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銅製的鑰匙在門鎖中輕輕轉動,貝爾半斂著眸子,聽到門鎖響起一聲極輕的“哢嚓”。

房門在他麵前打開了一條小縫。

他身後走廊中的光芒扒著門縫躥進屋內,證明屋內沒有開燈。

應該是沒有人,黑漆漆的一片。

弗雷德最近很忙,貝爾知道。

他走進門內想要打開燈,但門前好像就坐著一個什麼東西,他差一點踩到。

貝爾一愣,摸索著打開了燈——

弗雷德正靠著牆坐在地上抱著他的加菲貓,懶洋洋又極其無賴地抱住了貝爾的小腿:“你回來了?我給你留了晚飯在廚房。”

貝爾的眼睫動了動,脫下了外套掛好:“你做的?”

弗雷德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在蛋糕店買了小蛋糕,超市買了牛排和凍薯條,西蘭花和聖女果,用黃油煎了牛排,還炸了薯條。因為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你不在。”

“我該給你留張紙條告訴你不用管我的。”貝爾蹲下身,好笑地揉了揉他鉑金色的柔軟發絲。

然後順手將他頭上自己早上親手為他綁上的藍灰色的小皮筋解了下來,重新帶回自己手腕上。

弗雷德輕哼一聲,抬起手將垂落至額前的頭發全部撩到腦後:“我也該給你留張紙條,告訴你我要消失半個月。”

“半個月?你要去哪裡?”貝爾擼毛的手一頓,詫異地抬起頭看他。

“公費旅遊~”弗雷德吐了吐舌頭,從衣兜裡摸索出鑰匙和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貝爾。

“應該我回來之前它還沒有修好…但是保險起見,你先拿著吧。”

弗雷德撐著牆站起身,滿臉嚴肅:“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一日三餐按時吃,每天早起健身,穿厚一點彆讓自己著涼,戴好圍巾。過馬路要小心,注意紅綠燈,開車的時候要小心…”

“好了。”貝爾勾起唇角抵在弗雷德的唇瓣上,成功地讓他閉上了嘴。

他簡直無法抑製住自己的笑容,這讓他覺得很愉悅——

在弗雷德眼中他是唯一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起碼他從未這樣囑咐過任何一個人,也從來沒有親手為另一個人做過飯。

之前胸中的陰鬱仿佛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笑意,他霸道的扯過那隻醜兮兮的加菲貓扔上沙發,攬住弗雷德的腰給了他一個擁抱。

有他在的地方,才是他真正的家。

德國柏林

弗雷德裹著灰色的羊絨圍巾,小心翼翼地吐著哈氣。

潔白的水霧在空中存在了一小會兒,便如同氣泡那樣消失不見了。

洋洋灑灑的雪片落在他的肩頭,將他的頭發變成了一種更加純淨漂亮的顏色。

一些雪花落在了他纖長的眼睫上。

他適合雪。

在冰天雪地誕生的北歐人重歸入這純白的聖潔世界,成為霜雪的精靈。

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讓不遠處抱著書包的湯姆·希林看愣了。

那個哥哥有些眼熟,他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他。但他猜測他一定是個電影或者電視劇明星,他覺得不會有人用除了“美”之外彆的形容詞來形容他。這世間也不會有比他更美的生物。

希林潛意識覺得他不是人。他應當是童話中走出的天使、精靈又或是人魚…總之應該是不存在於現實的美好生物。

那個有著鉑金色發和冰藍色眼睛的男人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進了柏林國家歌劇院。

湯姆·希林的目光追隨著他直到他走進劇院才算是終於回過神。他愣了半響,也抱著書包匆忙跑進了劇院。今天可還有他的演出。

弗雷德拿著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從背包中掏出了一遝資料,這些是今晚劇團中全部的適齡男孩們的資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反複按壓著A4紙的書角,冰藍色的眸子漫不經心地掃過入場口處源源不斷走進的人群,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找來的資料上。

湯姆·希林。

他看著第一頁就寫著的名字和照片,視線從“1982年出生”、“六歲參演電影《真相的時刻》”上一掃而過。然後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又塞回了背包。

他其實聽不懂德語,人人都知道丹麥人對德國人不怎麼感冒。他的學習日程上也就一直沒有加上德語這一項。

雖然丹麥和德國相鄰。

可是表演又不需要語言。

弗雷德讓自己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椅背上,耐心地等待話劇開始。

黑漆漆的劇院裡隻有舞台上是亮著燈的。

台下的觀眾們大都穿著深色的衣服,以防止衣著過亮在黑暗中吸引演員們的注意力,從而表演失誤。

但湯姆·希林覺得就算這樣他還是緊張地不得了,尤其他已經站在舞台邊上看到了剛剛的那個男人——他鉑金的發絲和雪白的燁燁發光的皮膚實在是太過耀眼了,就算他穿了一身黑色也什麼用都沒有。

希林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快速跑上了舞台。

但很不幸,他被女演員的拖地長裙絆了一跤,險些摔倒在地上。

希林連忙調整好狀態,雙手背在身後,擺出一副傲慢的姿態,說起了台詞。

有驚無險,台下的觀眾也幾乎沒有什麼反應。

希林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那個顯眼的男人——

他和他的視線剛好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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