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42 章(1 / 2)

第42章

終南洞再度回歸祥和安寧的養老生活,蜈蚣精的死對於終南洞的唯一影響,大概是傷心過度的織織姑娘等到隔天才把許砳砳的破洞衣服趕織完工,她把衣服送來的時候,不忘附贈了一大包從黑大壯那裡要來的針線包。

許砳砳接過沉甸甸的針線包,拆開一看,裡麵的銀針根根猙獰,足有六寸長,針頭粗細可比米粒的大小。

許砳砳:“……”

如果被容嬤嬤拿到這針,《還珠格格》可以提前十集完結。

他默默地把針線包收下,儘管收到實物與想象中的不相符,但他還是誠心誠意地謝過織織姑娘幫忙跑腿。

許砳砳在終南洞的生活也重新步上正軌,他雞圈擴張成小農場,有雞又有牛,既可提供雞蛋,又能提供牛奶,也算是初步實現了自給自足。

小農場現已初具規模,第二步就是要培養自己的農場主接班人。

新的一天始於清遠的晨鐘三響。

半個月前,許砳砳還將之視為擊破長夜的信仰,現在卻淪為了開啟他新一天農忙模式的鐘響。

許砳砳穿著織織姑娘專屬定製的親子裝,初初被裝在他身前的育兒袋裡,一人一蛇一早就來到小牧場撿雞蛋,擠新鮮牛奶。

許砳砳忙前忙後,初初卻貓著身在育兒袋裡拱來拱去,想再尋找前天“滑梯”通道的暗門,許砳砳的肚皮隔著兩層輕薄柔軟的麵料,被初初撓得有點癢,牧場工作受到乾擾,他不得不停下擠牛奶的工作,把初初從兜裡掏出來放在地上,語重心長地對它說:“不能隻我一個人忙活,這是我留給你的家產,你從今天開始也要一起幫忙。”

初初懵懵懂懂地對著許砳砳“chu”了一聲。

許砳砳把水桶放到奶牛的腹下,按牛嫂口頭傳授的擠奶技巧順利地擠出幾口新鮮的牛奶,給初初做了個示範。

他跟初初開玩笑道:“身為農場主富二代,必先要學會擠牛奶。”

初初一聽就蹬起上半身,它對許砳砳說過的每句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嚴肅認真且鄭重其事地盯著奶牛的方向。

許砳砳懷疑它根本都還分不清奶牛擠出奶的部位在哪裡。

當然,就算分得清,它也夠不著。

但是初初的認真模樣讓許砳砳沒有收回玩笑話,隻見它昂首挺胸,頂著出門必戴的紙皇冠,揣著小短“手”,提起一口氣努力收緊圓滾滾的腹部,試圖繃出一身威武雄壯令牛驚歎的身體線條。

初初站在一頭體型堪比他的幾十倍的龐然大物(奶牛)麵前,表情十分凝重,一雙霧蒙蒙的眼睛正視前方,像是預備和麵前這頭奶牛正麵對剛。

許砳砳看得挺樂嗬,雖然不知道初初要從哪裡下手,但畢竟初初有號令雞群的天賦異稟在前,許砳砳對它期待值很高,甚至覺得自己恐怕可以在今天喜提養老的幸福生活,儘情享受被兒孫贍養的快樂時光。許砳砳蹲在旁邊等著看初初下一步行動,雖然奶牛被拴在木樁旁,但是許砳砳還是提前做好安全保障措施,將初初往後挪了一點,以免農場主繼承蛇被奶牛的牛蹄子一蹬,他這農場主就後繼無蛇。

初初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待機時長也很長,它屏氣凝神,做足萬全準備,終於蓄力一發,隻見它弓起身子衝奶牛“怒吼”一聲奶聲奶氣的咆哮聲:“chu!!!”

許砳砳聽得出來它這一聲吼聲,起碼帶了三個感歎號的音量!

隻怪小牧場是露天場所,才導致初初這一聲排山倒海之勢的怒吼聲不僅毫無氣勢,它吼完竟還噎了風,甩著頭打了個奶嗝。

奶牛呆呆地站在初初的對立麵低頭看它,奶牛給予初初唯一的尊重就是嘴裡嚼草的動作暫停一下。

“……”

許砳砳拚命忍著笑。

但!是!

