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如同印上日輪一樣的薄薄冰層的眼睛瞪大, 眸中充滿了詫異的情緒。
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紅了起來：“你...你...”
他“你”了半天卻連一個另外的彆的字都說不出來。
令人懷疑他一時間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弗雷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接受和拒絕都不行, 又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玩笑還是彆的什麼。因為貝爾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認真了。
“我那個...”
他拿毯子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包括臉頰和眼睛都被遮住：“我才...我才不需要呢。”
“不需要嗎？”
貝爾的聲音聽起來幽幽的：“那我就隨便找個人去以身相許吧？反正你也不需要不是嗎？”
或許是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說不下去, 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你們究竟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萊昂納多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一邊拿著毛巾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不斷向下滴著水的金毛，湊過來坐在了弗雷德身邊。
他捅了捅身旁弗雷德的腰側, 小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凱特是怎麼了？上來之後一直坐在那裡發抖，一句話都不說，好像彆人欠了她八百萬一樣。”
就連他湊過去凱特都沒有理會他, 隻是一言不發地抹眼淚。
倒是弗雷德回過了神，從裹得嚴嚴實實的毛毯中探出腦袋有些愧疚地看著萊昂納多：“她沒事吧？”
“確實是有點驚險，但凱特本來也就不會出什麼事。她會遊泳，卡梅隆甚至還勒令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她必須學會潛水來著。我猜她隻是太害怕了。”
萊昂納多說著, 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從他坐過來就再也沒有開口說話的貝爾。
英國人隻是專心致誌地投入了工作, 就好像他的眼裡除了弗雷德以外看不到仍何人。他甚至又換了條熱毛巾，敷在弗雷德的小腿上小心翼翼地揉擦著。
“畢竟不像貝爾, 我看到了, 真是太驚險了。”萊昂納多拿毛巾碰了碰貝爾：“我記得你會遊泳的對嗎？是不是液壓太大了, 太可怕了。你不知道弗雷德衝的有多快, 他簡直在水裡扛起你就跑, 我真的覺得他遊泳的速度和跑步沒什麼兩樣...”
弗雷德拽了他的頭發一下讓他住嘴。
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凱特生氣是有原因的, 我沒有救她。貝爾當時好像已經意識不太清晰了，對不起，我實在是有點慌了, 我擔心他...”
“不不不。”
貝爾和萊昂納多都是一愣，他們一個已經昏迷過去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另一個隻是在淺海把幾名快要筋疲力儘的幸運兒們拉上岸，他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原因。
“那不是你的錯，這有情可原。而且凱特也沒什麼事不是嗎？”
萊昂納多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神情看起來稍有些窘迫：“我還以為怎麼了呢，原來是這樣。彆擔心弗雷德，這沒什麼的。貝爾的情況顯然更需要救助，你又不能一次性帶兩個人上來。”
貝爾也坐回了弗雷德的身邊，他抬起手握住了弗雷德的手指。
垂下了眼眸：“這不是你的錯，弗雷。這是...”
他的心中居然浮現起了一絲難以言述的喜悅。
不止是因為他明白自己之於弗雷德的重要性，更因為，他明白這是一個契機。
他握住了弗雷德的手指用力，抬起手揉了揉弗雷德的頭發：“抱歉，讓你做出這樣難的選擇。”
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是去解釋一下吧，不管怎麼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
幸運的是，凱特自己其實也已經想明白了。
她很快就接受了弗雷德的道歉：“其實我被嚇壞了，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你沒有先帶貝爾上岸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之前的訓練都白做了，明明我應該拉著貝爾遊上去的。”
凱特看上去有些沮喪：“對不起，我甚至還給你添了些麻煩。”
“不，沒關係的。每個人都會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弗雷德搖了搖頭笑了笑：“抱歉，或許我可以救兩個人上去的。”
“你當然不可以。你又不是奧林匹克的遊泳健將，bro，甚至連他們都不敢同時帶兩個人上去。”
凱特掩著唇笑了起來：“總之，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
弗雷德朝著她伸出手，眨了眨眼睛：“當然，我的小。”
“誰讓你和萊昂納多學的，這句話聽起來可真夠惡心的。看在上帝的麵上，饒了我吧。”
凱特抱怨著，臉上卻滿是笑意，握住了弗雷德的手。
...
“檢查的結果是液壓機出了些問題。確實不太安全，它的開關就在非常顯眼也很容易誤碰到的地方，我想可能隻是有人不小心碰到，或者有什麼東西剛好掉下來不小心砸到了開關。”
卡梅隆坐在辦公桌後麵，看起來有些頭痛的樣子：“還好隻有兩個人受傷，不然還真不知道外麵那些人會說些什麼。發生這樣的事情，要不是他們投的錢已經這麼多誰也不敢叫停《泰坦尼克號》，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樣。”
“全部換新的機器吧。”
弗雷德稍稍揚起下巴，徑直從口袋中掏出支票薄簽了一張大額支票給他：“安全第一。”
“應該用不到，已經聯係保險公司賠償了。而且製作這些儀器的公司也已經聯係我們表示願意賠償了。”
卡梅隆的手指握著那張支票，本打算退回給弗雷德的動作卻猛地頓住：“這麼多？怎麼這麼多？”
支票上直接又簽了八千萬美元。
弗雷德稍稍皺起了眉：“絕對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還是算了。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發誓。”
卡梅隆歎了口氣。
哪怕弗雷德真的不在意，他自己也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壓力了。
他猶猶豫豫依依不舍地望著那張支票，還是忍痛將它退回給了弗雷德：“說起來，你的官司怎麼樣了？”
雖然那在卡梅隆眼裡簡直是必贏的官司。
“沒什麼好說的，我隻是作為受害人出庭露個麵。”
弗雷德搖了搖頭，看起來好像不太願意提起這個話題。
他確實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造這樣的謠言，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究竟這樣的謠言能為那位女士帶來什麼樣的好處。
雪莉替他請來了最好的律師，證據也都已經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