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在整個複仇者大廈內,是除了索爾以外年紀最大的人。
可從他的種種行徑來看,大家總覺得他不過才二十出頭,應該正是最幼稚的年紀。
不過這一點,在某個夜晚,大家每人拿著一杯十幾度的彩虹色果酒,坐在天台欣賞雪下月色時,瑞秋給了他們答案。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可以活的年歲很長,所以根本不需要長大的那麼快速,當一個人可以活上千歲時,他或許可以選擇讓自己的青少年時期延長到自己六七百歲的時候。”瑞秋捧在手中是白色的荔枝酒,雖然度數不高,但足以讓這個未沾過幾次酒色的小姑娘染紅臉頰。
她神色認真地對大家解釋自己的見解:“而我們的成熟或許是因為能活的年歲有限,一眼望到生命的儘頭,所以必須要快速地催熟,我們不過百年的生命根本沒有給我們一直幼稚的權利。”
所以啊,相較之下,人類這個物種才是奇怪的,悲哀的。
有些沉重的話題應當引人深思,可眾人的思緒剛剛預備飄遠,眼睛卻不小心瞧見瑞秋現在的樣子,嘴裡說著富含哲理的話,可臉上被酒染上的紅暈與漸漸渙散的雙瞳,怎麼看都像是未成年被壞心眼的男友偷灌了酒。
“好了,不要喝了。”娜塔莎輕笑著從瑞秋手中拿走她的日式瓷杯,“明明是才十六度的果汁,早知道你這麼不勝酒力,就應該直接給你換成純果汁。”
“平時她也有喝香檳或是紅酒,之所以會像今天這樣,應該隻是因為喝的太多了,”史蒂夫抬手指向一旁東歪西倒的透明霧玉酒壺,“白色的荔枝酒,紅色的梅子酒,明黃的桂花酒,隻她一個人就消滅了整整三壺,不醉才怪。”
“那我先送她回房間。”娜塔莎將手從瑞秋的胳膊下環過,將她從深陷的豆袋椅中拽出,亞麻色的豆袋椅在瑞秋離開後,還留著一個小小的人身印跡,看起來有些滑稽。
如同現在明明已經醉了卻還要假裝很清醒的瑞秋一樣滑稽,她推搡著娜塔莎,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我可以一個人回去!那麼近,那麼低,不要擔心~嘛~”
一會兒說房間距離近,一會兒說酒精的度數低,卻都不加主語,瑞秋的頭腦在酒精的重拳攻擊下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可是她的舌頭卻完全被麻痹住了。
明明腦子裡想的語句是連貫通順的,可偏偏說出來時,總是缺少字詞,說著說著就會突然停頓,好像怎麼努力也說不出下半句話的感覺。
娜塔莎忍著笑看她推搡自己,嘴上說著沒問題,可輕飄飄的虛浮腳步卻出賣了瑞秋此刻的真實狀態。
她嘴上雖然答應著瑞秋:“好好好,我不幫你,你自己走。”
可是手卻始終環在瑞秋身體的兩側,生怕她一個不留神會摔倒。
果然啊,可愛的人就算是醉酒也能顯得那麼可愛。
連窗外伴紛紛揚揚灑下的飄雪在瑞秋的對比下,也變得沒那麼吸引人了,大家的視線都放在了瑞秋身上,自然沒注意到某個身影闖進了這件屋子。
嗒、嗒——
幾聲腳步響起。
瑞秋忽然感到腰間一緊,整個人的身子都被一股大力帶向了後方,正加上腿腳無力,這股霸道的力量讓她不得不向後倒去。
看著對自己挑眉的娜塔莎,洛基皺著眉對她點了點頭:“謝謝,接下來由我照顧她就可以了。”
作為長輩,應該拒絕才對。
按照平常長輩的標準,哪怕女兒和男友出去普通約會,也應該規定好回家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二十一點。
可就因為洛基本來就住在複仇者大廈裡麵的緣故,連門禁都不能限製這兩個人的交往。
再加上……
娜塔莎的視線在瑞秋身上從上到下掃了一圈,無奈地搖搖頭。
明明剛才自己要送她回去的時候,小姑娘的胳膊和腿都很有力氣,一直在不停地抗拒她的幫助,當然,這樣的抗拒是怕麻煩娜塔莎,她明白。
可這麼怕麻煩他人的瑞秋,就在剛剛被洛基環住腰時,她先是睜大雙眼抗拒了一下,然後仰頭看到身後的人是洛基時,一下子就放鬆了。
眉頭舒展,身體也像是沒骨頭似的,渾身軟踏踏地靠在身後強壯的男人胸前,而後驕傲地對娜塔莎挺起她的小胸脯:“你看,我就說我可以吧,就算不可以,也有人可以幫我。”
而洛基,就是那個她不會擔心是否麻煩對方,是否成為對方負擔,可以全心全意托付自己的人。
看著瑞秋對他有著這樣充分的信任感,就算是長輩,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