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沅沅將那枚玉佩捏在手,收入囊中。
她心情愉悅,回到席上,喝了好幾杯,喝醉了,稀了糊塗,趴著就睡著了。
次日醒來,已經在閨房中。
蕭沅沅都忘了自己昨日是怎麼回來的。傅氏進來房中,一邊讓人給她遞上醒酒湯,一邊數落道:“你一個小姑娘家,怎麼喝那麼多酒,醉成那樣。以後可不許喝醉了。”
蕭沅沅喝了醒酒湯,下床洗臉穿衣服。
她忽想起昨日的玉佩,忙往身上摸索,沒摸到:“娘,我昨天揣在身上的那塊玉佩呢?”
傅氏道:“拿手帕包著,給你放在桌上呢。”
她連忙拿起來。
傅氏見她一上午都不出門,躺在那床上,手裡舉著玉佩,兩眼睛笑眯眯地看著,跟癡了似的。傅氏忍不住笑話她:“就一塊玉佩,有什麼好看的。你也不嫌晃的眼睛疼。”
蕭沅沅得意地衝她道:“娘,這是陳平王的玉佩。”
“我還不知道是他的?”
傅氏有些好奇:“我倒納悶。你是什麼時候突然對陳平王這麼感興趣的?”
蕭沅沅笑而不答。
傅氏坐到床邊,摸著她頭:“咱們女兒,下個月就十五歲了。下個月生日,你想怎麼過?”
十五歲,這麼快就十五歲了。
她上輩子十五歲的生日,還是孤零零在寺中過的呢。
“父親還在生病,女兒的生日不必費心,簡簡單單就好。”
蕭沅沅抱著傅氏的肩膀說:“我隻想跟爹爹和娘一起過生日。”
傅氏笑道:“簡單些也好。娘打算給你做雙鞋。以往每年,都要給你親手做一件衣裳的。今年不得空,你也不缺衣裳,就給你做一雙軟底的素鞋,就在房裡穿。”
傅氏拿了軟尺來,給她量了量足長。
連日裡無事。
蕭沅沅閒著無聊,索性在房中寫寫字,繪繪畫。陳平王趙意,人如芝蘭,鐘靈毓秀。她想著這人,心有所動,畫了一幅寒溪蘭草圖。
她讓人將這幅畫卷起裝好,送去給陳平王,並叮囑,務必當麵交到他手裡。
仆人去了,過了兩個時辰,來回話,說,陳平王不在府中。陳平王大概入宮去了。蕭沅沅讓他等著。過了兩日,仆人才將畫交到了陳平王的手上,回來向大小姐複命。
蕭沅沅極高興,問他:“陳平王收下了?”
“他收下了。”
“他打開看了嗎?”
“小人不知。小人隻是將畫親手交給了他。”
“他沒有說什麼?”
“沒有。他隻是賞了小人,便打發小人回來了。”
她揣測著,趙意收到這畫,不知會是什麼心情。管他呢,蕭沅沅下定決心,死纏爛打,不信他不動心。
過了幾日,蕭沅沅又讓人送給他一方手帕。
再過幾日,又送給他一串和田玉的串珠
。質地上好,價值不菲。
陳平王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想拒絕,又怕顯得不禮。要這麼收著,心中又著實不安。想要去信一封說明,又不知該如何說,
趙意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當麵與她談談。
蕭沅沅收到他的信,心中可是樂壞了。
蕭沅沅跟母親提起,說要去散散心。傅氏倒不攔著,隻是讓兩個健仆跟著她。她帶著兩個仆人,一人騎了一匹馬出城。
到了寺院門前,她讓兩個仆人在山門外等著,自己大步進去。
趙意信中說,約在寺院後門外的溪水邊,也不知後門在哪,溪水又在哪兒。蕭沅沅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方向。這寺中沒什麼人,一個香火客都沒見到,門前都長草了。半天才找著兩個抬水的沙彌,蕭沅沅問:“這寺院後門在哪?”兩個沙彌好奇地望著她:“你是怎麼進來的?今日廟裡不上香。後門都鎖著呢。”
蕭沅沅道:“反正我要出去,你給我指個路。”
小沙彌拿了鑰匙,給她開了後門的鎖,放了她出去。
蕭沅沅心下惱怒,暗罵趙意,你小子今天敢耍我,你就死了。
這寺後門外,是一片竹林,再往前走,草木蔥蘢,連地下也密密地生著許多春草,仿佛絨絨的綠毯子。遠處還看到許多桃花盛開,景致確實是極美,而且極其幽靜。往前走,果然看見有溪流,水尤為清澈。
她起初望了望,突然瞧見了趙意的身影。他正在樹下,手裡拿著一把青草,在喂自己的馬呢。
蕭沅沅走近,拿著馬鞭,輕輕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發泄怒氣。
趙意嚇了一跳,回頭見她,頓時笑了。
“你做甚打人。”
蕭沅沅數落道:“你約的這什麼鬼地方?我找了半天,還當你故意耍我呢!”
她一身雪白的裙衫,宛若流雲一般,飄逸出塵,烏黑的鬢發間戴著燦燦的珠花,襯著紅潤嬌豔的臉蛋,極是動人。她的外貌和性情,著實不相符。
趙意和和氣氣的,笑道:“你沒覺得這裡環境又好又幽靜,好像書裡說的桃花源。”
蕭沅沅道:“好是好,你也不看這路多麼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