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被監視了。
那天留到最後的小男孩掌握的信息遠比瑞秋一開始想象的要多。
開始她沒有告訴托尼與洛基,隻是因為在校車爆炸的那一刻,許多莫名其妙丟失與出錯的記憶在那一瞬間統統湧了上來。
哪怕隻是普通記憶,如此龐大的數量也需要讓人緩上個半天去讀取整理,更彆提是父母死亡,還被那麼恐怖的小醜掐著威脅的畫麵了。
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們所有的事情,連她自己都還沒有理清回憶。
而將回憶梳理清楚後,瑞秋也不是因為一味的沉浸在悲傷中才沒有告訴他們——雖然瑞秋的確在回憶這些往事後,的確被悲傷籠罩的密不透風。
但她畢竟師從娜塔莎和史蒂夫,這兩位英雄的過往簡直就是用悲傷與遺憾堆砌而成的,他們並沒有因為那些往事而耽誤任何戰鬥,在他們的調.教下,瑞秋懂得了‘隻有在一切解決之後才有資格自憐自愛,緬懷過去’的道理。
所以,短暫悲傷後,她便恢複了理智,愧疚也好,痛苦也好,哪怕是在查清楚真相後以死為父母謝罪也好,都要暫且向後放一放。
因為現在還不到時候,一切還沒有結束。
那個校車司機出現在那裡絕對不是碰巧,甚至可以說,這一次的犯罪案件主要目的可能就是為了讓瑞秋受到刺激,想起那段丟失的記憶。
用這麼大的事件做鋪墊隻是為了讓她找回記憶嗎?對方可是犯罪分子,又不是上帝,哪裡會那麼好心,所以隨便一推測便能得出結果,她找回了記憶一定會對某些壞人有利。
接下來也一定會出現一場更激烈、影響力更大的犯罪案件。
可她的記憶究竟有什麼意義呢?瑞秋被洛基抱回大廈後,便躺在浴缸中邊按摩著緊張的肌肉,邊整理其中聯係。
“聖誕節的森林彆墅……joker殺了他們,他當時說,希望我能記住這一幕,帶著對他的仇恨活下去,但很可惜我的記憶要被消除了?”
瑞秋皺眉:“所以,joker知道我的記憶會被消除,他是被幕後策劃者派來的實行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段過往被人為封藏,等於被包上了一層保鮮膜,在瑞秋找回記憶時,一切清晰得仿佛在昨日才剛剛發生過。
瑞秋不僅記得自己做過修改記憶的手術,還記得自己是怎樣到達那間做手術的醫院,甚至連參與手術的醫生們的口罩上印的是什麼標誌也記得一清二楚。
隻要閉上眼,就會浮現在麵前。
“可這也說不通吧,joker最後一次被抓回去後,托尼和布魯斯合力加固了阿卡姆的安保設施,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不靠譜的人摻入其中,在新政策的實施下,他隻能幫joker傳一兩次話而已。”瑞秋閉目思考僅僅靠他人傳話來布局的可能性。
最終,她搖了搖頭:“joker在這次事件裡最多隻能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整個犯罪案件的細節應該是由他人製定的。”
而這個‘他人’,指的應該就是毀掉她記憶的那波人。
可以預料,因為某些事,十年前的那群人想起了瑞秋,在她身上,有他們想要拿到的東西,而想要拿到那件東西的前提是……讓她想起來十年前父母被殺的場景記憶?
