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說:“一大早就出血,好像是要生了。”
蕭沅沅道:“你現在痛嗎?”
麗娘虛弱地搖搖頭:“不痛,就是有點怕,心跳個不停,感覺頭腦發暈,渾身沒力氣。”
蕭沅沅安慰她:“你彆怕。你這是嚇的,沒那麼嚴重。你先吃點兒L東西,攢夠了力氣才能生孩子。”
蕭沅沅讓人送上來牛乳粥,坐在床邊,喂著她吃了,邊仔細詢問王妃現在的情況。禦醫隻道:“王妃現在出血過多,而且胎兒L脈息弱,若不立刻催產,母子都會有危險。”
蕭沅沅道:“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
禦醫道:“王妃剛已服用了催產的湯劑,隻是尚未見藥效。臣適才想起,宮中陳太醫,醫術高明,擅長使用針灸,能為孕婦催產。隻是他這段日子告了病,一直在家休養,怕是不好請。”
蕭沅沅立刻吩咐宮人:“快馬加鞭趕去,立刻將他帶過來。叫上禦林衛,抬也要把他抬過來。”
宮人立刻趕去,很快將陳太醫請了過來。這老頭年紀大了,病的下不來床,硬是被抬來,強撐著病體,給王妃施針。
蕭沅沅全程守著,這針灸果然有效。施了針不過半個時辰,王妃便開始腹痛,一陣接一陣,穩婆便高興地說這就是要生了。幾個婦人不時地進入帷帳中,做著接生的準備。
因血流的太多,麗娘又怕血,被嚇得失了血色,身子都軟了,隻當自己要死。
蕭沅沅在一旁,不慌不忙地陪她說話,鼓勵半日,她才打消了緊張,打起精神來,配合著穩婆,用力使勁。到天黑時,房中傳出了嬰兒L的啼哭,清脆又響亮。
蕭沅沅第一個抱過孩子,見是個男孩,不由地笑了。
正高興著,那邊穩婆又突然告訴她一個糟糕的消息:“孩子雖然生出來了,可孩子的胎盤一直未勉出,還在王妃的肚子裡。”
穩婆隻能將手伸進去,用手將王妃腹中的胎盤給剝出來。蕭沅沅一邊抱著嬰兒L,一邊聽著那帷帳中的慘叫聲,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冷汗直冒。她生怕麗娘會出個什麼意外。
陳平王隨同趙貞外出狩獵,聽說已經在回來的途中,距京城已不到兩百裡。蕭沅沅早已讓人去報信,趙意那邊得到消息,即帶少許隨從,奔馳了一日一夜,快馬加鞭趕回京。
趙意十二個時辰沒合眼,一直在騎馬,連飯也沒吃,水也不曾喝上一口,一進門,就衝進臥房。
蕭沅沅正坐在房中,懷裡抱著個小嬰兒L在逗弄。
她一身絳紅夾粉的裙衫,衣上金色團團,織著花紋,整個人看著容色鮮亮,光彩豔豔,又端莊持重。趙意不由地愣了一下,剛想問,她怎麼在這裡,立馬又明白過來。
趙意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她是皇後,降臨王府,他進門,理應先問候她的,然而總歸開不了口,隻覺見了她,處處都彆扭。他沒有言語,很快進了簾內,看望王妃。
謝天謝地,她還活著。
趙貞坐在床邊,拉起她的手。
她一進門,她便醒了,臉色蒼白地看著他。趙意歉疚道:“怪我回來的遲了,對不住你。”
麗娘臉上並無責怪之意:“皇上也回京了嗎?”
趙意道:“陛下還未抵京,估計明日才能到。我是聽到報信,日夜兼程趕回的。你問這做什麼?”
麗娘搖搖頭,笑:“沒什麼。”
蕭沅沅在簾外,聽著他們夫妻二人對話,她知道,麗娘問皇上是否抵京那句,是替自己問的。
她心中有些酸澀。
趙貞在床前,同王妃說話,二人絮絮低語著。
“你去看一看孩子,它是個男孩兒L呢。”麗娘說。
“不著急,回頭有的是時間看。”
“你還沒吃飯麼?”
“不餓。”
室內靜悄悄的,蕭沅沅在簾外默然不語,一邊拍著孩子,一邊聽他們對話。
麗娘說:“我昨日嚇死了。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幸好有阿沅在。多虧她照應我,你要替我謝謝她。”
蕭沅沅聽的尷尬,有點兒L起身想走。
王妃剛生產完,身體還衰弱,需得靜養。蕭沅沅剛想出去,將嬰兒L交給乳娘,趙意卻出來了。
蕭沅沅已經離開房中。
趙意跟上她的腳步,二人走著來到花園。
趙意道:“這些日子,我不在京中,多謝你照應她。”
蕭沅沅道:“我們之間,既是妯娌,又是連襟,本就是自己人,何需說謝。”
她轉而問道:“皇上何時抵京?”
趙意道:“估計明日。”
“這一路,沒出什麼事吧?”
趙意道:“一切順利,沒出什麼事。我們離京月餘,太後身體可還好?”
蕭沅沅道:“太後前些日子又犯了舊疾,眼下正將養著。”
趙意道:“我晚些入宮,去拜見她老人家。”
蕭沅沅道:“皇上領兵在外,頗有人在太後耳邊閒言碎語,太後恐怕會問你。
趙意道:“閒言碎語,無非就是那些。太後不會輕信的。”
蕭沅沅道:“你能這樣想,那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