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血色莊園(14)(1 / 2)

藍奕君一聽就覺得聲音不對勁, 連忙跑到地下室。

隻見臟兮兮的地麵上躺著一個男人,手腳被束,嘴裡還被塞著一張白布。

是雷歐·弗爾森。

他的身上還穿著今天下午她們剛來時穿的衣服, 地下室底板的灰塵在他的衣服上摩擦出大片灰跡。

“唔唔唔……”雷歐·弗爾森努力想蠕動著朝她們靠近,發絲已經被汗濕成一簇簇貼著臉頰。

寧昭昭看起來很淡定, 她就像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般, 走上前,在他耳旁小聲提醒:“彆大叫, 彆大喊, 我現在幫你鬆綁。”

雷歐·弗爾森點點頭,乖順地不再發出聲音。

地下室立刻安靜下來, 隻剩下幾道粗淺不一的呼吸。

寧昭昭先是把塞在他嘴裡的白布取了出來, 雷歐·弗爾森立刻合攏牙關, 緩了好一會, 才壓著聲音急促問:“昭昭,你快去報警,有人進了彆墅想綁架我!”

“什麼時候的事?”藍奕君問。

“我回房換衣服,發現浴室裡有人, 那家夥力氣很大, 我一下就失去了意識。”被困了一夜的男人已經迫不及待憤憤開始控訴。

藍奕君驚訝地看向寧昭昭,發現她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

難道她剛才已經猜到舞會上的男人是假扮的?

“噠, 噠……”

有腳步聲來到了倉庫, 最後停在了地下室入口處。

“這件事必須提前,我們等不了那麼久了, ”來人似乎在打電話, 聲音和雷歐·弗爾森的音色非常相似, “如果這兩天不儘快搞定, 我們就沒機會了。”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說了什麼,男人的語氣有些無奈和不耐煩。

“我知道,但是你也看到了,這怎麼會是假的?算了,我先去地下室看看。”

來人掛斷電話,正要開地下室的擋板。

剛才下樓的時候,藍奕君特意把擋板恢複原位,擋板本就不能上鎖,來人暫時還未發現地下室裡的情況有了變化。

藍奕君慢慢退到寧昭昭身邊,低聲道:“彆擔心,我應該能撐一會,你找機會偷襲。”

“不,你得馬上離開。”蹲著的寧昭昭突然起身,抓過藍奕君將她往椅子上一推,跟著繞到她的身後,雙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不許她掙紮。

接觸到凳子的瞬間,藍奕君的意識變得非常模糊,寧昭昭貼著她的耳朵,嘴裡重複著幾個字:“彆回來,在那邊等我。”

還躺在地上的雷歐·弗爾森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藍奕君突然消失,一切來得猝不及防,仿佛一個精彩的魔術。

“昭昭,你能想辦法把我們一起弄走嗎?”雷歐·弗爾森將自己腳上的束縛解開,瞟了眼地下室入口的位置沒敢輕舉妄動。

在他的心裡,寧昭昭幾乎成了無所不能的神,她可以來去自如,她的朋友也有一樣的魔力,她肯定能救自己離開的,一定能的!

送走了藍奕君的寧昭昭看著雷歐·弗爾森歎氣:“我自己可以離開,但我走了,就留下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沒有辦法帶你一起離開。”

雷歐·弗爾森要是可以利用躺椅和木椅穿越,他早就該發現這個功能了。

很顯然,這個穿越時空的功能是在他死亡之後被打開的。

雷歐·弗爾森是活在“過去”的人,沒有資格使用這個功能。

死亡是他生命的終結,卻是一把打開時空之旅的鑰匙。

而他卻沒有使用這把鑰匙的資格。

雷歐·弗爾森的耳朵裡不斷回響著寧昭昭的話——我沒有辦法帶你一起離開。

絕望的感覺無情地撕咬起他的心臟。

地下室入口的擋板被拉開,一隻穿著皮靴的黑漆漆的腳踏下第一個台階,一道刺眼的光從入口的位置灑下來,幾乎照亮了大半個地下室。

來人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被偷襲,腳步隻停了那麼一瞬,又繼續朝著下麵走來。

雷歐·弗爾森本來想拚一把,可他的視線下沉,看到了來人手裡提著的電鋸,另外一隻手還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剔骨刀。

無論是哪一樣,都可以直接送他去地獄。

“昭昭,找到機會你就往上跑,去叫人,我拖……拖住他。”雷歐·弗爾擋在前麵,特彆小聲地叮囑。

儘管那雙碧藍色的眼眸裡有著不可抑製的恐懼,他還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前麵。

“明明已經走了,還跑回來送死?”神秘人一眼就看見寧昭昭,開口是和雷歐·弗爾森音色相似的音調,聲音陰冷低沉,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和之前雷歐·弗爾森用的美瞳顏色一模一樣。

“謔,你口氣很大呐,”寧昭昭一點都不怕的樣子,將站在前麵的雷歐·弗爾森撥開,“誰死還不一定呢,你這人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神秘男人:“……?”

