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明寶斐然 三三娘 14697 字 5個月前

商明寶果真不再敢亂動,就這麼僵在他懷裡,既不敢抬頭,也不敢低頭,耳廓若有似無地挨著向斐然的胸膛。

他心跳很快,快而有力,衝擊著商明寶的聽覺和呼吸。

她皺著眉,為難且羞澀:“好了沒啊……”

向斐然深呼吸,也絲毫不敢輕舉妄動:“沒。”

“你說了兩分鐘的……”

向斐然喉結滾了滾,眸光停在她被穿堂風吹得拂過耳垂的碎發上:“跟你說了彆亂動。”

商明寶被他冤枉,委屈得要哭:“我哪裡動了?”

向斐然答不出。商明寶紋絲不動,是他的心在亂動。

沒有辦法了,他握著商明寶的雙肩,將她轉了個圈,低聲道:“你先走,彆回頭。”

商明寶背對著他,偏過臉來,眸光上抬,像是跟他告彆。她被他親得很糟糕,原本梳得很利落的發髻被他的手掌揉亂,眼尾的緋紅與雙頰的暈成一片,唇被吮腫了。

向斐然扣住她的下巴,又狠又快地含著她的唇瓣親了一下,這才放過了她:“去吧。”

等商明寶進了門,他咬上煙,潦草地抽了半支後匆匆地掐了,順著她的腳印走了回去。

他的心跳很激烈,在寂靜的雪夜中,連自己都嫌它吵。進了門,在遠處廳池音響的律動聲中,漸漸回落成柔軟沉穩的低音。

向斐然合上門,抵著門板靜了會兒,才徹底平複好自己,走向後台。

商明寶已回座位落座。她是先去洗手間整理了一番自己才敢回去的,但伍柏延仍然目光複雜地盯了她很久。

她的黑發在燈光下亮晶晶的,那是雪化的痕跡。

她根本不是去了洗手間,而是去外麵了。

所以,整個人才會凍得那麼通紅。但是,胳膊處的紅比任何地方都更礙眼,像是被人狠狠地揉過。

伍柏延沒告訴她,他去找過她。順著她出去的路,問著侍應生,一路找到了與後巷連接的那道窄門。他的手已經握上門把手了,卻忽然覺得心慌氣短煩悶鬥狠,麵無表情地扭頭離開。

“誰的電話?”伍柏延若無其事地問。

“家裡。”商明寶回,態度比出門前要軟化許多。

那種軟化不是覺得對他愧疚或心虛,而是因為她的某種渴望被深切地滿足了,她現在無欲無求,對世界的一切都和顏悅色。

商明寶身體深處還在發抖,不知道是乍暖還寒帶來的溫差,還是怎麼。她故作鎮定地喝了一口酒,咦了一聲:“那杯「雨頌」呢?”

“被waiter收走了。”伍柏延淡淡地說:“給你新點了這杯。喝完就送你回家,怎麼樣?”

商明寶另有打算,找著托詞:“不用,又不順路,我讓司機來接我。”

伍柏延似笑非笑:“怎麼不順路,你不是搬到麥迪遜大道那邊了?”

商明寶在上東區的彆墅離伍家不算遠。日前她已經徹底結束了搬家工作,並將第

五大道的閒置公寓租了出去。對於新家,她沒太多的想法,因為商家在所有重要城市和度假地都有置業,這些房子說起來無不出自知名設計師或事務所之手,但住得多了並沒有什麼新鮮感。

如果她告訴伍柏延,她在西56街有一個35平的公寓,那裡可以看到哈德遜河上的日落鱗片,伍柏延應該無法理解。

“你喝了酒找代駕,車裡坐不下。”商明寶說。

“我已經叫家裡司機過來了。”伍柏延指尖敲敲桌麵,“太晚了,我不可能把你單獨留在這裡。你實在不想跟我一起回去,那我陪你坐到你司機過來也行。”

他這招以退為進有理有據充滿紳士風度,商明寶實在沒有理由拒絕。

剛剛沒來得及跟向斐然道彆。他表演結束後有沒有安排?會不會想要她留下來等他結束?還是說,他有彆的事,她應該喝完酒後直接回家,然後跟他約下次再見。

心神不定間,手機震動。

向斐然給她發了一行消息:【早點回家,注意安全,到家報備】

商明寶將手機倒扣回桌麵,嘴巴噘了起來。

剛把人親成這樣,卻連多聊兩句都懶得。他在跟她玩若即若離嗎?

向斐然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商明寶的回複。倒是隊裡的貝斯手撞撞他膝蓋。

向斐然:“?”

貝斯手挑眉:“話不會講,接吻的氣勢倒不賴。”

他把手機遞過去,給向斐然看上麵的照片。

路燈灑進,雪紛飛,他把商明寶抵在牆上,吻得難舍難分。姿勢緣故,他的身體將商明寶擋了大半,隻能看到她閉著眼的側臉和下巴,以及揪著他衣襟的手。

一流的照片。

貝斯手:“想要嗎?”

