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害到我了。”迪克愁眉苦臉,“我隻是忙起來不記得收拾,我自認為還是一個愛乾淨的講究單身漢。”
“先把你櫥櫃裡那堆鳥食扔了再來談講究吧。”達米安不客氣地說。
他穿著羅賓製服,沾滿塵土的長靴在門墊上蹭了蹭,“她睡著了?”
“睡了,”迪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很累。”
他指了指屋頂,示意,“我們去天台說。”
迪克租的公寓在最頂層,連帶樓頂的天台也算是他的。他之前沒怎麼收拾,隻是想著夜巡後回家比較方便。
現在艾譜莉住在這裡,他盤算著要不要把這裡改成一個小花園,搭一個秋千。艾譜莉可以在這裡看書,或者玩。
他又想起來,自己過段時間打算搬走,在小醜這件事結束後,帶艾譜莉搬到一個有兩間臥室的大公寓去。
這不是問題,他可以到時候再租一個帶天台的頂層,給艾譜莉收拾出一個小花園。
達米安蹲在天台的邊緣。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動作,他做起來輕鬆又理所當然,好像下麵不是百米高空。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她安排訓練?”達米安問。
“什麼?”迪克不解,“我沒打算讓她訓練。”
他的眉毛擰起來,“她不喜歡夜間工作,小D,我不會強迫她加入家族事業的。”
“你當然不會喜歡。”達米安淡淡地瞥過來,“你希望她當一個普通女孩,每天上學放學看電視玩遊戲,過平凡又無聊的生活。”
他在迪克說話前用話堵住他的嘴,“你以為我們是誰?不管願不願意,她總是要麵對各種情況。”
達米安從天台圍欄上跳下來,“你不可能永遠看著她。”
他從萬能腰帶裡摸出一把羅賓鏢,邊緣鋒銳的利器在他指間乖順得如同一隻蹁躚的蝶。
他把那隻羅賓鏢甩向自己的兄長,毫不意外地看見迪克輕鬆用兩指夾住它。
達米安“嘖”了一聲,“她現在連接住我的飛鏢都做不到。”
“我隻想讓她遠離我們的夜間生活,”迪克捏著那隻飛鏢,“她不屬於晚上。”
他捏捏眉心,“我這算是一種獨斷專行嗎?”
“可喜可賀,你意識到了這點。”達米安涼涼道。
迪克歎了口氣,“你提醒了我。我可以教她一些防身的東西。她可以學芭蕾、體操,想學雜技也行,看她願意學什麼。”
他抬起眼,真誠地道,“謝謝你,達米安,謝謝你關心她。”
達米安臉色有點扭曲,“你好惡心。”
迪克麵上促狹,他搭住達米安的肩膀,提防弟弟一腳踹開他開溜,“承認吧,她符合你的交友準則,你把她當朋友。”
“你不如說她是肯特的朋友。”達米安麵露嫌惡,“多用腦子,少點臆想。”
他正準備掏出鉤索,像往常一樣瀟灑地從天台上蕩走,做一個風一樣的酷男孩。
一隻胳膊扣住他的脖子,用鎖喉的姿勢把他往後一提。
迪克無辜道,“很晚了,兄弟,你可以就在我這裡睡。”
達米安冷笑,“你記得自己為什麼長不高嗎?”
缺少睡眠的人可能長不高。
沒人能肯定他們不缺少睡眠會不會突破自己現在的身高。但為了能夠隨時嘲笑提姆,達米安惡毒地默認這條規律。
至於他自己,達米安堅信他總有一天會比喬納森高一個頭,最好是一個半頭。讓每天炫耀自己比達米安高一點的氪星寶寶羞愧至死。
迪克無視了他的嘲諷,熱情地把他往家裡推,“走吧走吧,我很想你,兄弟,我們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達米安犀利地指出,“距離我們上次見麵不到五個小時。”
迪克隻當沒聽到,“你可以睡我的床。沒有艾譜莉的同意,你不能隨便進她的房間。”
達米安像一個嘶嘶漏氣的自行車輪胎,被他棕熊一般有力的兄長挾持進了屋。
清晨。
艾譜莉的床頭櫃上有一個鬨鐘。瓊斯女士隻幫她請了一天假,她昨晚給自己定了鬨鐘才睡下。
她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捏捏南希女士的大耳朵,“早上好,南希女士。”
她踩著拖鞋推開門,想去洗手間刷牙。
她在臥室和洗手間之間的走廊裡停住了腳步。
一個達米安,穿著印滿小蝙蝠的法蘭絨睡衣,正坐在餐桌前咬牙切齒地吃早餐。
聽到動靜,那隻達米安抬頭,臭著臉沒好氣道,“不記得怎麼走路就去買一台學步機。”
他陰沉到看不清五官的臉色和身上可愛柔軟的睡衣形成鮮明對比。
艾譜莉深吸一口氣,完全被這反差極大的場麵震懾住了。
在她的印象裡,達米安一直是風一樣的cool boy。
cool boy怎麼可以穿法蘭絨的小蝙蝠睡衣?
她一定是沒睡醒——
艾譜莉原地倒退,當著達米安和迪克的麵,“砰”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