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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一到,顧景淵來了東宮。
兩人在校場,練了一個時辰的刀槍,辰時末,韓靖找到了校場。
“俘虜死了。”
太子盯看他,又死了。
韓靖忙地拱手請罪,“屬下無能,請殿下降罪。”
太子沒理他,“查到什麼了?”
韓靖臉色一肅,道,“大理寺。”
“對方趕得太匆忙,身上雖換上了黑衣,卻沒來得及脫下裡頭的衣裳,臣看得很清楚,袍擺鏽了卷浪,是大理寺的官服。”
太子回頭衝身後的顧景淵揚了下手,便跟著韓靖一道回到了東宮。
午時韓靖才走。
韓靖剛離開,魏公公便來了,說皇上招太子過去,商議出征西戎之事。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太子才閒了下來,沐浴更衣完,坐在了蒲團上,明公公才上前將一封信箋遞了過去,“唐姑娘今日身子不適,上書房也告了一日假。”
今兒明公公送東西過去,見唐姑娘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太子抬頭,有些詫異。
抖開信箋,便見到了一張用線條勾勒出來的哭臉。
底下一行字:身子不便,五日後韻兒再來。
很想淩哥哥。
太子便也明白了是為何事,起身進了裡屋,吩咐了一句明公公,“送些炭火。”
到了第二日晚上,唐韻便又送來了信箋。
——多謝殿下的炭火,很暖和,韻兒一點都不冷了,殿下也要多穿些。
還是很想淩哥哥。
唐韻接連送了三日的信箋,第四日,太子便去了上書房。
過去時已到了午時,經過窗戶時,太子的餘光瞥見了那道身影,這回倒是坐著端正筆直,沒打瞌睡。
太子的腳步一進屋,所有人都起了身,唐韻埋著頭行禮,並沒有去看他。
一節課結束,大夥兒正欲下學,殷先生突地心血來潮,笑著道,“太子殿下難得來一回,今日你們的功課我便不做評論,由太子殿下過目。”
話音一落,屋子裡的人便開始躁動。
二皇子頭一個起身,走到了太子身旁,接著是三皇子。
五公主:......
眼見四公主身邊的兩個伴讀姑娘,也都跟了過去,五公主扭頭對著唐韻輕聲抱怨道,“這不是吃多了,給自己找事兒嗎。”
唐韻輕聲問,“殿下沒寫嗎?”
五公主:......
她睡了一個上午,先生講了什麼她都不知道。
唐韻趁著殷先生不備,忙地將自個兒剛寫好的詩詞一把給五公主放在了桌上。
五公主一愣,“本宮不......”
“五殿下。”殷先生抬頭,笑著望了過來,五公主隻得拿著唐韻的卷紙,走到了太子身旁。
太子目光瞟了一眼。
蒼勁的字跡,多了一份娟秀。
他日日收情書,已熟悉極致,怎能看不出來是誰的,太子並未多言,“挺好。”
屋內的人都走了,隻有殷先生還立在門檻處,唐韻最後一個上前,將桌上的一摞紙都攥到了手裡,到了太子跟前時,身子微微背向門口。
快速地從一摞紙中抽出了一張,遞到了太子跟前,“有勞殿下。”
太子轉過目光。
伸過來的手明顯頓了頓,黑眸緊緊地盯著紙張上自己的畫像。
三日不見,她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放過任何機會勾搭他......
太子的目光掃過來時,唐韻嘴角一抹狡黠的笑容,一閃而過,不過一瞬,又是一本正經,謙虛地同她討教,“殿下覺得如何?”
太子的眉目,輕輕一揚,麵不改色地道,“字挺好。”
門口的殷先生見已經結束了,便走了過來,“辛苦殿下了。”
唐韻及時地收回了畫像,同太子福了福身,又同殷先生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剛轉過拐角處,便被迎麵一宮娥攔了路,“唐姑娘可真是難請啊,俗話說三顧茅屋也該請得動人了,唐姑娘身份到底是尊貴,三日都沒請動人,莫不還盼著貴嬪娘娘親自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