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明寶斐然 三三娘 16058 字 4個月前

廖雨諾本來也就是出來玩的,便又陪她坐了下來,看她接待了兩個顧客後,若有所思地繼續問道:“你當時跟鐘屏時,想過這些嗎?他雖然是明星,但你媽媽應該也不可能允許你嫁給他的,這點你應該清楚吧。”

商明寶愣了一下,垂下眼睫:“嗯。”

“那你為什麼還開始了?你特彆喜歡他,所以寧願飛蛾撲火?”

商明寶愣了愣:“做手術前,把所有的關注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不開玩笑,他那些演講采訪,我都會背。我覺得他很勵誌很勇敢,正麵激勵到我了。手術以後,他追我,我沒想太多,覺得很夢幻,而且有上天眷顧我的感覺。彆的我沒想太多。”

而且鐘屏畢竟是個中老手,在名利場的染缸中早就練就了一手好演技、好騙術,他要拿捏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易如反掌。

商明寶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小哥哥特彆厭惡他,也許那時候我還有一點為了他跟全世界為敵的叛逆,是不是很好笑?”

“好笑。”廖雨諾乾巴巴地哈了三聲:“所以,你明明可以隨便談個戀愛,單純地enjoy戀愛本身,但你就是不能

把這件事的對象改成你斐然哥哥。你有沒有發現這一點?”

客人來詢問,商明寶讓他們自助買單,怔怔地跟廖雨諾對視一會兒,抿唇笑道:“也許是因為他太好了,而且我沒那麼喜歡他。”

她太堅持“沒那麼喜歡他”這一點,廖雨諾被她說服,“好吧,你是當事人,你說了算。”

在“通通一塊,全場一塊”的魔力下,貨品清倉很快,商明寶叫了司機,那些擺攤的工具直接送給了旁邊的一家華裔家庭,跟廖雨諾兩人一身輕鬆而歸。

廖雨諾約了人喝酒,商明寶將她在半路放下了,讓司機送她去五十六街的公寓。

距離會麵還有四十分鐘,商明寶掏出鑰匙,在推開門時,心情就已經緊張起來。

怎麼回事?他又不在裡麵等她,有什麼好緊張的?

她脫了衣服,簡單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舒適的家居服。

沒什麼曲線,雖然粉色桃心的刺繡紋很甜美,但確實跟性感美豔搭不上邊。

要不要換那身純白蕾絲的?雖然也不美豔,但應該更唯美。

她隻是略想了一想,就立刻打住了自己。向斐然是來幫她收拾新家的,不是來欣賞她的家居服的。新買的床墊、書桌都會在今天送到,那些她搞不了。

護了膚後,商明寶將外套掛上衣帽架,手往衣兜裡一掏——

空的?

她神色一變,連忙摸進另一邊口袋——依然是空的。

不可能。放褲子口袋了?不對,她今天穿的是瑜伽褲。

那股淹沒到心口的慌張不講道理也不給她喘息之機,她神情空白,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廖雨諾:“cheese,你有沒有撿到一個白色的紙盒,是首飾禮盒,上麵印了字樣是——”

廖雨諾乾脆地答她:“沒有。”

“沒有嗎?那你有看到過嗎?是不是清倉的時候——”

“也沒有,完全沒印象。”廖雨諾問:“是什麼很要緊的東西嗎?”

是一億年前的花。

安靜而美麗地凝固住了,擁有一個奇怪的拉丁文名,無法被她記住。

商明寶咽了一下,迫使自己喘了口氣:“不是很要緊,沒關係,我再找找。”

她貼牆坐在地板上,閉上眼努力回想,撥出電話給司機,努力鎮定,字字叮囑:“找仔細一點,把整個車子每個角落都找一遍,尤其是座椅底下,或者門縫。”

司機得令,想掛電話,聽到商明寶說:“彆掛,就這麼找,有什麼隨時告訴我。”

