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假淡定 灰調子貓 11002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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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平去的是青城人民醫院, 暮雲之前就是在那裡工作。坐到車裡,她給同事沈佳打了個電話。

“……哪個科室,你朋友還是親戚, 叫什麼?”沈佳在吃飯,用肩膀夾著手機,說話略微有些含糊。

“骨科。”暮雲說,“不太熟,就打聽一下。”

“那行,我等會去樓下給你問問。”沈佳爽快道,“你回來了?”

“剛回,科室最近忙嗎?”

“你這不是廢話。”沈佳騰出一隻手拿手機,蓋上飯盒, “都忙死了, 上午開例會我差點睡著。”

“你怎麼樣,旅遊開心嗎?”

“還行。”暮雲撥了一下車門上的鎖扣。她辭職的時候理由是壓力太大,想散散心。

沈佳以為她真的在享受人生, 感慨道:“哎, 羨慕啊。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瀟灑的潛質。”

“不說了,我得去一趟病房,老大昨天收一病人,才五歲,兒童醫院轉過來的, 特棘手。”沈佳邊走邊說,聽起來有些喘。

雖然已經辭職幾個月, 但再聽到這些, 緊迫感卻像本能一樣襲來。

“好, 你快去吧。”

沈佳:“那我先掛了,等會微信聯係。”

暮雲:“好。”

……

謝圖南坐在駕駛位上閉目養神,這麼長時間一動都沒動,似乎是真的累了。

等暮雲掛了電話,他睜開眼問:“去哪吃飯。”

“不太餓。”暮雲的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看著它的亮度逐漸變暗,然後自動息屏。

“中餐還是西餐?”謝圖南打了方向盤,車子緩緩動了。

其實是隨口問的,印象裡她不喜歡西餐。

然而暮雲默了片刻,卻說:“西餐吧。”

謝圖南側頭看她一眼,有些意外:“以前不是不喜歡西餐?”

是不太喜歡,暮雲想。但那是因為她用不好刀叉,品不來紅酒,總覺得自己和西餐廳格格不入,怕露怯。

即使後來她身上已經沒有一絲所謂的窮酸氣,刀叉用的遊刃有餘,踏進商場和餐廳會被人一眼歸類為上流人士……她也仍舊不太願意去。

她始終明白自己。明白自己的驕傲,也清楚那些驕傲背後,被小心翼翼藏起來的自卑。

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那樣的人,直到離開謝圖南。

那之後她才明白,原來所有的自卑、矛盾、擰巴、甚至怯懦,都是因為他。

想到這,暮雲笑了笑,說:“現在挺喜歡的。”

***

再一次和他麵對麵坐著吃飯,暮雲從容的點了餐,沒要紅酒,要了一杯冰鎮的橙汁。

他們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悠揚的鋼琴曲回蕩在每一個角落,每個人都在享受這段安嫻的用餐時光。

謝圖南看著對麵的暮雲,似乎哪都沒變,又似乎哪都變了——

沒變的是樣貌,她仍舊漂亮可人,精致的像個瓷娃娃;

變的是那種由內而外的氣質,從容恬淡,極致溫柔,足夠成熟,又似乎帶上了年輕女孩該有的俏皮。

謝圖南想起那天訂婚宴,她說,有過彆人,上過床。

是騙他的嗎。

她會喊那個人什麼?

謝圖南的喉結上下滾動,呼吸微微加重。本以為自己不在意這方麵,原來不是。

沒有男人可以那麼大方。

還有人擁有過她嗎?

或許,她心裡也裝過彆人。

心臟揪起來的感覺,不是痛,也不是空洞,而是巨大的……後怕。

……

“叮咚”一聲,暮雲手機上有微信消息,打斷了謝圖南的思緒。

他抿了口紅酒,入口卻覺得乾澀。

暮雲點開手機,沈佳發來一段三十秒的小視頻。

一男一女在診室裡就扭打起來,醫生和旁邊病床的家屬想上去勸架,但被女人甩開。

那一男一女就是趙武平和楊華。

視頻很吵,背景音嘈雜,女人的叫喊、男人的低罵、旁觀者的討論混雜在一起。暮雲看了一半就關掉。

沈佳:【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趙武平?】

“……”

在醫院也能打起來暮雲是真的沒想到。

暮雲:【……是。】

沈佳發了兩段語音,暮雲放在耳邊聽:

“這對可真新鮮,夫妻倆打架進醫院就算了,剛聽護士說從診室一路打到走廊,什麼深仇大恨?”

“不過這男的是不是理虧做了對不起他老婆的事,一直沒見他回手。”沈佳腦補了一出八點檔的狗血家庭劇。

暮雲:【還在打?】

沈佳:【沒,保安剛拉開】

暮雲:【趙武平傷勢怎麼樣】

沈佳:【好像也沒什麼大問題,你看他躲來躲去那矯健的樣子就知道了】

“……”

也是。

暮雲:【你幫我問問,視頻裡打人這個女的,被帶到哪了】

沈佳:【三樓清創室,我看著她進去的】

沈佳:【你找她?】

暮雲:【嗯,問點事】

“還是彆了。”沈佳邊走邊發語音,不讚同道:“這女人瘋的很,剛幾個人都拉不開她。”

暮雲:【挺很重要的事,我會小心的】

“那行。”沈佳說,“你彆一個人去,記得叫上保安,注意安全。”

暮雲:【好,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沈佳:【客氣什麼】

結束聊天,暮雲抬頭問對麵的謝圖南:“我們先去趟醫院。”

“吃飽了?”謝圖南問。

暮雲:“飽了。”事實上並沒有。剛才謝圖南莫名其妙一直看她,非常影響食欲。

“好。”謝圖南起身,“走吧。”

……

二十分鐘後,暮雲在清創室見到了楊華。她比想象中的還要狼狽,頭發散了,臉上也有傷。

由於楊華剛才近乎瘋魔的表現,小護士都有些怕,不太敢幫她清理傷口,最後是護士長親自上陣。

“喬大夫?”骨科的護士長四十出頭,笑起來眼角有了細紋,帶著歲月雕琢出的韻味,很溫柔。

“怎麼到這,受傷了?”護士長打量著暮雲,見她好像沒事,又看向後麵跟進來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從楊華身上掃過,帶著審視和壓迫,但視線回到暮雲那的時候又溫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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