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然是莫裡亞蒂的陷阱。
先前的每一道題的正確答案都是右邊。
而right又有兩種意思, 不僅是‘右邊的’, 還指的是‘正確的’。
所以可以推斷, 接下來的那條正確的路依舊是rigt。
這樣一個小陷阱，她竟然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才剛發現, 瑞秋對自己有些失望, 微微皺眉。
但眼下的情況, 實在不適合檢討自己。
瑞秋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應付莫裡亞蒂：“什麼叫做，成為選擇？如果我是選擇，那題目是什麼？選項的另一個答案又是什麼？”
莫裡亞蒂對瑞秋的興趣明顯不如先前高了, 他語氣懨懨地講：“就在你察覺到這點的時候, 我給你敬愛迷戀的超級英雄們一個可以救你的選擇題。”
“我告訴他們，你就在我的手裡……”
這條關於選擇的信息是史蒂夫先收到的，當時的他在確認了沒有可疑車輛出城，且確定了那輛載著瑞秋定位信號的車輛僅僅隻有瑞秋的定位手環後, 和幾個複仇者分好了各自尋找瑞秋的線路，剛剛出發。
“各位, 莫裡亞蒂給了我們一個選擇。”史蒂夫的臉上陰晴不定，如同籠罩了一層厚厚的烏雲，他使用的是團隊對講機，“選擇A，我們可以立即獲得瑞秋所在的位置。選擇B，我們可以保住我們最重要的人的性命。”
托尼先是追蹤了信息信號的來源，然後才詢問史蒂夫：“他隻說了選擇B可以保住重要的人的性命，沒有說選擇A可以保住瑞秋的性命對嗎？A隻是獲得瑞秋所在的位置。”
娜塔莎最擅長玩文字遊戲：“如果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最重要的人是瑞秋的話, 那選擇B不就是雙贏了嗎？”出這個選擇給他們的人難道是傻子嗎？
可惜，莫裡亞蒂並不是傻子。
史蒂夫手指按住屏幕向下劃，在信息後麵，附贈了很多人的照片：“B選項中的人是確定的，他將照片已經都發過來了，而且每個人都在被槍指著。”
班納博士，克林特一家，小辣椒，以及……
巴恩斯。
“嘿，沒有我最重要的人嗎？”索爾聽完人員名稱都有誰後，不滿地嚷嚷。
托尼翻了翻白眼：“你和簡分手的消息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遍布大街小巷了，後來她曾被搶劫三次，你也沒有出現……當然我覺得你是因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但反正在外看來，你和她分手後毫無留戀，不管她死活。”
至於其他人……
莫裡亞蒂就算再一手遮天，也做不到將他的犯罪蜘蛛網布到阿斯加德吧？
他們需要迅速通知照片上的親友們，可是，莫裡亞蒂在照片後還附贈了一句警告。
“不要妄想通知這群人，或者是在選擇前就強行找到瑞秋·多默爾。要記住，她和他們，隻能選一個，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他們都要下地獄。”
史蒂夫想告訴他們這件事，可剛張開嘴，身體突然不受控製。
不僅一把將手中的手機丟出了車窗，還大喊了一聲：“誰都不要想從我手中搶走瑞秋，我再也不會放棄她了！”
……
莫裡亞蒂沒有隱瞞瑞秋，他清楚的告知瑞秋：“選項是你和他們的親人，如果他們想讓你平安，就必須犧牲掉他們的親人的性命，但如果他們選擇了你……唔，你覺得他們會選擇你嗎？”
看著屏幕上輕咬下唇的女孩，洛基在心裡默默地替她做出回答。
‘不會’。
這道題真的很難。
看起來比先前的所有題都簡單易懂，但其實，前麵的每一題其實都有正確答案，他們的難點在於計算過程，在於當中重重邏輯誤導。
而眼下的這道選擇題，並沒有萬無一失的答案。
莫裡亞蒂沒有禿鷹那麼傻，他沒有將兩個選擇答案放在一起，給超級英雄們可以同時救走所有人的機會。
他也不會用‘民眾’去威脅他們。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莫裡亞蒂不信任‘民眾’在托尼他們心中重要的地位，而是如果他們選擇了民眾，那麼即使瑞秋死了，作為被保住性命的‘幸運者’，大眾不僅不會討伐托尼他們，甚至還可能歌功頌德。
