:“我一開始讀不下去。”

喬臉上浮現起了疑惑,她問道:“為什麼?”

巴爾歎了口氣,似乎不太想對她提起這些。他握緊了垂在身畔的手,閉上了眼睛破罐子破摔:“你離開我辦公室的時候,好像有話沒說完。所以我去了中央公園,你最喜歡的地方。但有一個男孩和你在一起。”

他側過了頭緊咬著牙關,仿佛說出這些話讓他覺得非常難堪並且受傷。

喬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麼:“勞裡。”

在中央公園,他向她求婚,並且吻了她。

巴爾抬起頭,眸中閃爍著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些故事。”或許喬真正回家的原因就是為了那個男人。

喬不知道為什麼慌了神,或許她心中,這個外冷內熱的教授早已經占據了不小的地位:“嘿!弗雷德,他隻是我朋友。”

巴爾搖了搖頭,他抬起手取下了鼻梁上夾著的已經模糊了的單片眼鏡放進胸前的口袋中。他不由自主地開始轉移話題:“我還是讀了你的手稿,很震撼。”

通過體會回到家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喬的文字得到了升華,就仿佛為這部作品注入了靈魂。

喬對他的讚美不敢相信,她捂住了嘴唇,好笑地搖了搖頭:“你不必奉承我。”

巴爾從來都是一個對學術異常嚴謹的人。他不由地皺起了眉,神色認真嚴肅:“我奉承過你嗎?它美在角色是真實的,是有缺陷的人。我感受到了一切,我和他們一起愛,一起失去,為他們哭泣。在這部作品裡,沒有絲毫的驕傲和虛榮心,隻有真心。馬奇小姐——”

喬打斷了他:“喬,我的名字是喬。”

巴爾一愣,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現在提起這個。

她成功地打斷了他的話並且讓他忘記了自己後麵要說些什麼。

他腦海中隻剩下了喬。

巴爾動了動喉結,磕磕絆絆地試圖用喉嚨發出“喬”這個音節,但他的舌頭仿佛都打結了一般。

明明文字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明明他可以輕易地進行長篇大論。但現在他卻像是被減掉了指甲的貓,囫圇了半天,小聲地吐出了一句:“喬…”

可是他卻顯得更傷心了,巴爾將傘舉得更高了些。他磕磕絆絆地說道:“喬…我得走了。”

他裝模作樣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假裝他真的不在乎眼前的女人:“祝你新婚快樂。”

“什麼新婚?”喬一瞬間明白了,她挑起眉笑了起來:“不,那是艾美!我沒有結婚,那是艾美的婚禮,你該不會隻看了請柬的封麵:‘期待您來參加馬奇小姐和勞倫斯先生的婚禮’吧?”

巴爾一愣,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但馬上,他也跟著喬一起笑了起來——老天啊,瞧瞧他鬨了個什麼樣的烏龍?他差一點就要錯過他心愛的女人了。

“那麼你有男友嗎?”

“請你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