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榮府驚動(2 / 2)

王夫人低頭道:“是。”

賈母看向邢夫人,說:“你進門也有一年了,你在一旁幫襯一下,多學一學。”

邢夫人也應下了,心中卻對王夫人敢妒不敢言,誰讓王夫人的娘家更顯赫又得婆母偏心呢。

賈母又問賈赦請張老太醫的事,賈赦說:“昨日王太醫開了藥方,我瞧著讓珠兒多喝幾帖,看看情況吧。”

賈母眼睛頓時銳利起來,說:“敢情你是想敷衍我了?你是榮國府的人,咱們賈家子孫單薄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賈赦道:“好好好,我下午去請就是了,人家來不來,我也沒有把握。可有一點要說請楚,珠兒自己不愛惜身子,便真有個萬一,也不是我造成的。老太太真莫如此折刹我,說得好像是我盼著出事似的?珠兒從小到大,身旁可沒有我送的人。”

賈赦早些年可不敢這麼懟。因為有了孝順的兒女,重見了李惠娘,如今忠義親王又漸漸好了,吃了蛇肉又覺年輕幾歲,他隻覺神清氣爽,腰杆子又逐漸挺起來了。

賈赦不是意誌堅定的人,性子難免隨波逐流。賈赦遇到旺他的人,他就像韭菜一樣長勢極好,遇上客觀挫折又缺少勇氣。

賈母罵道:“你左不過是沒看到我被你氣死,你就不甘心,是嗎?哪天國公爺帶了我去,你就遂了意了!”

賈元春站在賈母身後,涼涼地看著賈赦。她恨賈赦父女就這麼揭了賈珠的遮羞布,她也恨賈赦身上的爵位為何不在她父親身上。

倘若爵位在她父親身上,明年采選時,她的身份許能被指婚給哪位皇子或皇孫當王妃。畢竟祖父賈代善可是聖上的心腹,於聖上有幾次救駕大功。

賈元春撫著賈母的背,柔聲道:“老太太息怒,保重身子要緊。榮府上下還得老太太撐著呢。”

賈母見賈赦也不乖乖跪著求饒,明白這人滑頭,他知道現在自己和二房有求於他,所以不吃這個虧了。

賈母見賈赦小人得意,拿他沒有辦法,

他在眼前堵著又鬨心,便道:“散了吧,大家都去忙。赦兒今天就去請張老太醫。珠兒要是被誤了病情,我拿你是問!”

賈赦勾了勾嘴角,就躬身要退出去,卻見邢夫人還愣在那裡,罵道:“蠢婦!拄在這裡乾什麼?彆叨擾老太太和你弟妹了,回東院好好收拾院子、照顧孩子!”

邢夫人哦了一聲,隻好福了福身,跟著賈赦離開了。

賈赦總會罵邢夫人蠢婦,倒沒有讓邢夫人覺得難受。最讓她難受的是,他從始至終無視她,他能這樣罵她,至少在他心裡,她是他的太太。

賈赦一回東院就去尋盼春了。盼春昨天讓他在屋裡呆著,聽到任何聲音也不要出門,他知盼春可能要降妖,出去有危險,他是很聽話。

他早上剛用了早膳就被老太太叫去,也沒有來得及去問問她情況。

剛到盼春屋門口,就見她的大丫鬟絳雪帶著小丫鬟端了飯菜過來,賈赦鼻子靈,聞到了那蛇肉羹,不由得食指大動。

守在門口的繡橘叫道:“大老爺、大太太來了!”

盼春雖然過了七歲了,可是賈赦這幾年自來就親近女兒,這時沒有外人,他都不在意,帶邢夫人一起進了屋子。

賈赦見到盼春倚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不由得吃了一驚:“小寶貝兒,你這是怎麼了?”

盼春咳了兩聲,低頭道:“昨夜感染了風寒,躺幾天就沒事了,爹爹不用擔心,我一切都還順利。”

這時邢夫人、緋月、司棋、絳雪都在場,盼春也不直說昨夜的事,賈赦聽她的意思是降妖的事還順利,這才放下心來。

賈赦坐到她床沿,摸了摸她的手,這六月天,她的手還冰涼的。

賈赦想起昨天上午去忠義親王府聽戲,主子和小主子分彆賞了兩個女兒一塊寶玉,給盼春那塊兒不是極品的藍田暖玉吧,她這身子冰涼的,戴著倒好。

“你先吃東西,爹爹去去就來。”

賈赦又將邢夫人叫了出來,說:“那榮府那邊,你少去一些。你作為大太太,不管家也就罷了,去給你弟妹打下手,丟份兒!”

邢夫人心頭不由得一喜,笑道:“我平日注意一些,儘量不丟老爺的臉。”

“過幾日,六月二十六,我們東院

罷幾桌宴席,請了東府的人來吃酒,老爺我要給女兒起個大名了,這是大事兒。”

“榮府要祭祀先大太太和瑚兒,這也是我們大房的要事,我不看著,萬一弟妹沒有那麼儘心怎麼辦?”

“我會看著這事兒的,你辦好咱們自己的宴席就好。”原來賈赦心想,李惠娘如今供在他院子的西廂房,他已經知道如何燒供奉給她,又少不了她的。

“就怕……珠兒還病得這麼重,咱們就大張旗鼓擺宴,弟妹會不高興。這……以後兩房怎麼處呢?”

賈赦頓了頓腳步,又說:“就是珠兒病重了,也不知將來怎個光景,咱們大房才得快些擺了酒!不然有個萬一,又不知要耽擱到什麼時候。珠兒的身體重要,可是總沒有自己女兒重要。我對珠兒算是儘心了,人家要不領情,我還能怎麼樣?”

賈赦這回顧念賈家子孫,卻背了個黑鍋,心底不是沒氣的。加上賈珠明明是縱欲過度,之前偏還拉起“讀書熬乾”的名頭,這讓賈赦這個同樣好色卻不裝道貌岸然的人十分鄙視了。

賈赦覺得賈珠救活後也沒有什麼前程,可能還不如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