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霜風垂眸,那道士是為民除害的還好,可他反倒無差彆攻擊小妖怪,甚至專門傷人性命,不是善茬。
“倉墩墩,你先把你帶過來的東西都收回去吧。一會兒我就下山去查探一下,你敢不敢一起去?”
倉墩墩目光堅定:“去,我一定要找到凶手,報仇雪恨。”
米霜風輕笑,將這隻小倉鼠捧在手心,眼神露出一絲欣賞:“好墩墩,真勇敢。”
宋居山一連出門好幾天都無獲而歸。
“爹,受害者全都是胸口被人挖空,實不像人力所能為,而且都是滿門被屠戮,沒留下一個活口,相同點是每家至少都有一個人是陰月陰日所生。”宋居山眉頭緊皺,他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怪事。
“哼,怪物所為啊!就這樣你還敢去摻和?”天冷了,宋敘宏裹緊衣服,又往火爐裡加了炭。
宋居山默然,半晌,還是開口道:“畢竟我也曾是朝廷命官,不能放著那麼多人命不管。”
他曾帶著二弟一起追隨景安侯爭奪天下,那曾想棋差一招就落得個這麼下場。他父親之前就三番五次警告他,他嫌父親是個軟弱的保守派,離家人也越來越遠。
“還朝廷命官?你以前辦的那些事,考慮過百姓嗎?”
宋居山低頭,他違背本心的事情做得夠多了。
“你現在怎麼就知道考慮百姓了?因為你的靠山不在了,門閥的腥風血雨讓你中了刀子?”
宋居山想辯解些什麼,卻張口結舌。
“我還以為你最大的出息就是去醺酒。”
“罷了,你去吧。”
宋居山抬頭看向宋敘宏,隻見他爹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他重新拿起桌上的弓箭和樸刀,走出屋外。
新月縣的冬天很少下雪,但還是很冷。
他看見母親和三弟正在院子裡練槍法,三弟還出了滿頭大汗。
這時,宋居山聽得院外傳來一陣驚惶混亂的喊叫聲:“怪物出現了,快跑啊!”
宋香山、宋夫人一驚,停下練習,宋香山朝宋居山喊道:“大哥,我們出去看看。”
兄弟倆出到院外,隻見城裡的百姓正驚慌失措地四處竄逃。
不就,他們就與那怪物正麵對上了。
縱然宋居山見慣了大風大浪,宋香山也見識過蟒蛇精和米霜風的厲害,兄弟倆此時也忍不住膽戰心驚。
那怪物寬嘴、身長、尾長、四隻腳行走,左邊身子隻剩下留著鮮血的肉和骨架,右邊身子則仿佛套著鎧甲,皮糙肉厚,它黑眼豎瞳凶惡地盯著他們。
兄弟倆對視一眼,宋香山提起槍去到它右側乾擾它注意力,宋居山則抽出樸刀往他左側裸露出來的肉使勁砍,刀刀見血。
那怪物痛嚎,暴躁地甩尾,將宋香山甩了出去,趁著宋居山查看宋香山傷勢的時候,它轉頭逃跑。
“我沒事,大哥,趁著它受傷,彆讓它跑了。”
宋居山點頭:“我去去就回”
偷偷躲在附近觀看的百姓驚呆了,怎麼那怪物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
或者是這兩位壯士太過神勇?
於是膽子大的一批人紛紛抄起家夥跟著宋居山跑,另一部分則扶起宋香山,怕他受了傷。
宋居山一直追他追到了城外半包圍著新月城的護城河。
見那怪物意欲逃進護城河,宋居山搭起弓箭,不料射了幾箭,那怪物依舊動作敏捷速度不減。
那怪物就要跳進護城河,剛鬆了一口氣,卻像撞到了一堵牆一樣被彈出去。
它痛得搖頭晃腦,心裡發懵。
一抬頭,它身前出現一位女子,它氣急敗壞地看著她,就是這人,搞出來一堵風牆,害得它回不去。
米霜風上下打量它幾眼,心想,這不是國家一級保護野生動物揚子鱷嗎?
宋居山望著突然出現的女子,警惕道:“你是何人?”
米霜風剛下來陷空山,便看到一群人追著這揚子鱷跑,同時口中大喊:“不要讓那吃人心的怪物跑了”,於是她出手相助。
她怕嚇到這些人,便謊稱自己是路過的修士。
“但是吃人心的怪物不一定就是它,待我問他幾句。”
揚子鱷一點不想給她麵子:“廢什麼話,人就是我吃的,哼哼,怕了吧。”
眾人聞言,皆怒發衝冠:“姑娘你聽,它自己都承認了!”
其中還有幾人偷偷抹淚。
米霜風則保持懷疑,喜歡吃人心的一般都是畫皮這樣的妖怪,實在不像揚子鱷這一類水生妖怪的作風。這揚子鱷更像是被幕後之人所推出來的擋箭牌。
在原著裡,流沙河的沙悟淨、通天河的鯉魚精、黑水河的另外一隻揚子鱷精,都是水生妖怪,在河流裡他們會更厲害,任憑猴哥怎麼誘導都不會輕易上岸。
揚子鱷許久沒能回到水裡,心情十分暴躁:“有本事你放我回水裡,我們單挑,我一隻手就能暴揍你,哼哼。”
為了增強氣勢,它還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米霜風看著它自信的模樣,忍不住用手合上它的嘴巴:“閉嘴,連凡人都打不過,還好意思在我麵前誇下海口。”她捏著揚子鱷的短吻左看右看:“你不露下齒的樣子還是挺呆萌的。”
揚子鱷瞪眼,然而並沒有什麼殺傷力。
米霜風沉思,揚子鱷是華夏的特有物種吧,怎麼會到西牛賀洲來?
於是她問:“你不在長江好好待著,跑到這裡做什麼?”
“你、你怎麼知道長江?”揚子鱷驚訝,聽到好久沒有出現過的長江,它忍不住破防了:“我好想回長江,這裡都是哪裡?”外麵真是太危險了,人類真的好可怕,它好想念長江的水。
米霜風見狀,進一步問道:“是誰把你帶出來的?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送你回家。”
揚子鱷踟躇:“你說的是真的嗎?”
米霜風指了指旁邊的眾人:“我不騙你,他們都聽著呢。”
“那好吧,但是那個人心思歹毒,神通廣大,你不一定對付得了。”於是揚子鱷便把剛開始怎麼被捉到以及一路上的境遇和見聞說出來,真是道不儘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