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礪挑了挑眉。
狄寶笑著說道:“媽擔心衛生間裡沒有紙,讓我給你送紙去。”
聞人礪麵無表情,耳尖微紅。
狄寶也沒指望聞人礪會接自己的話,又開口說道:“都快三點鐘了,你困不困?”
聞人礪搖頭:“你要是累了,就躺床上睡一覺。”
狄振邦夫婦住的是普通病房。一個病房裡麵有三個床位。因為是大年三十,除了重症室的病人不能出院,其他病人能辦出院的都辦了出院手續回家過年去了。普通病房的療區都空了一大半,狄振邦夫婦住的那間房也隻有他們夫妻兩個。
如果狄寶累了想睡,可以躺在病床上睡一覺。至於聞人礪,他做課題的時候經常熬夜通宵,精力好的很。就算一個晚上不睡覺也沒什麼。
狄寶聽到聞人礪的話,努力睜大有些發黏的眼皮:“我也不困。說好了要一起照顧爸媽的。還是你去睡一會兒吧。”
“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聞人礪看著困到哈氣連天的狄寶,直接開口:“還是你去睡吧。”
不等狄寶再次拒絕,聞人礪又道:“我剛剛答應陸文淵,要陪他打遊戲。”
其實是陸文淵擔心聞人礪在醫院無聊,故意提出讓聞人礪陪他玩遊戲,順便搜集遊戲數據。反正淩晨三點鐘,狄振邦夫婦既沒上呼吸機也沒打吊瓶,用不著陪護的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病患。
想到那通長達四十幾分鐘的電話,狄寶欲言又止。不過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乖乖的躺到病床上睡覺去了。
聞人礪插上耳機,避免遊戲的音效打擾三個人睡覺。不過他的耳機也隻帶了一隻,免得狄振邦夫婦半夜叫他時他聽不見。然後聞人礪就麵無表情的靠在椅子上,跟著陸文淵一起下副本打遊戲。一直打到早上六點多,聞人夫婦帶著換洗衣物和日用品,以及連夜招聘的護工過來換班。
回家睡覺之前,聞人礪還不忘跟陸文淵道彆:“你也去睡覺吧。”
陸文淵躺在床上,將這條語音反複聽了十幾次,然後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翻身睡覺。
等到聞人礪睡飽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聞人礪看了一眼時間,下午15:32分。微信上多了幾條信息,都是陸文淵發過來的。聞人礪看了一眼發語音的時間,最早一條在十分鐘以前,看來陸文淵也差不多睡到這個時候。
聞人礪麵無表情的看著陸文淵發過來的最後一條搞怪表情包,是一隻表情賤兮兮的柴犬在喊“寶貝起床”。那騷包的樣子跟陸文淵如出一轍。
聞人礪哼了一聲,回了個句號過去。
三十秒內,對方沒有再回信息。聞人礪把手機扔到床上,起身去洗漱。然後直接下樓。
聞人家的人都坐在客廳裡聊天看電視。不過氣氛有些沉悶。想必狄振邦夫婦為了幫胡婉君搶孩子,大年三十兒的晚上跟辛家保鏢在大街上發生衝突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二房的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向來沉默寡言的聞人二叔,一張臉更是黑的跟鍋底一樣。眸中滿是羞愧。
聞人礪看了一眼聞人二叔。據說聞人二叔年輕時候的性格很張揚,畢竟是早些年出國留學的青年才俊,能力不俗家世又好,很會討女孩子歡心。自從出了那件事後,聞人二叔的性格才驟然大變。
聞人礪不知道聞人二叔是否喜歡過胡婉君,但是一個年輕女孩兒因為他的緣故婚姻不順半生坎坷,隻要是個人就會覺得心有虧欠。
連帶著整個聞人家在胡家麵前都矮了一頭。
至少這些年,拋開商場上的必然競爭不談,聞人董事長在麵對胡氏集團董事長的時候,總是有那麼一點心虛討好的意思。各種公共場合或者私下場合見麵,聽到胡家人的冷言冷語,聞人恭也從來沒計較過。還叮囑龍鳳胎和聞人礪在麵對胡家長輩的時候要有禮貌——聞人董事長也清楚自家孩子的脾氣,知道他們都不是肯吃虧的主兒。
看著垂頭喪氣的聞人二叔,聞人礪默默歎息。走到爺爺奶奶身邊打了一聲招呼。聞人老夫人笑容溫和的說道:“睡醒了?熬了一個通宵會不會很難受?我讓祝媽熬了枸杞紅棗銀耳湯,你多喝幾碗補補身體。”
頓了頓,又說道:“昨天的事情,還要謝謝你的親生父母。”
聞人老夫人跟胡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很要好,就是因為兩家的婚事不成,反而結成了仇。這麼多年過去了,胡老夫人都不肯原諒聞人老夫人。聞人老夫人心裡有愧。聽到胡婉君的事情,就更加過意不去。可是事到如今,聞人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彌補過失。
難道真的要把這一段耿耿於懷的往事帶到棺材裡嗎?
聞人二嬸聽到婆婆的話,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聞人礪知道奶奶心情不好,笑著安慰了幾句,手機忽然響起一連串提示音。聞人礪低頭看手機,是陸文淵發過來的一堆圖片。聞人礪點開,有些驚訝的發現陸文淵發過來的圖片竟然不是什麼無聊的表情包。而是辛氏地產董事長婚內出軌的各種圖片。
包括那位辛董事長在離婚期間偷偷轉移名下財產的各種證據。內容詳實,有圖有真相。
聞人礪:“……”這人不會是一宿沒睡,就搜集了這些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