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多年操持這個家,丈夫遠在邊疆,還可以說一句沒看見,可是婆母呢?
她們婆媳倆日夜相伴了六年的時光,她每日無微不至的伺候她,當牛做馬多年,壓根就抵不上胡姨娘生的兩個孩子。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生個孩子,可是丈夫連正眼都不看她,更彆說是去她的院子歇息了,她一個人如何生孩子?
人生如此絕望,她也不想再像從前那樣委屈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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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蘇姝的一枚鳳釵,勾的眾人心思各義。
第二天,她跟姨母打了一聲招呼,帶著丫鬟婆子出了門。
今日她的首飾盒子沒有鎖,那枚九色銜珠鳳釵就在最顯眼的地方。
帶著昨日妖僧交給她的黑匣子,蘇姝到了‘悅來樓’,果然不一會兒小和尚就出現了。
“你數數,少沒少。”事後變卦,她可不認。
“不用數了,表妹我肯定是信的過的。”明心打開匣子,隨手抽了一張銀票出來,放到了蘇姝手上,“這就當是你昨日幫我看銀票的保管費。”
垂眸看著這一千兩的銀票,蘇姝不得不感歎,妖僧對她真大方。
“表哥,你哪來的這麼多銀票?”
這年頭當皇子這麼壕嗎?皇子又不像王爺,有封地,可以收稅,他們也是拿月俸的,這家夥也才十一歲,存款居然有幾萬兩。
“實不相瞞,你表哥我現在活著還要靠化緣呢。”明心慢吞吞來了一句,“昨日偶然間,外公見我穿的僧衣都破了洞,一時心疼,就給了我點生活花銷。”
蘇姝:“……”
老子信了你的鬼。
等等,這錢是蘇明遠給他的?
蘇姝頓時慕了,看看人家,再看看她,安樂侯這是典型的重男輕女,她這個親孫女在他心中壓根比不上明心這個外孫。
“表哥,下回需要保管銀票,儘管找我。”
淚流滿麵的把銀票收進袖袋裡,蘇姝決定背靠妖僧發財致富。
她一個月的月銀二十兩,這在彆人家已經算是多的了,可是算下來一年到頭也才兩百多兩。
她就保管了一天,妖僧出手就是一千兩,這可是要抵她五個月的月銀。
明心視線掃過她狡黠的臉,突然來了一句:“你還要在楊家住多久?”
“再呆個三五天吧。”
一提起楊家的事,蘇姝就有點煩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那人就會上勾。
明心臉色更冷:“楊景年是二皇子麾下的人,二皇子跟大皇子同為皇後嫡出,一文一武兄弟情深,你最好不要插手楊家的事。”
“你都知道了?”蘇姝摸了摸臉,“可不插手我姨母怎麼辦?”
明心抿緊了唇,上輩子楊景年背靠著大哥二哥,位置越爬越高。他的那位小妾跟他父皇的‘真愛’關係親近,還曾‘救’過真愛生的十皇子。
父皇破例給胡姨娘封了誥命,沒多久陸文馨就死了,那位胡姨娘順勢被扶正。
想到這裡,明心臉色更冷:“如果你姨母不願和離,那你就趁早彆折騰了。”
反正隻要楊景年跟著大哥二哥,那麼陸文馨便始終要死。蘇姝又不能住到楊家,能救一次,還能次次相救不成?
“我再勸勸吧。”蘇姝有點蔫。
她其實也想姨母和離呀,但是姨母說的話也有道理,和離了再嫁估計也夠嗆。
哎,還是現代好,完全可以孤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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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妖僧分開後,蘇姝看到了人傻錢多的爹又在呼朋喚友地請人吃飯。
她都快要嫉妒死了,還是男人好呀,可以花天酒地,可以左擁右抱,即便再不成器,蘇明遠那麼強勢的人,也沒有想著把兒子逐出家門。
哎,恨老天沒有把她生為男兒身。
蘇姝點了一桌子的菜,一半讓小二打包好送回家給娘吃,另一半她招呼丫鬟跟她一起吃,吃飽好乾活。
當然,賬是記在便宜爹名下的。
等她們吃好喝好回到楊家的時候,果然發現她的東西又被翻過,那枚九色銜珠的鳳釵也不見了。
“嬤嬤,去把姨母和楊老夫人叫過來吧。”蘇姝淡淡地開口。
最開始她也想過,用這個方法去算計一個孩子,會不會太狠毒?
但是她給過她們機會的,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嗎?
如果是明白事理的父母,楊新月偷穿她衣服那一次,就會教育女兒那是不對的。隻要教育過,就不會有今天偷她鳳釵的事發生。
陸文馨很快趕了過來,問清事情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楊老夫人慢了幾步,聞言隻是訕訕地笑了笑:“我們家可沒有手腳不乾淨的人,蘇六小姐是不是記錯放的位置了?”