司機隻能一手掌著手機,一邊俯身,從後座開始細細地搜尋,將地毯也掀開。

在這通話的一分二十秒內,商明寶不敢讓自己心跳太響,像用一根細線吊著、懸著。心跳太響的話,會讓她錯過對方的第一答複。

胸腔裡是空的,似有穿堂風。她的脈跳落不到實處。

“找到了。”

像一柄鋒利的刀劃開了罩在她臉上的塑料薄膜,她

可以呼吸了,本能地說了句:“太好了。”

她自己沒發現,司機卻聽得清楚,說道:“小姐彆哭,我這就給你送過來。”

哭了嗎?商明寶下意識抹了下臉頰。

沒有哭,隻是聲音裡劫後餘生失而複得的欣喜那麼強烈,以至於讓司機以為她是喜極而泣。

那枚金珀在向斐然抵達之後,才被送上了門。

向斐然是有時間觀念的人,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商明寶原以為是司機,滿麵笑容地去開門,一見是他,反而怔了一下。

向斐然將她神情的變幻捕捉地清楚:“約了彆人?來得不巧?”

他很自然地打算回避,腳步往旁邊讓了一步。

商明寶連忙打開門:“不是,我以為是司機。真的。”

向斐然點點頭。室內氤氳著一股濃鬱但又帶點清新的花香,從浴室蒸騰出來的熱氣漫漶在通往臥室的通道中,令人很容易便猜到她是剛洗了澡。

向斐然換下籃球鞋,摘下口罩。想問商明寶今天需要幫什麼忙時,門鈴再度響起。

商家的司機穿得比他這個博士正式多了,西裝革履的,雙手遞上一個眼熟的白色硬紙禮盒,道:“卡在後座的地墊和門縫裡,幸好你及時問,否則下一回開門,也許就滾下去真找不著了。”

商明寶接過,對他道謝。轉身時,看到向斐然雙腿交疊,斜倚著玄關的白牆。

“這麼快就丟了一次?”他笑了笑,但神情很淡,眸色深沉,在他這副鋒利清冷的長相上,明顯地顯現出一股拒人很遠的冷感。

商明寶有些磕絆地解釋:“不是,我一直放在口袋裡的,可是那個袋子太淺了,今天沒有拿包……”

“不要緊。”向斐然站直身體,轉身往客廳裡走:“東西送你就是你的了。”

送貨上門的客人一波連一波,床墊、書桌、梳妝台、沙發椅。商明寶買的都是高級實木家具,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安裝,大部份是整裝出廠,即使是分部件的,也由送貨工人安裝。

屋內忙碌不停,進出工人的鞋套在地板上發出來來回回的窸窣聲,更顯得這一目了然的小公寓十分安靜。

商明寶從冰箱裡拿出純淨水,挨個給工人分了,最後遞給向斐然,用慣用的撒嬌語氣說:“彆生氣了。”

向斐然勾起唇,心平氣和地說:“沒有生氣,彆多想。這個東西不貴,不要把它當成你的負擔。一件出於高興而送出去的東西,如果最後變成了一件不知道怎麼讓人處置的負擔的話,反而弄巧成拙了。”

最後一波工人離開後,室內徹底安靜下來,隔著厚實的陽台玻璃,似乎能聽到樓下轉角處明黃色計程車駛過柏油路麵的聲音。

向斐然擰上水瓶瓶蓋,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隻來了一個小時,負責在旁邊監工,順便用不低的存在感告訴這些工人,這個公寓並不是隻有一個女生單獨居住。

“還有……”商明寶絞儘

腦汁也想不出。因為她根本就沒搬過家,不知道要忙些什麼,而這裡看上去東西也已經準備齊全,隻等她入住後慢慢地豐滿布置。

簡言之,她需要他幫忙的地方已經完成了。

“我請你吃飯,我們還沒有正經吃過一頓飯呢。”商明寶說,“我讓蘇菲訂個位子。”

“改天吧,我還有點低燒,需要回去休息,明天周一,有組會要開。”

他說的是正經事正經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商明寶覺得這些話很冷淡。

“你燒還沒好?中午陪我逛街時,也沒退麼?”