父母被殺,和她的價值,這其中的關聯是什麼呢……
瑞秋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能推測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她在浴缸裡快把皮膚給泡破了也就列出了個‘會不會是為了多默爾家的財產’的選項,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因為父母的屍體捐贈給了醫學機構,部分財產用於公益,除此之外剩下的錢財都留給了瑞秋。
這些都是白紙黑字清楚列好的,列出來的財產中不足以驅使那些人大費周章哪怕犯罪也要得到,也不會存在什麼秘密的家族寶藏那種東西。
“讓夏洛克來解決問題吧,不論是多難的問題,隻要丟給福爾摩斯先生,最多不超過三天,就能得出答複。”瑞秋想明白後便不再擔心,她決定踏出這間浴室,就將一切都坦白給眾人聽。
這眾人包括了因擔心瑞秋會暈倒,而側臥在半空中,背貼浴室大門以便隨時聽到門內動靜的洛基,和其他正在作戰會議室總結今日作戰細節與預計不同的突發事項的複仇者眾人。
可還掛著點點水珠的右腿剛剛邁出浴缸,忽然右側的某一縷頭發的根部忽然劇痛了一下,緊接著,耳內出現男人的聲音。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溫柔,又有點低沉,如果永遠不看臉且不是在這樣一個可怕的時間點,以這樣可怕的方式出現的話,可能瑞秋還會大讚一聲‘好聽’。
“多默爾小姐,日安。”他以她的名字做開場,展現了他的風度與教養,但很顯然,他這樣費儘心思和瑞秋聯絡,絕對不是為了打個招呼而已。
所以根本不需要等待瑞秋向他問好,男人直截了當地警告了瑞秋:“為了您自身的安全,我相信您不會真的愚蠢到將這些事全告訴英國的那位偵探。”
“……這麼有自信?”瑞秋隻是微微一僵,在聽完他的說辭後,便繼續了剛剛未完的動作,她像往常一樣擦拭身上的水滴,更換衣物,且極其隨意的和那個人對話,“那讓我聽聽吧,足夠讓你這麼自信的原因是什麼。”
沒什麼可驚訝的。
他的聲音應該是來自於發絲上的傳聲器,至於發絲上的傳聲器是什麼時候安裝上的……
瑞秋猜測這一定和那個小男孩脫不了乾係。
“與您的自身安全有關還不夠?”男人在笑。
當然不夠。
她又不是傻子,這也不是老套漫畫。
瑞秋自然最清楚,想要不拖累他們,並且保證自己的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遇到威脅的第一時間找機會向托尼他們求助。
瑞秋已經想好了,隻要走出浴室她就立馬拉著洛基朝作戰會議室的方向趕。
頭發也沒必要吹了,說不定發絲上的通訊器還可以幫助他們追尋到敵人的位置,如果被吹壞了就不好了。
但很可惜,敵人還有後話:“您不在乎自己,但總應該在乎親人或者朋友吧,莫裡亞蒂曾說過,連夏洛克·福爾摩斯那樣的……人,都會為了親人涉險差點獻出生命,您的性格沒他那麼糟糕,應該會比他更有人性一些吧。”
“所以?”瑞秋與洛基此刻不過是一門之隔,她的手已經放到了把手上,但在聽了男人的話後,向後退了幾步,確定離得門口足夠遠。
“聰明。”看來男人的監控方式不止可以聽到她說話,還能看到她的動作,或者說整棟複仇者大廈都在他的監控範圍中?
不然也不會在瑞秋做出回避洛基的舉動後第一時間誇獎她了。
-“所以,在知道您已經沒有什麼可在意的親人還留在身邊的情況下,我就隻有綁架您的朋友了。”
-“貝利亞小姐在我這裡。”
-“隻要您聽從我們的指示,避開其他人的視線,孤身一人來到科研所,那麼貝利亞小姐就可以安全的離開。”
瑞秋問:“那我該怎麼去?你們會派人來接我嗎?”
“不會,多默爾小姐,我懷疑您在和我裝傻哦。”男人又輕笑了一聲,他似乎心情一直處於還不錯的狀態,時不時就會笑一下,交談到現在,瑞秋已經不能再用‘好聽’來形容他的聲音了。
連溫柔的嗓音在她聽來都如同枯瘦手指攀上臂膀一樣,毛骨悚然,又倒人胃口。
“你的記憶不是已經恢複了嗎?按照記憶中的來路,自己來就可以了。”他細心為瑞秋給出指引,“當您走到記憶中被蒙上雙眼的地方,就可以站定不動了,到時候我們會有專人去接您過來。”
哦。
這下瑞秋明白了。
原來讓她恢複這段糟糕的記憶就是為了讓她自己走進陷阱,省得他們來複仇者大廈綁架了。
“我明白了。”瑞秋點點頭,她覺得那段記憶應該還有彆的用,僅僅是引她過去,這一條理由還是不足以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