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金釵之年(1 / 2)

軒轅起也不由得驚呆了, 他當時為了娶賈瓊跟皇爺爺說自己克妻命不過是胡謅的,這下人怎麼就真的死了呢?

難不成自己前生殺孽太重,真有克妻之命?

軒轅澤道:“出了這種事, 隻怕他們不會放過用你克妻的謠言誣賴你殺伐過重的事。你從山東率兵南下,殺了不少人, 抄了十幾家官員和鹽梟, 所牽連的人何止千百, 這些人在朝中盤根錯節, 你以為隻有你五王叔和他們有關嗎?”

軒轅起道:“財政是社稷根本,他們罵得再難聽,我也得殺,否則大夏江山就沒有下一代了。”

“我和你皇爺爺何嘗不知,可是你能跟他們講道理?”

軒轅起深呼吸一口氣:“我本就不想娶趙姑娘,娶進來也不會碰她一根頭發,若我真有這妨礙,何苦多累死一條無辜性命!父王便好好跟皇爺爺提, 莫再給我亂點鴛鴦譜了。”

……

正月裡, 京中最有名的兩件大事就是準皇孫妃趙宛兒姑娘的喪事和忠肅親王世子軒轅逍的婚事。

特彆是趙宛兒的死讓滿京都議論紛紛,對於深受皇帝寵愛的皇長孫克妻克妾的命格傳得邪門得很。

原本眾多京中適齡貴女都對嫁給皇長孫的事春心萌動,心存幻想,可是現在人人談之色變。

那趙家姑娘本就是命硬之人,得過天花都死不了, 可是賜婚給皇長孫後才五天就自己摔死了。這可憐的貴女在摔倒的前一刻鐘絕猜不到自己將在如花年紀就命喪黃泉。

伊梨將軍和夫人為此傷心欲絕, 皇帝不由得好好賞賜安撫, 一時不便再為皇長孫另外賜婚。

朝中三王和五王二黨勢力大減,五王知道自己繼位的可能性極低就轉而支持三五爺了,但實際上難免各懷鬼胎。

攻訐軒轅起殺伐太重、斷子絕孫的人不少, 但是皇帝都將謠言壓製住了。

軒轅起覺得朝廷這些謠言攻訐的手段實在上不得台麵,就是那種無恥無能的小人手段,他實在不屑跟他們理論。於是請旨之後就往京營長駐去,隻休沐日返京,探望賈瓊、父母、皇帝。

直到下半年,軒轅起覺得趙家女兒去了這麼久了,又跟皇帝說自己要娶賈瓊的事。皇帝這時沒有應,也沒有說不合適,可是軒轅起懷著一分希望等了兩個月也沒有等來賜婚的聖旨。

軒轅起不由得對皇帝死了心,隻求輔佐軒轅澤上俠完成原主的心願,還完原主獻舍的因果後他就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人間生活。

賈瓊受趙公明指點,對於修道之事不敢再懈怠下去,長期留在玄真觀修煉,有時閉關連軒轅起來了也隻在玄真觀她的屋子窗外站一站。

他們正值奮鬥成長的時期,賈瓊的年紀不適合與戀人過於粘乎,兩個年歲相差六歲的戀人相處時間也十分有限。

皇帝的身子本不太好,服用賈敬的丹藥後才能支撐著掌管朝政。賈敬高人的名聲在神京一帶廣為流傳,無論平民百姓,還是文武百官都願結交他。

賈敬每月除了給皇帝和自己各煉一爐養生丹藥之外,餘下多煉給平民百姓治常見病痛的藥。富貴之家中年紀大的人都欲求賈敬的丹藥長壽,但是賈敬多推辭了,這也讓賈珍、賈政、賈母覺得十分可惜。

賈母為了賈政攀上高枝,曾以自己的名義讓賈敬煉丹,賈敬後來看穿她的盤算之後都以賈母身體硬朗不用多服丹藥為由拒絕了。

倘若這先河一開,京中有錢有勢的人家都從賈政處入手,給賈政些好處,然後賈敬就得賣命地煉丹了。以賈敬的智商,賈瓊稍加提示,他絕不會讓人鑽這空子。

這就讓賈敬的延壽養生丹藥在神京貴族間有市無價。

但每月都有人重金求上門來,他有時心、心情又好時就隨便要價賣幾顆。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又是一春秋,賈瓊、賈瑤度過了自己的十一歲,已到金釵之年。

時值七月,賈璉長女賈蕤周歲將至,三個月沒有回過家的賈瓊也要回家參宴賀喜。

這天正值七月初六,賈瓊一早去了供奉李惠娘和賈瑚的屋子,李惠娘和賈瑚長時在玄真觀聽將賈瓊講經,這時他們的修為比一般的鬼都強,賈瑚居然長成了十來歲少年模樣。

賈瓊提議帶他們去府裡相聚,李惠娘其實挺心動的,那畢竟是自己的孫女兒,但她仍然搖了搖頭:“孩子通靈,隻怕一見我們就知我們是鬼了,受到驚嚇壞了這吉利又何必呢?”

賈瓊笑道:“沒有那麼嚴重,不接觸孩子,看一看她是無妨的。之前我見過蕤兒,性子十分活潑,身子很健康。”

賈瑚少年心性,笑著攛掇母親:“母親,我們去吧,我們在玄真觀修煉三四年了,我好想回家去玩玩。”

李惠娘道:“好好修煉才是正經。至今還未得到轉世為人之機,就是咱們沒有修煉好。”

賈瑚嘟嘟嘴,他是一個極孝順的孩子,沒有反駁李惠娘。

反而賈瓊笑著說:“也有可能是塵緣未了,劫數未過,所以才沒有地府引者來引你們轉世。你們的魂魄現在強大一些了,倒是可以出去走走,才能遇上機緣。”

賈瑚歡呼道:“妹妹說能出去就能出去!”

