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27(1 / 2)

“我勸你彆惹我,我今天心情不好。”

聽到月銀幼稚的話語,沈郝平冷笑一聲。

他目光不善:“既然月銀小姐狂妄自傲,看不上我沈家,也不要留在這裡了。張嫂,帶月小姐回她房間收拾行李,送客!”

聽見男主人話後,張嫂忙不迭從樓上下來:“好的。”

不得不說,張嫂確實有幾分做惡人的天分。她被惡念糾纏附身一個月,期間嚇得不輕體身體憔悴,相貌看起來老了十歲。

沒想到惡念離開不到兩天,她便迅速痊愈。或許是因為擔心自己在沈家的管家地位不保,張嫂甚至沒有修養,而是直接上崗繼續工作。

她匆匆來到月銀麵前,低著頭複述道:“走吧月銀小姐,老爺吩咐你收拾行李。”

張嫂性格尖酸刻薄,欺軟怕硬,是沈家雇主的應聲蟲。按照她從前的性格,在沈郝平開口後,她應當毫不猶豫嘲諷月銀,譏諷對方身份,從而迎合沈家男主人。

但此時她隻是低著頭,藏住眼中的恐懼,並未多言。

近一月的折磨,讓她痛苦又畏懼。她懷疑害自己的人是月銀,卻無法求證,每次看見月銀都怕得要命,害怕對方又折磨自己。

張嫂唯唯諾諾,低著頭不敢看月銀。她變化如此明顯,就連沈郝平都不由看了她幾眼。

大約是少了個得心應手的應聲蟲馬屁精,沈郝平心中怒火更甚。

“走前張嫂檢查一遍她的行李。吃裡爬外的東西,彆讓她帶走我們家任何東西。”

聽見丈夫的話語,白秀蓮眉眼間流露出一絲難堪與不忍,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從月銀被沈郝平勒令收拾行李離開沈家開始,白秀蓮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她隻是用失望的眼神盯著月銀,不明白女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沈郝平冷漠地注視著月銀,沒有一句廢話:“收拾行李,滾吧。”

沈家人口眾多,此刻所有人都看著月銀的動作。沒有多餘的叱責、唾罵,所有人都涇渭分明,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神情不屑的繼父、冷漠的母親、不遠處的廚房內,躲著幾名傭人正豎著耳朵緊張偷聽。

月銀輕聲道:“我非常討厭這種行為,有時候我會想要……”

“感到厭煩。”

“厭倦、無限的煩躁。”

伴隨著少女的低語,窗外明亮的月光迅速變暗。

沈郝平尚未察覺到不對,冷聲道:“說些什麼已經晚了,沈家容不下你這隻白眼狼,出去!”

“彆對我這樣講話!”月銀的聲音陡然尖利,響徹屋內外。

尖利的女聲帶來咆哮的狂風,彆墅大門被衝擊撞開,呼嘯而過的狂風穿過屋內,帶來的風沙迷得屋內人睜不開眼。

屋內的瓷器掛飾劈裡啪啦摔了一地。站在最中間的沈郝平被無形的狂風衝擊,砰的一聲撞在牆上,抱著小腿縮在牆壁處,表情痛苦:“腿,我的腿!!”

變化嚇到屋內外的所有人。白秀蓮臉色發白,躲在屋內的傭人不敢抬頭,幾人麵色緊張地互相盯著對方。

沈郝平剛才被風吹到一路撞過桌子,摔倒時腿似乎骨折了,此刻抱著腿疼得臉都白了。

他低罵一聲,吩咐身旁的張嫂來扶他。

白秀蓮從驚恐中回神,聽見丈夫的痛呼聲後,急急忙忙拿出手機撥打醫院電話。

可不知道為什麼手機沒有信號,每一個電話都撥不出去。

月銀走到沈郝平麵前,居高臨下注視著他,眼神淡漠:“我說過了,彆對我這樣講話。”

黯淡的月光穿過窗戶落在月銀身上,在場的眾人清晰地看見她照耀在牆上的詭異影子。

趴伏在少女肩背上的削瘦鬼影,無數扭曲飛舞的龐大肢體、怪異龐大的人頭……

空氣中傳來不知名的詭異低語,隻是聆聽便讓人心中不適,嘻嘻哈哈的笑聲接連響起。

伴隨著白秀蓮的尖叫聲,所有人看見月銀照耀在牆麵上的影子緩緩膨脹,長到有一麵牆高,抵達數米高的房頂。

最終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那隻影子脫離了自己的本體。

渺小削瘦的影子膨脹扭曲變成大片陰影,隨後迅速蔓延,在極快的時間內占據房屋,所有人都被這變化嚇到失聲。

在短暫的沉默後,房間內爆發出震天的驚叫,所有人逃命般倉惶跑出沈家。

沈郝平方才還在大呼小叫,壓抑著怒火呼喊張嫂等人幫他叫救護車。然而此時他在看見這幅場景後,他默默閉上了嘴,捂住自己斷裂的腿骨儘量往牆角瑟縮。

然而他縮到一半,便被攔住了去路。

那片詭異的陰影在大家的視線中,悄然無息地來到他身邊。

在極度的疼痛和恐懼之下,沈郝平身體微微顫抖。他強壓住恐慌想要逃離的情緒,顫抖著抬起頭。

然後他便看見了自己此生最恐怖的場景。

在他上方的牆壁上,匍匐著一隻詭異可怖的怪物。

它用一種詭異的姿態倒吊在天花板上,碩大的黃色眼睛期待地注視著自己,尖利的爪子合握,扭曲的五官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當它注意到沈郝平看見自己後,眼神明顯更激動了,嘴角不斷上揚,幾乎裂開到後腦勺。

怪物笑起來時,從天花板掉落粘膩的黑色液體,滴滴答答散發出陣陣濃烈的腥臭味,讓人想要反胃。

沈郝平愣愣地注視著這一切,即使他知道惡念的存在,即使自己親生女兒經常經曆靈異事件,他也時常誤入……但這也是他此生中見過的最可怖的怪物。

怪物的口水不斷從空中流下,腥臭的粘稠液體淋了一身,但沈郝平卻不敢去擦拭。

直到微微的刺疼感傳來,他才發現自己的半邊臉幾乎被腐蝕一大半。

他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臉頰,然後摸到了一節骨頭。

“啊、啊啊啊!”遲鈍的驚恐尖叫,沈郝平直到此時才注意到,怪物的口水含有強

烈的腐蝕和麻痹性。

大腦幾乎失去理智,殘留無儘的痛苦和絕望。

沈郝平愣愣觸碰臉頰上被腐蝕的血肉,注視著麵前的龐大怪物。他終於驚醒,顫抖著掏出手機,試圖撥打玄學會和特異事件管理處李隊長等人的電話。

“報警、報警,有惡念……”他顫抖著說。

然而無論他怎麼痛哭,用儘一切手段,卻都無法撥通電話。

在沈郝平幾乎絕望時,一道聲音響起:“不用,他們自己會來。”

直到此時,沈郝平終於注意到麵前的月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