“我屋子裡雖然沒有留人,但是院子裡是有灑掃的丫鬟的,她們親眼見到有人來過我的屋子。而且這裙子上好幾個腳印,對比一下是誰,豈不是一清二楚?”
楊老夫人被問的啞口無言,陸文馨咬了咬牙,沉聲道:“去把胡姨娘,跟月兒小姐寧少爺都叫來。”
“文馨,這關寧兒什麼事?”
比起孫女,老太太自然更偏疼孫子,不想他背上任何汙點。
陸文馨卻不打算讓了,淡淡道:“隻是問話而已,如果他們是清白的,自然無需害怕。”
胡姨娘母子三人,很快被叫了過來。
陸文馨沉聲問:“月兒寧兒,你們可有動過蘇姝的東西?”
“姐姐這話好沒道理,蘇六小姐的東西丟了,就來盤問我的兒女。萬一是彆的丫鬟婆子手腳不乾淨呢?萬一是有人把東西帶出了府,賊喊捉賊呢?”
胡姨娘捏著絲帕,似乎是早有準備,一點也不害怕。
“我有人證,看到他們兩個來過我的院子。裙子上的腳印大小,隻需要脫下楊新月的鞋子,一對比便清楚明了。”
蘇姝走到楊新月的麵前,指著她的鞋子,冷冷一笑。
小孩子可沒有大人那麼好的心理素質,楊新月被嚇到了,躲到了胡姨娘身後。楊慶寧護妹心切,上前推了蘇姝一把:“就穿了一下你的裙子怎麼了?又沒有穿壞。”
“那我打你一下,隻要沒把你打死,是不是你就不能計較?”
蘇姝捏著楊慶寧的手,眼中全是寒意。
“你敢!”
“蘇六小姐!”
胡姨娘跟楊老夫人全都叫了起來,楊慶寧太小,沒有聽懂蘇姝話裡的邏輯,但他聽懂了打死兩個字。
他眼中閃過一抹凶狠,突然吼了一聲:“小花,咬她。”
隨著他的話落,一個黑影直撲蘇姝的麵門,快的連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好在芝麻跟湯圓皆站在她的身邊,湯圓快速地把蘇姝扯到一邊,芝麻一腳就踹了過去,把那東西踹到一邊,她的暗器飛刀緊隨其後紮了過去。
直到被飛刀釘在了地上,蘇姝才發現那居然是一條小孩胳膊那麼粗,黑色與褐色花紋相間的腹蛇,一般生活在沙漠地帶。
這蛇是有毒的,毒性還很強。
楊慶寧從小養著它,經常打鳥喂它,見小花受傷了,頓時急切地跑了過去。
芝麻搶先一步上前拔掉了飛刀,順便捏住了蛇的七寸。
胡雨櫻母女還好,她們早就知道楊慶寧養了一條蛇,但是院裡其他人全都嚇傻了,甚至因著芝麻提蛇而來,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
“還給我。”楊慶寧氣憤地吼道。
“你想要呀。”蘇姝臉色很難看,如果不是兩個丫鬟反應快,她剛才就被這蛇咬到了。
這個時代又沒有血清,被咬了她豈有小命在?
“芝麻,給他塞到嘴巴裡。”
“蘇六小姐,你不要太過分,我們楊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楊老太太護孫心切,哆嗦著開口。
“到底是誰過分?你們楊家的孫子值錢,我蘇家的女兒就不值錢嗎?”蘇姝冷笑一聲,“珍珠,你去安樂侯府走一趟,把這事告訴我爹和我娘。我就不信了,我蘇家的女兒就能白白被欺負。”
楊老夫人臉色更加難看,芝麻已經捏開楊慶寧的嘴巴,把蛇尾塞進了他的嘴巴裡。
即便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寵物,可是楊慶寧隻有四歲多,蛇尾在嘴裡動來動去,他還是嚇哭了。
胡雨櫻想來搶兒子,卻被湯圓死死地扣住了。她血紅著雙眼瞪著蘇姝,威脅道:“我已經通知了將軍,你們敢傷我兒子,將軍決不會放過你們。”
“你以為,我會怕。”
她怕的,從來都不是楊景年,而是……
“姨母,對不起,我好像闖禍了。”
娘親真沒有看錯,她呀,還真不是個安分的主。
“姨母眼不瞎,是他們偷東西,放蛇咬你,反擊有什麼錯?”陸文馨自嘲一笑,“人的**是永遠也填不滿的,即便沒有今日的事,也會有其他的事。”
看到那條蛇,她總是很心悸,甚至有種宿命感。
府中養著這麼危險的毒蛇,她這個女主人卻不知道,如果沒有蘇姝,說不定她哪天被咬死了也說不定。
楊慶寧哭的不成樣子,楊新月也嚇傻了,跟著一起哭,胡雨櫻被人押住了胳膊。楊景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與一雙可愛的兒女如此淒風苦雨的一麵,他大步而來,厲聲吼道:“住手,你們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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