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45(1 / 2)

“沈郝平會在一月後死去,但你的痛苦才剛開始。”

月銀眼神平靜,輕聲宣判。

她說這句話時眼中沒有怨恨,沒有哀愁,更沒有尋常人完成複仇後的興奮。她語氣平和,話語冷靜,就像是在宣判一個人儘皆知的既定事實。

白秀蓮下意識抬頭,當看清月銀漆黑的瞳孔後,她激動的情緒瞬間冰封。

她深深蹙眉,不敢置信喃喃道:“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是你媽媽。”她眼眶通紅,雙手捂唇,語氣哀愁得喊道,“月銀,月銀。”

月銀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注視著白秀蓮,聽這個可憐的母親不斷重複月銀的名字。

但兩人都心知肚明,白秀蓮呼喊的女兒並不在此處,也永遠不會再回來。

白秀蓮意識到這個事實後,她蹲下身痛苦地捂住眼。淚水從她指尖縫隙湧出,這位豪門太太常年精致的禮服裙有了褶皺,一絲不苟的發絲淩亂。

她話語哽咽,眼神痛苦:“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

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她就不會帶小月進入沈家。

可如果這樣,小金就不在了。月銀重要,但小金也重要。

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她就不該同意郝平的建議,挪用小月的資產。

可那時沈家正麵臨破產危機,郝平那麼艱難,她哪裡敢反駁。何況郝平他分明答應自己,隻是暫時借用月銀的錢,日後沈家好起來,便會分文不動地將錢還回去。

白秀蓮想了很多很多,她低下頭眼淚不斷湧出,輕聲道:“早知道,我就對小月好些了。”

是啊,在所有她看似不得已的選擇中,這似乎是最簡單也最無法推卸的了。可她卻依舊沒做到。

明明小月也是她的女兒,為什麼她總是下意識忽略她呢?

月銀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早在對方自言自語時,便冷漠轉身離開。

身為偉大的千麵之月怪物之母,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沒時間駐足停留,聽一名失敗的人類在此處懺悔,

當然啦,如果現在跪在這裡的是她喜歡的信徒,她或許會捧著酸奶蹲在一旁吃瓜看戲。

但她對白秀蓮沒什麼好感,所以還是算了。

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回房間打遊戲。正好江宿流送了她一款遊戲機,還有一疊山的遊戲卡帶。

月銀走後,白秀蓮不知道在樓梯上坐著哭了多久。

直到第二天早上,月銀的房門被敲響。

月銀掀開被子,下床打開門,然後便看見了門外的白秀蓮。

她穿著高跟鞋和精致白裙,頭發梳好盤在腦後,依舊是從前熟悉的豪門太太模樣。隻不過哭了一晚上,她此刻眼睛現在還有些紅腫。

白秀蓮手中拖著餐盤,上麵擺放著一碗皮蛋瘦肉粥,還有幾塊黃油麵包。

她吸了口氣,端著餐盤走進屋內,說:“我記得小月你以前最喜歡

吃媽咪做的皮蛋瘦肉粥和黃油麵包,這麼多年沒做過,媽媽不知道還合不合你口味……”

月銀好奇探頭看了眼食物,隨口道:“你知道我不是你女兒對吧?”

白秀蓮的動作停下,半響說:“我想跟你談談小金的事。”

“談什麼?”月銀端起皮蛋瘦肉粥,聞了聞味道居然還挺香。

她想了想原身記憶中溫暖的味道,舉起碗端在空中,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全乾了。

半分鐘不到,她乾完了一碗粥。

白秀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也終於相信了眼前人不是自己女兒的事實。

月銀喝碗粥,回味地咂咂嘴:“有點苦。”

白秀蓮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心想能不苦嗎,她可是往碗裡加了一整瓶安眠藥!其實她想加更強藥性的毒藥,但她怕月銀發現,也擔心對方其實還是她親生女兒。

月銀說完,隨手將碗丟至窗外。瓷碗飛在空中,隨後化作碎片消散融化在空氣裡。

白秀蓮終於意識到,她大概不可能靠自己解決掉這個魔鬼了。

她擔心自己的行為被月銀發現,便急忙轉移話題,半真半假地說道:“你會傷害小金嗎?”

月銀開始啃黃油麵包,一嘴三塊,含糊道:“那個小胖子嗎?不會啊,我還欠他錢呢。”

她可是偉大的千麵之月,舊日支配者中公認的高素質邪神呢!雖然她欠錢不還,欺壓小學生,但她不會為此殺了債主啊。

而且月銀還挺喜歡沈小弟的,畢竟要遇見一個打遊戲比她還菜的小學生還挺難的。

聽見月銀承諾不會傷害沈小金,白秀蓮低下頭,似乎是鬆了口氣:“好。”

白秀蓮又站了一會兒,等了半天都沒見月銀暈倒,她隻能戀戀不舍地走了。

半個小時不到,白秀蓮便帶著人匆匆搬出去了。不知她是出於什麼心理,連沈小弟都被她帶走了。

月銀用早餐時,小荷湊上來告訴她這個消息:“夫人一大早便帶著小少爺走了,說是要去隔壁B市找寶珠小姐,最近半個月大概都不會回家。”

說完這句話,小荷縮回腦袋,覺得月銀大概率要生氣了。

可不得生氣嗎?夫人也太過分了,都是她的孩子,卻隻帶走小少爺,不帶走月銀小姐。

就跟他們想的一樣,月銀果然皺眉生氣了。

她憤怒地咬了口煎餅果,捶桌道:“哇!沈小金運氣真好,半個月都不用上學!!”

小荷和周圍其他觀望的傭人:……??

月銀站起身,搖搖頭失望道:“唉,為什麼我就遇上不這種好事呢?”

她繼父沈郝平死了,她都隻能請七天假!

可是沈小弟什麼都沒乾,居然就能逃課半個月!可惡!

月銀背過手,仰天長歎,傷心地去上學了。

等她走出門,躲在各個角落的傭人都跑了出來。

大家摸著下巴看她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在這時,有人盯著椅子上的書包,拍大腿道:“月銀小姐沒拿她書包!這孩子上什麼學啊,成天不帶書包!”

“彆提了,月銀小姐天天打遊戲,就沒見她寫過作業看過書。他們快考試了吧,她這學期多半又要考倒數。”

眾人的注意力地全部落在月銀學習上了,尤其是家裡有孩子的成年人,討論得最激動。

就在這時,李媽感歎道:“也不怪月銀小姐對學習不上心,攤上這麼個不負責的父母。?”

“夫人也太狠心了,昨天夜裡跟月銀小姐吵了一架,今早就帶著小少爺走了。”

“你們說夫人去B市做什麼?”

“不是說了找沈寶珠小姐嗎?要我說早該找了,沈先生病危,說句不好聽的哪天就沒了,沈寶珠小姐如果再不回來,都趕不上見先生最後一麵。”

“我看啊未必。”

麵對其他人驚訝的目光,李媽哼了一聲:“這都多久了,早不找晚不找,昨天吵過後就要走了?還去那麼久,我看像是躲什麼。”

“躲什麼?總不能是躲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