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2 / 2)

晚飯後,蘇姝去了客院歇息,楊老夫人單獨留下了兒子,低聲勸道:“景年,你媳婦這些年操持家也不容易,你也不能一直冷著她,多去她院裡歇息歇息吧。”

“她找你訴苦了?”楊景年冷笑一聲,“她在京中好吃好喝的,有什麼辛苦?要說辛苦,也是雨櫻跟著我在邊關吃苦這麼多年。”

楊老夫人皺了皺眉,兒子這心真是偏到天邊去了。那狐媚子也是厲害,完全把兒子的心給抓住了。

“她始終是你的嫡妻,分彆這麼多年,我還盼著抱嫡孫呢。”

楊景年心中更不舒服,他想起了雨櫻的話,如果有了嫡出的兒女,他的月兒寧兒就會矮人一等。

一個虛無縹緲的孩子,自然比不上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分量重。想到這裡,楊景年豁然站起了身:“娘,我的事自有分寸,你就彆管了。”

楊景年走後,很快有婆子來跟楊老夫人打小報告:“將軍去了胡姨娘那裡。”

“這個混賬,他是有了那狐狸精便忘了娘。”楊老夫人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看在孫子孫女的分上,我真要好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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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蘇姝便在丫鬟的服侍下,收拾好了自己。

今日她穿了一身紅色的腰間帶玉墜兒流蘇長裙,腳上踩了懶貓滾圓球的可愛繡鞋。脖子上的瓔珞換成了八寶玉珠,頭上除了兩個白玉發釵以外,還有一枚做工更加精美的鸞鳥銜珠步搖。

手上她沒有戴玉鐲,因為她要留著等會兒戴昨日姨母編好的五彩絲線。

早上去給楊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蘇姝便發現,楊新月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也不奇怪,昨天她那件流光錦做的裙子雖然在陽光下絢麗奪目,但是在屋子裡卻顯得素淡平凡,對小姑娘來說吸引力其實並沒有多大。

今天這衣服就不一樣了,紅的熱烈,流蘇輕晃間,還有清脆的聲響,再加上那些亮得晃眼的首飾,楊新月隻覺得心裡像是有螞蟻在咬一樣,恨不得全都奪過來。

楊雨櫻也撓心撓肝的難受,昨日她已經打聽清楚這個蘇六的背景了,這可是安樂侯府的嫡小姐。

安樂侯府是誰?那可是皇商,據說現如今的大晉朝,皇上私庫裡一大半的銀子都是安樂侯府孝敬的,可見他們家有多富?

昨天晚上將軍告訴她,死老太太已經開始逼著他去正院了。

雖然她早就表明了如果將軍有了嫡子嫡女,那麼她生的一雙兒女會日子艱難,將軍也向她保證,不會親近陸文馨,但是她這心裡還是很不安。

京城不像邊關,這裡的富貴會迷人眼。她很怕,她隻是個孤女,一切的榮耀全都係在楊景年身上。如果他跟陸文馨夫妻關係變好,又有了孩子,那她就再無翻身的機會。

“娘,我也想要紅裙子,還想要那亮晶晶的首飾,娘你給我買嘛。”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楊新月搖了搖胡雨櫻的手,開始撒潑。

胡雨櫻正為自己地位的事心煩,聞言頓時沒好氣地吼道:“要要要,要什麼要?有本事你問彆人要去,我哪來的錢給你買那些。”

楊新月被吼得一愣,眼底積聚了一汪眼淚。明明以前她要什麼娘都會買的,娘說進了京城會過上好日子,為什麼現在她想要件衣服都不答應?

她氣得轉身就跑了出去,楊雨櫻也沒有管她,反正府裡有丫鬟跟著,也不會走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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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姝陪陸文馨吃了早飯,然後伸出了手,讓姨母在她的左右手上,各綁了一個帶小粽子的五彩絲線。

她雙手合十,慎重的朝窗外拜了拜:“信女願以隻長高不長胖的代價,換今年一切順順利利,娘親的身體能好起來,姨母也能得償所願。”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蘇姝的話音一落,屋子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哄笑聲。

陸文馨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這丫頭也太貪心了,再說了,哪有拜端午的。”

屈原也不管這事兒呀。

“我想著,萬一有菩薩路過,聽到了我的願望呢。”

蘇姝再次晃了晃雙手,“心誠則靈,心誠則靈。拿走我的肥肉吧,我肯定不會介意。”

經過蘇姝一陣插科打諢,她們一行人笑著走出了院子,半道上便遇到了正在抹眼淚的楊新月。

陸文馨捏緊了手,按理說她是嫡母,看到庶女哭泣她理應過去問一問的。

但人家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嫡母,萬一覺得她不安好心,她才裡外不是人。

還不等陸文馨做決定,蘇姝已經挽上了她的胳膊:“姨母快走,等會遲到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楊新月看到從自己麵前飄走的漂亮裙子,心裡更是難受。這個討厭的蘇六,她為什麼要來她家?為什麼還一直賴在這不走?

