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旺抽回手,嗬了一口氣勉強笑笑說到:“沒事兒,不冷。”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熊氏說著,趕緊轉身去找茶壺和杯子。
大旺雙手捧著白瓷缸,喝著老婆到來的熱開水,然後又披上了他老婆拿來的軍大衣,一下子感覺溫暖極了,那是一種因為親情所帶給他的溫度,可以打敗一切挫折和失敗。
熊氏大約是猜到了結果,這會看到大旺的樣子,倒有些不敢問對方了。
夫妻二人都憋著一肚子的事情要說,但是又害怕一點兒不注意,傷害了對方,所以,兩個人麵對麵的乾坐著誰也沒有說話。
大旺低著頭看著手裡的白瓷缸,喝著裡麵的熱開水取暖,老婆熊氏則握著雙手坐在他的對麵,起先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想開口問問大旺,心中急於知道的事情,後麵看到大旺躲避不及的模樣,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隨後,就乾坐在那裡,暗自沉思著想一些心事……
不知道為什麼,熊氏現在竟然奇跡般的不再想關於兒子的事情了,她的腦子此時此刻一片空白,隻想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陪著自己的男人,享受這一刻帶來的靜怡溫馨的氣氛。
二人就這樣子坐到了大半夜,誰也不想著去睡覺,期間最小的孩子,由於起夜撒尿,驚動了熊氏和大旺,不等大旺反應過來,熊氏就好像不想打破這難得的氣氛似的,急忙抱孩子下來找尿痛撒尿。
等到把孩子抱進被窩裡,給兩個孩子分彆掖了掖被子之後,熊氏又走回來坐在原位不再動作了——
“夜深了,你快去睡吧!”大旺沙啞著喉嚨說話了。
“睡不著!”熊氏語氣淡然的回答。
大旺張了張嘴,最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老婆了。
又過了很長時間,他的嘴巴才離開手裡拿著的白瓷缸,想了半天後,才低聲囁嚅道:“孩子會回來的……”
熊氏本來在想心事,突然聽到大旺說話,沒聽仔細,所以她抬頭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大旺慶幸老婆沒聽到,不然又不知道如何反應呢!隻見他輕輕的搖搖頭似是而非的說出了三個字。
熊氏豎起耳朵,也沒能聽清對方到底和她說了什麼,不過,此時此刻,什麼都不重要了,聽懂和聽不懂又有什麼區彆呢?
——兒子一樣回不來。
接下來,夫妻二人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誰也沒再開口說上一句話——
調機櫃上麵放著的那個鐘表,正“噠噠……”的走個不停,大旺看了一眼分針隨著秒針的行走,不停的向前推移,最後牽引時針前進——這時候已經深夜十二點了。
看完了鐘表,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客廳裡的那張偉人頭像後,他垂下頭來,暗暗祈禱著,老天爺保佑自己的兒子能夠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也許是老天真的顯靈了吧,正當大旺念念有詞的時候,門外傳來有人急急的上樓梯的聲音,大旺心中一喜一驚……
熊氏好像也聽到了,二人心臟狂跳著,同時回頭看著對方,用眼神交流著問道:“這深更半夜的,會是誰呢?”
他們既害怕外麵帶來的是壞消息,可又渴望著但願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