下一秒,奶牛遲鈍的反射弧又突然上線,它“哞”的一聲長啼,像是受驚過度又像是急於禦敵——猛地撂起前蹄。

許砳砳大吃了一驚,因這突然的變故措手不及,他蹲在地上慌慌張張地躥起身,抓住自家兒子的脖頸,像在地裡拔蘿卜似的直接將它連根拔起,也不管初初被勒得要翻白眼了,揣進懷裡就直往柵欄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許砳砳被嚇退了十幾米,扭頭一看卻看見那頭奶牛依然站在原地,隻是……

奶牛四腿哆嗦,身子瑟瑟發抖,抖著抖著甚至從身下撒出一道透明液體。

——它被嚇尿了。

——還無比準確地尿在木桶裡。

許砳砳:“……”

初初掙紮著從許砳砳的懷裡跳下去,頂著頭上歪歪斜斜的紙皇冠,神氣十足地扭著身子,大搖大擺地走向奶牛的麵前,奶牛一見初初過來了,四股戰戰,拔腿就跑,力大如“牛”竟輕易將拴在木樁上的繩子掙脫了出來,茫然四顧,打定主意就猛地衝過去一頭紮進雞棚裡,驚得縮在雞棚裡的母雞和小雞撲騰亂跳,生怕被戰火引燃。

奶牛不管不顧地埋頭鑽進茅草堆,隻剩一個大肥屁股朝著外麵,屁股還抖啊抖啊,視覺衝擊力極為強烈。

場麵一度很混亂。

初初邁著囂張的步伐,歪歪扭扭地走到了木桶旁邊,扭過腦袋看向許砳砳,甩著尾巴“叩叩”兩聲輕輕拍了拍木桶的桶壁,像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它又對著許砳砳軟綿綿地“chu~”了一下,語調活潑又輕快,期待地看著許砳砳,並示意許砳砳過來喝了“它”。

許砳砳:“……”

謝謝您。

許砳砳斷然拒絕喝“牛尿”,被兒孫贍養的美夢也提前驚醒,但畢竟這是初初第一次學“擠”牛奶,許砳砳也不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便走過去將木桶拎起來,他哄著初初道:“牛奶要等煮熟了才能喝,我先拿進屋去。”

初初不疑有他,蹲在地上對許砳砳撐開兩隻小短“手”求抱抱。

許砳砳將初初從地上撈起來塞進懷裡的育兒袋,先把盛了小桶牛尿的水桶拎出雞圈外麵,再回去想要把奶牛重新栓好,結果奶牛受驚過度,死活不肯離開雞棚。

許砳砳正犯愁,就見日常在終南洞巡邏的駱主任又來了,這也打斷了許砳砳忙碌的晨間工作。

駱主任今天不是空手而來的,隻見他手上拿著一張泛黃的表單——和許砳砳入戶終南洞所填寫的表單是同一款。

駱主任十分注重終南洞每一戶居民的居住體驗,駝生原則就是務必要讓每一位住戶在終南洞裡感受到家的溫暖——哪怕隻是一隻黑戶“蛇”。戶口登記可以不上報,但儀式感必須有。

駱主任把表單遞給許砳砳,拄著拐杖對初初嗬嗬笑:“瞧我這個記性,現在才想到要給初初登記入戶謔。”

初初從許砳砳身前的衣兜裡探出小腦袋,好奇地看著許砳砳手裡的東西。

初初的注意力一被轉移走,駱主任就見縫插針地對許砳砳比劃口型:騙蛇的!騙蛇的謔!

許砳砳了然於心,點點頭。

駱主任又嗬嗬笑,接著說:“那我先去十二房那邊逛一逛謔,等你們填好表格,我一會再回來收走謔。”

許砳砳應道“行”。

許砳砳目送駱主任離開之後,就拿著表格和初初一起回屋。

十分刻意地忽略了柵欄門口的尿桶。

初初被許砳砳放在書桌上,它好奇地看著許砳砳把表格鋪在桌子上。

許砳砳拿起筆,「常住妖口登記卡」這七個黑體粗字依然熟悉。

他把筆尖點著表格的第一項“姓名”,晃了下筆杆點了一下初初的腦袋頂,說:“你就叫許初初。”

子隨父姓,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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