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記(1 / 2)

惡魔的巨大雙翼攏在了伊芙的頭頂, 遮擋住了大部分的燈光,隻有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照在賽貢那張緊蹙著眉頭、微微迷茫的臉上,他臉頰潮紅、目光濕潤, 身體散發著不同尋常的熱氣。

伊芙曾經也在伊爾澤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伊爾澤的長相普通, 性格也跟賽貢天差地彆, 大概是因為惡魔天生連體的血緣關係,他們兩個在某些方麵還是有些相似的。

正常情侶之間的親昵、玩鬨與嬉戲是伊芙拿來試探伊爾澤的手段, 畢竟對方看上去感情遲鈍又不解風情,用點女孩子的小手段來戲弄他是最好玩不過的遊戲。

【你……不要再這麼做了。】

伊爾澤隻會側過身、偏過那張有點難為情的臉,他雪白的臉頰跟蒼白的嘴唇都會透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紅豔。麵對伊芙的得寸進尺他根本毫無辦法, 隻能捏著衣袍的一角, 伊芙走近一步,他就立刻往後退一步,謹慎地跟她保持一段微妙的距離。

【我可能會控製不住、做出傷害到你的事情。你還是停下吧。】

伊爾澤雖然有時表現得純情得過了頭, 但還是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有著隱隱約約地了解。而賽貢則是在這方麵完全空白、經驗全無——

他隻是有點狼狽地盯著身下的伊芙, 又因為認定了她是罪魁禍首,目光中帶著點暴躁。這一次, 他的身體更加難受, 就像有一百隻猛獸同時在他身體裡撕咬、想要衝破由他的身體鑄成的牢籠。

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產生了某種**,偏向於破壞、虐待卻又不儘相同。他上次出去虐殺了好十幾隻惡魔, 都無法使他的心情平複下來, 反而讓身體更加空虛、茫然。

……到底要怎麼做呢?

他腦子裡剛剛冒出來這個念頭,由**驅使、本能地尋找快樂的身體就主動地為他索求答案——賽貢用力地壓了下去,將潮紅的臉頰埋進伊芙充滿馨香的頸窩裡,與此同時,他伸出另一隻手緊緊地鎖住伊芙的腰肢, 強迫其貼上自己的腰腹。

他感覺到自己仿佛踏進了冰涼的泉水,或者正在觸碰一片柔軟的雲。他的身體在燃燒,而伊芙那過於光滑脆弱的皮膚非但沒有將火熄滅,反而讓它燃燒得越來越旺盛。

賽貢終於忍不住張開嘴,一口咬上了伊芙的脖子——這種事情他還沒有被自己暴漲的**燒得理智全無,還記得她的脖子是多麼的纖細,他隨便咬一口就能把她脖子上的皮、肉、骨頭全都撕碎。

所以他隻是輕輕地碰了上去,但即便如此,她的皮膚還是像被水浸濕的白紙一樣,一碰就割破了,甜美的鮮血湧進了賽貢的口中。他用細長的舌頭舔,又吸又吮,像條小狗一樣在她頸窩裡蹭來蹭去。

伊芙覺得痛,想要出聲阻止她。

但是賽貢態度強硬、蠻橫,用手捂住了伊芙剛剛張開的嘴唇。掌心上的嘴順從主人的心意,立刻變得飛揚跋扈起來——它吐出舌頭,鑽進伊芙難以防備的口腔,在裡麵胡作非為。

明明它平時說話細聲細氣,還老是被嗬斥、欺負,甚至剛才還隻敢羞怯地舔著伊芙的唇角。

伊芙逐漸難受了起來,開始急促地喘息,發出“唔、唔”的聲音。

儘情沉迷於她的身體的小惡魔終於意識到她需要呼吸,於是鬆開了捂住她的手。

伊芙仰麵躺在床上,已經失去了掙紮了力氣——就算掙紮也沒用,男人跟女人、人類跟惡魔之間力量的差異實在太大了。她隻能張開紅透了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喘著氣,她的舌頭跟牙根都在發麻,唇角溢出了一點透明的、古怪的水漬。

伊芙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用微弱的聲音說:“……伊爾澤從來不會這麼對我。”

賽貢:“……”

小惡魔的動作停了下來。

仿佛那個名字就是一道古老的、冷酷的詛咒,能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每塊肌肉都變得僵硬,澆滅他所有的**。以往這個名字代表著一雙眼睛,那雙冰冷的、屬於最強者的眼睛從來都是以俯視的姿態看著他,他在對方的視線下幾乎動彈不得。

賽貢抱著伊芙,覺得自己正抱著一朵輕柔的雲,又覺得雲遲早會溜走、會消失。

賽貢抬起頭、直了身體,那雙籠罩著兩人的翅膀慢慢地收進了他的脊背,變成了兩道形狀優美的骨丘。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看著伊芙,就在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在他麵前的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的父親愛著她,而她應該也同樣愛著他的父親。

……所以他才會又被拒絕了。

賽貢頓時感覺到一股身為失敗者的難堪。

他心煩意亂,胡亂扯過被子蓋住伊芙的身體跟臉龐,將她注視自己的目光隔斷。他冷言冷語地奚落了伊芙一句,緊接著離開了這裡,如果伊芙能拉下被子、看他一眼,或許會覺得他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賽貢走出房間後並沒有離開,而是背靠著房門,自己待了一會兒。

左手的嘴不合時宜地發出羞澀的聲音:“好甜哦~賽貢賽貢,改天我們繼續吧!”

右手的嘴則是嗬斥它:“閉嘴啦!沒看見現在賽貢很難過麼?!我們應該安安靜靜地陪伴他!”

賽貢麵無表情地掏出右手掌心的舌頭,用力地捏住,惡狠狠地說:“我才!沒有!難過!”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伊芙敏銳地發覺賽貢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他待在伊芙身邊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大多數時候,他都趴在床上、雙手捧著臉頰,一雙明亮的碧綠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伊芙,仿佛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就已經有趣到足夠打發掉漫長的時間了。

伊芙看書的時候,他就會極其主動地從後麵抱住伊芙,把尖尖的下頜放在伊芙孱弱的肩膀上,跟著她一起看——不過賽貢並不是什麼沉得下心看書學習的性格,沒過多久,他就無聊地迷上眼睛,腦袋沉甸甸地靠在了伊芙的頸窩裡。

不過他還是堅持給伊芙喂食惡魔的血肉,他將惡魔的內臟切成方便伊芙入口的大小,裝在精美的餐盤裡,用叉子喂到她的嘴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習慣了,伊芙變得可以麵不改色地咀嚼惡魔的內臟、然後吞進肚子裡。那種仿佛腐爛一樣的腥臭的味道消失了,難以下咽的口感也發生了變化,伊芙甚至覺得普通惡魔的內臟跟食之無味的廉價餅乾沒什麼兩樣。

倒是賽貢,他眼睜睜地看見伊芙用貝殼似的、細白的牙齒咀嚼著內臟,視線穿過牙齒上下張合間的縫隙,他還能看見她嫩紅的舌頭品嘗著嚼得細碎的食物。

賽貢抿了下嘴唇,手指一鬆,餐盤連帶著裡麵的食物都被摔了個稀巴爛。

伊芙:“?”

賽貢低下頭,湊到她的麵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說:“你吃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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