當著他手中的武器,還能這麼淡定囂張,嗬嗬,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昭昭!”雷歐·弗爾森緊張地抓了她兩下,趕緊把她從危險範圍給拖回來。

男人撿起地上的繩子,在手裡掂了掂:“你如果把他綁起來,我可以放你一馬。”

那雙冰冷的視線看著寧昭昭,頓了幾秒又看向雷歐·弗爾森,似乎在暗示他們其中一個把對方綁起來,都能為賺到一條活路。

“我才不相信你的話!”雷歐·弗爾森還不傻,這個男人的身上飄著的氣息充滿危險,一旦他這麼做,恐怕他和寧昭昭兩個人都完了。

“嗬嗬,那就是你們自找的。”神秘男人沒有選擇用電鋸,舉起了另一隻手的剔骨刀,把電鋸隨手放到了台階上。

現在入了夜,如果聲音太大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男人身形微蹲,腳下突然借力,快狠準地朝著他們撲過來。

他的目標很明確,主要攻擊寧昭昭,削弱他們的力量後就立刻抓住雷歐·弗爾森。

看樣子雷歐·弗爾森還有不得不活著的理由,男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朝他下狠手。

地下室很暗,寧昭昭的眼睛在適應了一會微弱的光線後,很快就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那個男人動手之前,明明眼神充滿顧忌,似短暫地猶豫了會才豁出去般朝著她攻過來。

他顧忌她?

她在這個身材健壯的男人麵前,就像一顆脆弱的葡萄,隻需要用兩根手指都能把她捏死。

至少——表麵看起來是這樣的。

可那個男人為什麼會對她產生對待勢均力敵的敵人的那種顧忌?

好像有點怪怪的。

怕得要命的雷歐·弗爾森硬著脖子擋在前麵,作勢要和那個凶手拚命。

平日生活在陽光裡、連脾氣都不怎麼有的雷歐·弗爾森哪裡是他的對手,那迅猛的攻勢一到跟前,他連看都看不見,差點就被刀割破手臂。

男人輕鬆閃避開雷歐·弗爾森的攻擊,抬手將他掀翻在地。

麵對一個訓練有素、身手矯捷的殺人狂,雷歐·弗爾森就像一條被拽出水麵的魚,連掙紮都顯得毫無意義。

雷歐·弗爾森被毫不留情摔躺在地,身後的寧昭昭像個沒了掩護的小兔子,弱弱可憐地站在那裡沒動。

“嗬。”男人冷笑了聲,腦袋偏了偏,似乎在醞釀什麼邪惡的打算。

不過,他似又在猶豫什麼,頓了兩秒才慢慢朝著她走去。

眼神謹慎小心,身上散發著繃緊到極致的小心氣息。

寧昭昭一點也不緊張,如果不是看見她平靜的眼神,雷歐·弗爾森會以為她嚇傻到不能動彈了。

似乎確定了她沒展開攻擊的打算,男人竟然把刀一收,提著繩索走上前,抓住了寧昭昭的手腕。

蓄勢待發的尾巴已經在裙擺下做好了準備,寧昭昭打算來一個猛甩,先將麵前的男人綁住,再摁在地上踹他個七葷八素,最後吊起來拷打他到底想做什麼。

誰知道她的情緒正積累到最激動的地方,尾巴也蠢蠢欲動準備放出的時候,眼前瞬間黑了下來。

黑暗隻持續不到一秒,視線所見的畫麵仿佛被剪切的電影鏡頭,瞬間變了樣。

她突然間就回到了主臥裡,旁邊的大床上什麼都沒鋪,空空的隻有一個床架子,眼前站著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手正掐住她的手腕,一旁的地上還躺著好幾個人。

薄微似乎受了傷,他拚命拖著受傷的身軀要來救她。

寧昭昭的視線下落在手腕處,突然抬手一抽,竟然從驚愕的神秘男人手中掙脫。

怎麼會突然回來了?她明明沒有回去躺椅!

看向男人的手腕,寧昭昭的心裡有個猜測一閃而過。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地下室攻擊她的男人?被同一個人在不同時空接觸後,把她送回到了正確的時間線?

本以為她還“睡著”不會有任何反抗,男人甚至沒有做多餘的準備,哪兒知道……

男人單手握著兩把匕首,幾乎兩把都沾了血,除了毛大勇和夏詩汶縮在角落不敢上前外,其他人都負了傷,躺在地上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們都想救寧昭昭,可實力懸殊太大,為了救她一個人把所有人的命都搭上就失去了拯救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