“沒退,但沒關係,不是會傳染的感冒。”

“我不是這個意思。”

向斐然已經越過她身邊,客觀而冷靜的姿態:“babe,我們都還要在紐約待一段時間,吃飯什麼的,不急在今天。”

商明寶衝動地拉住他:“你那天明明早就認出我了,為什麼不拆穿我?為什麼直接就走了?”

她一拉他的手,就知道他的燒真的還沒退。

明明是去拉他手,卻反過來被他握住。她心裡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他體溫燙的,還是被他如此強勢的反客為主而嚇的。

向斐然捏緊了她的手:“你真的想知道?”

商明寶的眼眸隻敢抬起一半。在他突如其來的強勢麵前,她忽然變得氣勢衰弱而膽怯。

“因為我以為你不想再跟我有第二次交集。”

“什麼?”商明寶懵了,“怎麼可能?無論怎麼樣,我都不可能……你不問一問就走?”

“因為你的招數太離譜太弱智太侮辱人,明白嗎?”向斐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麼弱智的表現,我隻能認為你在明確告訴我,我們不需要久彆重逢這件事。商明寶,我尊重你。”

他的話和詞語都咄咄逼人,眼神也很讓人陌生。商明寶被他晦沉的視線鎖著,咽了一咽:“如果有下次,你也可以不那麼尊重我,至少——”

她的“至少”在向斐然的冷笑中戛然而止。

向斐然微眯了眯眼睛:“可以不那麼尊重你?”他語氣莫名地放輕:“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今天早上起來就在反思自己,昨天因為彼此相認,可以看作是真正的重逢,加上他高燒不退,所以言行中似乎有欠缺穩當、突破邊界的地方。

他反思了一上午。

直到去藥房買完藥,來不及吃一口午飯,在集市上猝不及防再見到她——

他所有的反思都土崩瓦解。紙糊的。假惺惺的。自欺欺人的。

生氣?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塊他送她的琥珀差一點背弄丟了而生氣?

他隻是必須要走。

因為他今天,燒、沒、退。

而她現在居然敢說,你可以不那麼尊重我?

她太單純,根本想象不到他要的是什麼。

向斐然薄唇抿著,視線如有實質地停留在商明寶的臉上,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昨

天因為發燒,加上高興,所以有冒犯你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那種會對女孩子很隨便的人,尤其那個人還是你,我對你——”

沒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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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明寶的呼吸已經薄如蟬翼,或者說,蛛絲一樣脆弱。她輕而疑惑地從鼻尖哼出一個“嗯”,聲線輕輕地顫抖。

向斐然原本的話沒有說完,突兀而低聲地另起了一句:“我今天燒還沒退,說真的。”

商明寶家居服底下的身體,出了細密的薄汗。

她仰著脖頸,仰著巴掌大的臉,目光迎著他的逼視,又受不住似的眼睫一顫,將視線闔了下來:“那你……吃退燒藥了嗎?”

向斐然扣緊了她細細的手腕,手裡的礦泉水瓶被捏的咯吱作響,卻誰也沒察覺。

那陣咯吱聲突然停了。

砰的一聲,水瓶被隨手扔在了剛拆開塑封薄膜的乳膠床墊上。他空出來的那隻手,扶上商明寶的腰。

她的腰肢如此纖細,不堪一握,在他的掌心底下沒出息地發軟,幾乎難以支撐她上半具身體。

是的,她站不住了。被向斐然握在她腰上的力道支撐著,卻像是把自己往他手裡送。

向斐然垂下臉,鼻尖與她的麵頰若有似無地輕觸,講話與呼吸的滾燙輕而薄地拂在商明寶的臉上:“沒吃,趕著來見你,忘記吃了。”

這句話是要命的。商明寶張了張唇,想說什麼,但下一秒,她驀地被向斐然折了腰,抵在窗台上。

她終於還是被他堅定、強勢地吻住。

瞳孔的怔然和渙散隻是一秒,一秒後,商明寶閉上眼,根本無從抵抗,順從地張開唇,接納了他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