她那天有看到,伺候她的嬤嬤抱了一個大藤箱進府,那裡麵還不知道有多少漂亮裙子以及好看的首飾呢?

一想到她每天都能換一套,她就更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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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每年都會舉辦劃龍舟比賽,今年尤其熱鬨,原因自然是洪元帝大勝歸來,而幾名年長的皇子也一並回來了。

大晉朝雖已建立五年多的時間,但是這些年連年征戰,朝廷吃不消,普通百姓也苦不堪言。

洪元帝現在迫切的需要的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各位年長的皇子,雖然在軍中享有很高的聲望,但是在京城這片地兒的名氣,遠遠比不上一直監國的大皇子,他們迫切地想要在任何一個百姓聚集的場合露臉。

所以這次的龍舟比賽,早就傳出來消息,皇子們也會下場,聲勢搞得更加浩大。

蘇姝她們出門算早的了,但是到了京河邊時,便發現河兩岸早已擠滿了人。

“我們去上遊吧。”

蘇姝理了理腰間流蘇,心裡無比篤定,憑著蘇家喜歡砸錢的尿性,他們肯定在上遊的亭台裡有包場。

果然,等她們的馬車行駛到上遊,便見一個建在岸邊的大亭子裡,擺著軟榻煮著香茗,石桌上還擺滿了香氣撲鼻的各色點心。

便宜爹翹著個二郎腿,胖乎乎的身體縮在躺椅上,優哉遊哉地搖搖晃晃,瓜子殼吐了一地,真是好不愜意。

“爹!”蘇姝走過去,笑眯眯問,“我能在你這蹭個地兒嗎?”

蘇青致搖了搖頭:“那不行,爹約了朋友呢,等會他們就來了,我們一幫大男人相聚,哪好意思帶你個小丫頭。”

哦豁,為了狐朋狗黨,可以不要女兒的渣渣爹。

蘇姝低聲問:“你在這包場了,爺爺知道嗎?”

蘇青致眼皮子一跳,老爺子怎麼可能知道,他要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頓臭罵。

“算了算了,算我怕你了。我把這地兒讓給你,半個時辰後你還給我,這樣行不行?”

反正他那幫朋友平時比較懶,來得沒那麼快,讓出去半個時辰也沒什麼。

“成交。”蘇姝見好就收,笑眯眯道,“爹爹今天也是玉樹臨風的一天。”

蘇青致被便宜女兒弄的沒脾氣,從躺椅上下來,帶著小廝慢吞吞離開。

陸文馨滿臉感慨:“姐夫這樣也未必不好。”

最起碼,蘇青致不論對妻妾還是兒女,他都是心軟的。

從前她總覺得,蘇青致為人軟弱多情又花心,姐姐定然吃了好多苦。

現在看來,有時候一往情深遠比處處留情更傷人,心軟也比冷血好的多。

“我娘說,人生端看你怎麼過。我爹有很多兒女,我不用對他太真情實感,但身為父親理應庇佑兒女,反正有事找他就對了。”

當個工具人不香嗎?乾嘛一定要對工具人傾注太多感情。

陸文馨一怔,良久自嘲一笑:“姐姐總是比我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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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麾大將軍府,楊新月哭了好久,哭得眼睛都腫了,可是胡雨櫻一直沒來找她,她便賭氣沒有回去。

楊慶寧拿著一把彈弓在府中的每棵樹上找鳥,想要打鳥玩,見到哭成這樣的妹妹,頓時急聲問道:“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蘇六的裙子很好看,我想要,可是娘親不給我買。”楊新月哽咽地回答道。

楊慶寧撓了撓頭:“你不是有許多小裙子嗎?”

楊新月:“可是都沒有她的漂亮,我就是想要她的。”

楊慶寧:“那我們找她借一下。”

楊新月:“她才不會借呢,她那麼壞,故意穿著在我麵前炫耀。再說,她也已經出府了。”

這個蘇六這麼壞?

楊慶寧咬了咬牙,突然開口道:“那我們就去她的住處,偷偷地穿一下再還回去。反正她出去了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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