礙於不能講話,向斐然隻能看著他,點點下巴。雖然看上去還是招牌式的麵癱,但給人感覺異常乖巧。

這支樂隊本來就全員年紀比他大,見他吃癟,貝斯手果然哈哈大笑起來,將照片原圖drop給了他,說:“下次帶她來玩。”

直到上台前,向斐然也沒有收到商明寶的回信。他以為她已經走了,但上台後,視線一眼便找到了她。

她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側身對著舞台,大概是微醺了的緣故,坐姿鬆弛了一些,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抵著太陽穴,認真聽對麵的伍柏延說著什麼。

因為太認真和彆的男人說話,所以不回他信息?

向斐然看了兩秒,麵無表情地轉了圈鼓棒。

樂器被拿動的動靜透過音響傳出來,緊接著,掌聲響起。商明寶便知道下半場開始了,他已經上了台。

雖然很想回頭看他,但她克製著沒有回眸。

她沒有那麼好的演技,隻要與他對視一秒,所有的微表情都會在伍柏延前麵狠狠出賣她。

她延續之前的話題,認真詢問記錄著伍柏延那些客人的脾氣喜好,甚至問了她們的丈夫是否有外遇,外遇情人喜歡什麼品牌的珠寶。

這樣的問題放在普通人上自然很奇怪,但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們的家族秘辛、花邊情史甚至就寫在報紙上,曖昧地相傳在午餐會繡球盛開的戶外花園裡。

伍柏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接著,果然告訴了她幾件,譬如誰誰的丈夫曾給哪位模特或主持人送過什麼珠寶。

商明寶一一記在心裡,聽到伍柏延笑了一聲:“你看上去對這件事是認真的。”

“當然。”

“就5%到10%的傭金,一單能賺多少?還不如回去多撒撒嬌,或者——”他饒有興致地盯著商明寶:“找個能陪你玩得起的男朋友。”

商明寶衝他皮笑肉不笑:“逗我呢?我什麼時候需要男人來給我上供了?”

“你得替人家考慮。”伍柏延雲淡風輕地說,餘光若有似無地往台上瞟了一眼:“你這種公主,不是誰都能陪你玩得起的。聖誕禮物想收什麼?”

他話鋒轉得很快,商明寶愣了一下:“無所謂啊。”

“你看。”伍柏延露出笑容,“誰不想著聖誕節好好表現一下,但可能掏空了家底,送到你眼前也就是一個‘無所謂’。”

商明寶厭煩起他這副睥睨不可一世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她一字一頓,“隻要是帶著心意的,我都會珍惜。”

“那這麼說,我的你也會珍惜了?”

商明寶一愕,沒想到會掉進他的圈套,有些不自在地說:“你送什麼啊……彆這麼客氣。”

“保密。”

伍家和商家的車子先後到了,打雙閃停在街道上。

伍柏延掛斷電話,站起身,紳士地從商明寶那張椅背上拿起她的大衣,抻開。

這樣的紳士舉動是極合場麵禮數的,商明寶隻好就著他的服務,一先一後地將胳膊套進袖筒,俯身拿起手拿包。

侍應生已在一旁候著了,準備引他們出去。商明寶推開椅子走出,終於回眸朝舞台上看了一眼。

向斐然沒在看她,垂著眼眸,像是沉浸在節拍的世界裡。

跟上半場比起來,他下半場又回複到了以前漫不經心的狀態。

至十一點,整場演出結束,向斐然毫不留戀地起身,一身低氣壓地返回後台。

貝斯手故意到他麵前來散德行:“啞巴真可憐,氣死了也發不了脾氣。”

向斐然聞言勾起唇角笑了笑,搖了搖頭。

也不至於氣死,但剛親完,占有欲確實有點強。

也許睡一覺就好了。

他到底已經習慣了自己消化掉所有情緒,不過開合櫃門的這麼短短數秒,身上的低氣壓已經消弭於無形。

演出出了一身汗,向斐然拿出衛衣,先沒急著穿上,而是搭在肩上,喝完了一瓶冰水後,才兩手套進袖口,兜頭穿上。

眼前又出現了伍柏延給她穿上大衣的情形。

向斐然臉又黑了。

與樂隊告彆,他背起放在角落的巨大登山包,一邊給自己點了一支

煙,一邊順著通道走向後門,同時單手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向斐然:【到家了也不說一聲?】

商明寶回他:【還沒到】

向斐然夾著煙,怔了一下。他沒問是不是跟伍柏延還有約,而是問:【堵車了?】

這條之後,他一時沒收到她的回信。略想了一想,他將煙咬進嘴邊,一手推開門,一手撥出電話。

鉛灰色的防火門推開,商明寶的聲音同時從聽筒和雪地裡傳來。雪太厚,街道太遠,靜謐吸收了她的音質,令一切有了不真實的質感。

向斐然臉上一愕,這一瞬間意外衝擊心臟的感覺是如此猝不及防,以至於他甚至失去了對自己臉上肌肉的控製——

他眉心分明還蹙著,目光裡滿是不可置信,嘴角卻很本能地抬了一下。

他丟下煙頭,問:“不是跟人走了?”

“沒走,一直在車裡等你。”

她仰起臉的姿態天真又自然,向斐然摸了摸她柔軟的臉頰:“彆招我,不能老是親你。”

“……”

說是這麼說,結果還是垂下臉,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商明寶看著他的登山包:“你從機場直接過來的?”

“嗯。”

難怪沒有告訴她,原來是真的很趕。

向斐然牽起了她戴著小羊皮手套的手:“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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