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看了眼霍華德。有導演在場，她不想一開始就帶給人刺頭的感覺——當然，他若息事寧人讓她委曲求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還好霍華德不是沒有片場控製力的新晉導演，他以前合作過湯姆·漢克斯、湯姆·克魯斯、梅爾·吉布森這樣的巨星，有足夠的底氣應付有性格的演員。
霍華德說：“艾麗西亞如何拿捏感情，是我需要把握的。你隻要把自身的難點解決掉，比如約翰·納什的學生時代，我希望能更有學生的那種感覺。”
莉莉對他微笑點頭，就垂下眼神淡定了。
一天的工作結束，人群散去的時候，羅素故意走到莉莉身邊，仿佛閒聊一般說起，“我還沒跟你這麼年輕的女人談過戀愛。希望你能超常發揮出身為妻子的演技，不要拖了後腿啊，小女孩！”
莉莉心裡升騰起一股荒謬之感，這是找茬找上癮了嗎？她似笑非笑地回應道：“恐怕你年紀大了記憶力不佳，我是靠演中年艾麗西亞通過試鏡的。我也希望你發揮奧斯卡的實力，不要被我這個小女孩壓戲了，那就讓你的小金人變成笑話了。”
羅素吊兒郎當地伸手搭到她肩上，還摩挲著她的肩頭說了句，“我親愛的妻子，到時是誰變成笑話，這不是擺明了嗎？”
“哦如果你演得好就對電影好，自然也對我有利，怎麼會讓我變笑話呢？何況你是影帝，贏了理所當然，輸給我才丟臉呢，”莉莉一邊微笑著回應，一邊緩緩把手抬到肩膀上，握住他的中指一折，“你說是嗎，我親愛的約翰？”
羅素慘叫一聲收回手，莉莉做作地捂住嘴驚訝，“哎呀，我弄疼你了嗎親愛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你傷到我了！”羅素不顧形象地罵了一聲。
阿什利迅速把莉莉拉到一邊，警惕地看著他，而莉莉則保持著那副表情無辜地對他說：“抱歉了親愛的，身體自動反應把你當成性騷擾了。看來我們該多找些機會培養下夫妻感情才行。”
“……摟你一下就是性騷擾？？”羅素一臉不可置信。
莉莉打了個哈哈，“啊，正常人類善意的親近當然沒什麼，但你明顯……嗬嗬。”
羅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莉莉搖頭歎了口氣，越發對拍攝過程中的順利與否產生了懷疑。她去找霍華德打聽，想知道羅素對她究竟有什麼意見。
霍華德想到以莉莉為基準讓羅素減肥美容，還有他一開始更中意詹妮弗·康納利來演艾麗西亞的事，搖了搖頭。隻說：“或許隻是不服輸的性格作祟，等他入戲就好了。你也隻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莉莉聳聳肩感歎了一聲，“希望如此吧。”
就在莉莉安穩地待在普林斯頓，偶爾跑去愛德華在紐約的公寓相會的時候，亞曆克斯·艾布納那邊也終於傳來了消息：
flix受到互聯網泡沫的影響，處境艱難。從去年起就在四處尋求投資，甚至不顧臉麵地找到老對手百事達，期望出售給對方49%的股份。
“……這麼絕望的嗎？百事達同意了嗎？”莉莉自然知道這個美國最大的dvd租賃公司，它的母公司是維亞康姆，跟派拉蒙同一個老板——雷石東。也就是幾年後為了《碟中諜》的版權瘋狂抹黑湯姆的人。
“據說意向不大。flix的創始人兼ceo裡德·哈斯廷斯有些過於理想化，不知變通。他竟然開口要5000萬美元，百事達當然不同意。要知道flix可是連年虧損，至今還負債6500萬美元呢。”亞曆克斯有些不屑地說。
而莉莉則鬆了一口氣，精神振奮地告訴他，“不會答應嗎？那正好，你等百事達拒絕以後去找他談。49%股份，我買。還可以承諾不參與公司的事務，由哈斯廷斯全權負責戰略規劃和運營管理。但是，我起碼要35%不可稀釋股份！”
“……您剛剛沒聽到，flix連年虧損，根據我們的投資管理師評估，未來幾年內也不可能有太大起色。”亞曆克斯眼神中充滿懷疑。
莉莉微微一笑，“我當初投google時你也一樣不看好。你要記得，亞曆克斯，我是直覺型投資者，我覺得它會不一樣的。你去辦就是。”
自己決定的投資也都沒賺錢的亞曆克斯沒有底氣再質疑，隻好怏怏然地側麵規勸她，“要不要跟哈默女士說一聲？幾千萬的投資下去還虧損，或許她有不一樣的看法。”
“我會找她談談的。但即使她不看好，我也可以用個人名義收購，明白嗎？我一定要拿到flix。”
周末才能回到洛杉磯。莉莉一邊等待亞曆克斯消息的同時，一邊安心等待拍攝。
開始的幾天都是約翰·納什讀書時的鏡頭，沒有莉莉的存在。等到她再次出現在片場的時候，羅素已經進入約翰·納什的情緒裡，態度和眼神都朝著劇中人的方向轉變了過來。
莉莉不相信他能輕易揭過此前的衝突，但若真能把那些衝突變成演技上的對壘，自然是最理想的相處方式了。
第一個鏡頭是艾麗西亞初次見到約翰·納什的情景。
她坐在大學的教室裡，聽這個自命不凡的教授講課。可他先是嫌棄窗外修路的機器聲太吵，把悶熱教室中的窗子都關上了；又不屑地把課本扔進垃圾桶，隻在黑板上給同學們留了一道難題。
他的嘴裡喋喋不休地貶低著同學們，坐在教室中間的艾麗西亞趁他寫題的時候重新打開窗，跟樓下的工人耐心溝通，使吵鬨的聲音停下了。
約翰·納什是個典型的愛美色的男人。開始還有些不耐煩，但看到艾麗西亞趴在窗前的身段，還有她解決完轉回頭後露出的美貌，明顯被勾起了興趣，低頭微笑了。
“cut！莉莉你是沒進入狀態嗎？這裡的重點是跟樓下溝通的同時，展現出你的軀體，這樣才能給約翰留下深刻印象，回頭你解出他的難題後他迅速愛上你，才更符合邏輯！”
霍華德對莉莉表示不滿，仍舊站在講台上的羅素笑出了聲。莉莉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再次開始，莉莉讓艾麗西亞的背脊彎曲的幅度更大一些，臀部在長裙的包裹下也展示出美好的形狀。台詞說完轉頭看向約翰·納什時，她讓自己從不經意，轉變成自傲的小得意。
霍華德這次沒喊卡。
鏡頭繼續，約翰·納什微笑後，明顯態度和藹了一些。艾麗西亞坐回到位置上，有些感興趣地看看黑板上的難題，又看看這位教授，眼裡興味十足，明顯也對他產生了好奇心。
“good！轉場。”
莉莉站起身，微笑著看向不遠處的羅素，而羅素仍舊保持著約翰·納什的表情與莉莉對視。
這一瞬間，火花四濺。
2([美娛]絕代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