對於莫裡亞蒂來說，看這群超級英雄們在放棄瑞秋後自責，並沒有多大意思。
至於他們選擇瑞秋後‘民眾’會多麼憤恨，莫裡亞蒂根本就沒去思考，傻子才會選擇一個人放棄一群人呢。
而選擇題中是‘英雄們眼中最重要的人’，這就不同了。
他們無論選擇了哪一方，都會受到民眾的譴責，到時候讓他們夜夜難眠的不僅僅是‘自責’的情緒，而是那些站在道德製高點去譴責他們的民眾。
哪個答案都占不到便宜，卻都能將他們徹底毀滅。
這種沒有正確答案的題才最難。
洛基這才正眼瞧了莫裡亞蒂一眼——雖然還是他的後腦勺。
但總算眼睛中不帶有輕蔑的情緒了。
洛基覺得，這個男人其實腦子是夠用的，他之所以會將時間和頭腦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惡趣味，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他的眼界太小了。
如果不是出生在中庭這種落魄的星球，如果不是這個種族，他可以見的更多，看的更遠。
可以成就一番更大的事業。
可惜了，他隻能祈求下輩子投個好胎了。
洛基生平第一次決定要當個好人，做點好事。
他抬手，做了一個五指聚攏，捏碎東西的模樣。他抓到的明明隻有空氣，可在他正下方，莫裡亞蒂握著的話筒突然就碎掉了。
連同話筒一起碎掉的，還有莫裡亞蒂的右手。
男人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後，捂著已經露出白骨不停向外湧血的手滾到了地上，他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懸在空中，目光漠然看著他的洛基。
“Son of a bitch！”他從地上爬起來，怒罵道。
原本還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能闖進他部下重重機關的秘密指揮室，可看到來人是洛基後，他就明白了。
操，這群狗神明，不去征戰星球做一些大事，沒事兒就往地球跑乾什麼？還偷偷地藏在他背後，看他馴服小鳥。
在話筒爆碎後，屏幕內的瑞秋自然是聽不到這邊的任何動靜了，尖叫，謾罵，一個都聽不到，她在專注於口袋中的遊戲。
可就站在莫裡亞蒂腦袋上方的洛基可是完完整整聽到了他的臟話，一個字兒都沒放過。
還沒有敢在他麵前對弗麗佳不敬。
洛基挑起眼尾，其中儘是諷意。
“區區螻蟻。”他的聲音猶如從極寒之境的千年冰凍中吹出來的冷風，夾雜著冰雪，尖銳的冰刃一下下刺在莫裡亞蒂的臉上。
莫裡亞蒂從來不懼怕任何人，即便是神靈。
可洛基此時刻意散出的力量，壓迫地他連抬頭直視洛基的力氣都沒有。
他調動了渾身的力量，可又像是渾身都沒有力氣似的，努力了許久，也隻能勉強自己不趴在地上而已。
洛基自然發現了莫裡亞蒂在企圖和自己的力量相抗衡，可這對他並沒有任何威脅力，甚至連挑釁都算不上。
他隻是冷冷笑了一聲。
那個用儘了全身力氣，憋得滿臉是汗才穩住不倒下的莫裡亞蒂，突然就跪在了地上。
人類怎麼可能和神明抗衡。
“去把那群螻蟻身邊的刺客全都撤下。”洛基像是大赦天下的國王，仰首挺胸，語氣傲慢，“當他們的處境全部安全後，我可以允許你挑一種死法。”
為了讓莫裡亞蒂可以動彈，說話，洛基稍稍收斂了一些自身的力氣。
莫裡亞蒂也終於可以喘氣了，他從跪著的姿勢改為趴下，貼著冰涼的地麵，大口大口地吸氣，剛剛在那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壓製下，他彆提說話了，就連吸氣都做不到。
因缺氧而一度瀕臨死亡的他，根本不再在意手上的疼痛，那種痛感在感受過窒息後，隻能算是撓癢癢而已。
在貪婪地大吸了幾口氣後，稍微緩過來點神誌的莫裡亞蒂又開始了作死日常。
他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玩味的表情，不懷好意地笑著斜眼看頭頂的洛基：“怎麼？原來你也是正義的一方？他們接受你殺過人的這件事了嗎？我怎麼記得在不久之前，你的哥哥還追著你用錘子砸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