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光皎潔,夜露清涼,米霜風與敖摩昂兜兜轉轉,好一通折騰,終於到斜月三星洞後院中菩提祖師的寢室後門。
後門外麵圍著一圈柵欄,鬆鬆垮垮的,米霜風掂了掂腳,跳過去。
她輕聲朝敖摩昂問道:“你確定跟著我走?不留在這裡當徒弟?”
“我也在武當山山頭上掛了個職務,還是儘早出去為好。”敖摩昂跟上她,兩人貓著身子鬼鬼祟祟地潛入菩提祖師的寢室。
菩提祖師正執一蒲扇,獨酌清酒,還未入睡,忽而,他心念一動,便抓到了第一天便敢擅闖祖師清淨之地的兩人。
“真是膽大包天!你們來此作甚?”菩提祖師從屏風後走出來喝道。
米霜風朝著他行了一個禮:“祖師息怒,煩擾祖師了,都是我二人之過。但是我們二人資質愚鈍,恐怕不能成為祖師的高徒,忝列門楣。實際上,我們都在外界的天庭有任職,庶務離不開身,無奈來此也是為了能求祖師施展法力送我們回去。祖師的大恩大德,我們必結草銜環,竭力以報。”
菩提祖師愕然道:“這麼說你們不是來拜師的?倒是我自以為是了。”那麼久以來,就這兩個人例外,他望著兩人,眼神莫測。
敖摩昂頓首道:“我們見到祖師,難免激動,一時沒來得及說明來意,還請祖師見諒。”
菩提祖師忽而一揚手中的拂塵,嗤笑一聲:“也罷,你們畢竟是天庭的人,我這田野村舍,不及外麵的世界寬闊。外麵的大世界滋養了無數生靈,互相角逐,爭奪日月之造化。我便自行開辟了菩提小世界,不與他們爭搶。你們既然都有要務在身,不能流連此世,我合該送你們回去。”
聽此一言,米霜風與敖摩昂相視一笑,看來菩提祖師沒有故意刁難他們,願意送他們回去。
“不過,”菩提祖師話音一轉,兩人的心弦又是繃緊起來,菩提祖師看著兩人不由湊近在一起的模樣,笑道:“我的仙洞也不是能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那祖師有何見教?祖師的要求我們都會一一滿足。”隱世獨居,傲視天下的大佬總會有些脾氣,他們要出去還得靠菩提祖師的幫助。米霜風隻好硬著頭皮,抬頭望著菩提祖師,看看他有什麼條件。
祖師這樣的大能,應該不會過於為難他們這等小輩吧?
菩提祖師笑了笑,披上一件鴉羽披風,米霜風隻看到他的拂塵在她麵前一晃而過,轉眼之間他們兩人都被菩提祖師帶到夜空之中。
晚風習習,米霜風與敖摩昂挨在一起,共同麵向菩提祖師。
菩提祖師慧眸一睜,這一片小世界天地萬物儘在他的掌控之中。
眼前這兩人仿佛變得很小,小到宛若滄海一粟,緊挨著在洪流中飄蕩。
菩提祖師輕飄飄地開口:“你們雖隻在我的仙洞裡待了一天,但是已經記在了我的名下。念在這份師徒之誼,為師便讓著你們,之後我就在這片雲上站著不移動位置,你們可以用你們最擅長的來挑戰為師。”
菩提祖師看著他們兩眼懵懵,還帶著一絲氣餒,繼續道:“如果讓我滿意了,你們隻需幫我找到三樣東西,我便放你們回去;不過,若你們能夠戰勝我,甚至讓我認輸,我便可即刻送你們出去。如何?”
米霜風凝眸,頭上冒著汗。菩提祖師貫通佛道儒三教,學識廣博,法力高深莫測,就算再給他們幾萬年的時間都打不過菩提祖師。彆說戰勝他,就連讓他滿意的標準是什麼,她都不確定。
看來祖師根本不打算放他們走。
畢竟是他們沒來得及說明來意,唐突在先,他們若輕鬆走掉,終究壞了祖師的麵子。
米霜風鼓足硬氣,擺好架勢拱手道:“弟子先來,還請師父指教!”
她向前走一步,不料敖摩昂拉住了她的手:“讓我先來。”
米霜風反握住他的手,哄他道:“彆擔心,我先試一試。我是去挨菩提祖師的打,輸了又不丟人,我們是祖師的記名弟子的,他也絕不會傷害我們。放心!有一位米子說過,越挨打越強。”
敖摩昂無奈,看著她閃動著晶瑩星光的眼眸,就知道她平常小心謹慎,一到某些時刻,就會遇強則強,踴躍起來。
“兵器不長眼,法力亦用作兵器,你千萬要小心。”敖摩昂提醒她道。
他還想說什麼,隻覺得耳邊一熱,米霜風咬著他的耳朵道:“誒呀,放心好了,打不過大不了我就溜走。要是我們不能讓祖師滿意,回不去,我們就待在這裡好了,不回去我們也少好多麻煩。”
隻不過,她還帶著玉帝的任務,還有那麼多朋友從此不聯係。而他也有好大一個家族在。
“彆大意。”敖摩昂耳朵被咬得酥麻,無措地往後退了一步。或許是他們心意剛剛相通,他黏著她,一轉眼,她也黏著他。有時候他都差點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