賈瓊用法術製了兩塊他們的身份銘牌,讓他們可以暫時寄住魂魄,這才讓小道童清和備了馬車回都中去。

賈瓊日前都在閉關,就沒有讓緋月、絳雪跟著她,平日隻有兩個孤寡的老嬤嬤在玄真觀照顧起居。

白白那坐騎今兒又跟賈敬去皇宮蹭龍氣了兼吃魚了,可憐的六千年的鳳凰隻剩五百年功力,賈瓊既然不遠行,也就不須他來馱。

賈瓊將到城門,掀開了車簾,看到路上行人絡繹不絕,不是都外普通百姓進城謀生,就是往來的客商。

賈瑚好奇地湊過來看,因為外頭有陽光,所以他和李惠娘都不出馬車。

“觀外可真熱鬨,可惜我隻能天天修煉。妹妹往後多帶我出來玩。”

李惠娘看他們一人一鬼兄妹倆湊得緊,忙道:“瑚兒,離你妹妹遠一些,彆挨著她,過了陰氣給她就不好了。”

賈瓊卻撫了撫賈瑚的頭,微笑道:“我如今的修為無妨。”

賈瓊年紀漸長,又得了前生的寶劍,居於香火鼎盛氣運漸長的玄真觀中,修為與前年不可同日而語。

正說著,馬車陡然刹住,賈瓊定住身形,正要出掀簾子看看,忽聽李惠娘和賈瑚啊一聲叫。

“啊!”李惠娘和賈瑚都抱著頭在車上掙紮。

賈瓊也感到降魔符的力量,賈瓊連忙捏了一個逆向降魔訣,法力淩空打出馬車外,同時收了李惠娘和賈瑚到銘牌上麵。

駕車的道童見一個少年持劍朝他刺來,不由得驚叫一聲,跌到了地上。

賈瓊正掀開了車簾,就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袍,淡藍色罩衣的少年持劍朝她刺來。

賈瓊神態從容,手如蘭花,飛快在他的劍身一彈,那劍在離她的喉嚨隻剩一寸時被彈開了。

少年被她的法力一帶側身退開了五六步,站定後吃驚地看著對方。

城外的行人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都驚呆了,特彆是從車中走出一個戴著麵俱的少女。

她身姿秀拔,儘得風流之韻,似乎上天自作聰明去改一分都是一種莫大的罪過。人們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那露出的那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卻讓人見之忘俗。

人們常說少女“美目如星”,可是繁星哪及她眼睛的美?

賈瓊看向那少年:“哪來的野道士,敢光天化日對我行凶。”

那小道士被她舉重若輕的打退,顯然武藝法術都與她都相差甚遠,不由得臉色通紅。

忽然藍影一晃,那小道士身邊站著一個藍衣青年,但見他身材修長,墨發雪膚,麵容削瘦,一雙眼角上挑的丹鳳眼,眉毛修長,竟然十分清俊。

“姑娘好身手,隻是姑娘這身本事若是用於旁門左道,就可惜了。”

賈瓊知道方才的降魔符咒是他們使出來的,他們能感受到馬車上坐著鬼,自然有幾分本事。

賈瓊淡淡道:“事兒都沒有弄清楚就貿然下手,看來是橫行霸道習慣了。”

那青年道士見賈瓊方才出手的姿態就知道她道法武功都不弱,不禁施了一禮:“在下崆峒派淩寒峰,不知尊駕是何門何派。”

賈瓊聽說他是崆峒派的,再定睛看他身上的靈力,不禁失笑:“我道是誰,原來是廣成子的後世徒孫。”

原來廣成子當年被雲霄的混元金鬥一收一放,扔進了九曲黃河陣中,削去頂上三花,後來估計是薑子牙封神之後,才修得正果,反本還元。

淩寒峰的小師弟劉遠秀眼色不善:“你是何人,敢對祖師不敬?”

賈瓊冷冷道:“那是你們祖師又不我祖師,我為什麼要敬?廣成子若是想我敬他,他自己跑來與我說。你這微末道行,還不配教我怎麼做人。”

劉遠秀怒道:“你這妖女,不但與鬼怪為舞修煉邪術,還口出狂言!”

賈瓊理了理衣袖,他們越急,她反而越雲淡風輕。

“我修煉邪術……你的眼睛是擺設嗎?今日二位主動攔我的車駕,卻來惡人先告狀,到底誰更狂呢?你們能如此為人,定是仗著身上的本事,我就陪你們玩玩。有種就跟我去城外較量,讓我瞧瞧三千年後廣成子當年的道行還剩下多少。”

劉遠秀說:“我還怕你不成。”

“那就領教姑娘的道法了。”淩寒峰原不像劉遠秀年輕氣盛,可是這涉及到祖師的尊嚴。

賈瓊跳下車,對那趕車的小道童說:“你回府去告訴老爺,我打完一架就回去,準備好飯菜等我。”

賈瓊施展輕功,一溜煙往西邊跑去,淩、劉二人一見連忙施展功法趕上去。

卻說淩寒峰與劉遠秀出現在神京另有一番因果。

玄真觀的威名這幾年已傳遍天下,今年一開春崇德帝遣人邀請負有盛名的崆峒派、龍虎山張家、茅山派於七月十五於八仙宮舉行玄門盛會。

七月十五在民間雖然是鬼節,但在道教中屬於“三元五臘”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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