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你把我衣服弄到哪兒去了……(1 / 2)

金枝寵後 藤鹿山 12008 字 4個月前

白日裡入坤寧宮朝拜皇後, 眾人皆將皇後一舉一動記在心底,卻看不真切。

皇後連話都是由著長禦代傳,皇後聲音也隻那些離得近超品一品命婦聽著, 她們後麵這些隔得遠,若是個老眼昏花,連皇後樣子也瞧不見。

那些眼神好使倒是見到皇後娘娘儀態端莊,姿容更是不俗,連那莊嚴繁複鳳袍都被她穿戴出翠圍珠繞, 蟬衫絕代風骨。

宴會尾聲際本該在前朝聖上居然出現, 眾人皆知無非是怕皇後初來乍到鎮不住場麵, 特意過來走一遭。

如此可見帝後恩愛, 叫眾多命婦心裡紛紛揣測起來。

以往陛下不近女色, 可卻是娶年輕美豔皇後。

皇後假以時日若是誕下皇子, 便是太子。舅舅是手握重權江都王, 這位成皇後地位想來無可動搖。

眾人僅僅才見玉照一麵, 散宴出宮後便不免跟家中夫婿親朋談論起來,大多是豔羨,也有些抱著觀望態度。

更有一部分原先心思不明,見皇帝無嗣, 暗地裡支持其他世子世孫人馬,一夕人心惶惶, 朝中風轉變泰半。

這便是皇權, 風雲詭異, 波濤洶湧。

皇子那兒八字還沒一撇,倒是叫支持那些世子世孫擁躉紛紛動搖、展望起來。

宮宴後重華長公主攜女兒兒媳往永安宮太後那兒走一遭,宮門快要下匙,才慢悠悠乘轎攆出宮。

冬日太陽本就落下早, 這時段天幕早早暗下來。

重華長公主見轎子停不行,掀開簾子往外,遠遠在宮門口被賜禦轎出宮江都太妃與信安侯太夫人,一群人聚在一塊兒皆是排場極大,宮門開是側門,也不便幾輛轎子一同出去。

落後一步重華長公主轎攆隻落後在後頭。

重華長公主輕扣轎簷,掩去不耐問外邊:“又是個什麼府邸?竟然敢走在本宮轎子前頭?”

轎攆邊侍立婢女連忙上前打聽跑回來回稟說:“說是江都太妃並著承恩公老夫人,兩位才從坤寧宮出來,見天色晚,陛下賜轎差人送出宮。”

若是江都太妃便罷,到底是有幾分臉麵,隻是那什麼老夫人,算什麼個什麼東?

往常重華長公主心情好才給她幾分臉麵,如今竟然乘著禦轎在己前頭?

若是以往,她必定是要叫人勒令前麵轎子靠邊退讓,如今倒是不再。

重華長公主沉臉,到底是年歲不小,嘴角緊抿顯出幾分刻薄寡義,她冷起來:“不得不得,皇後母族這般大臉麵——”

周圍侍奉內室宮人聽這話,簡直嚇得兩股顫顫,生怕叫人聽去,到時候麻煩大。

這可真是,兩頭都得寵都不得罪,更沒有誰先誰後說法,隻不過是重華長公主散宴後去一趟永安宮,出宮比那幾位晚半刻,這才落到這群高門女眷身後。

論身份地位,誰又敢真跟重華長公主搶?走她前頭?

安縣主然知曉母親脾氣,往日宮中無後,沒有朝見,皇族女眷都以太後為首。太後又老邁,這些年退居幕後,然而然是以重華長公主為首,她來尊榮,何曾朝旁人拜九叩過?

今日朝著如此年輕皇後又是跪拜,又是讚拜,出宮時還眼見這一幕,心裡又怎不氣?

安縣主掩唇:“母親忘,如今是國丈府,是咱們承恩公府。”

重華長公主聽這名頭,眉毛挑起,帶有一絲諷刺:“承恩公?往年本宮還記著這是本宮外祖名頭,如今竟然換人”

安縣主意有些微妙,轉轉眸子,“說起來,如今這位舅母當真是年輕很,臉上還是脆生生,這般年歲就受著命婦朝拜。”

重華長公主看女兒一眼,然知曉這個孩子心裡頭是個什麼心思,兩人曾經還想叫皇帝下旨賜婚那兒,如今想來都覺著麵上無光。

“日後可不許再提那起子,免得叫人話。”

安縣主容消失,方才在宴會中喝不少酒水,這會兒頭有些暈乎乎,扶扶鬢假模假樣朝她母親起來。

“知,如何還敢提?倒是您,日後對著比己歲數小那般多小娘子喊皇後,逢年過節還要拜九叩,可是有意思?”

“就數話多!”

重華長公主罵她,其實也並非看不開皇帝立皇後,哪朝皇帝沒有皇後?

如她父皇,太後還是二位皇後。

元後是她父皇嫡親表妹,兩人倒是恩愛,隻可惜元後福薄,倒不是外傳不生養,隻不過懷孕都坐不住胎,小產幾個活生生熬壞身體,一場風寒年紀輕輕就病逝。

多數天子在位換幾位皇後,若是陛下在正常年紀立後,皇後也不會年歲與她差那般大。

任誰也沒有想到陛下以前不立皇後,如今卻又變卦要立後,還是個如此年輕,比己女兒還小上幾歲皇後。

叫她這個大皇後兩輪長公主窘迫。

重華長公主心中難免鬱鬱,將轎簾掩下,不再看外頭,落下個眼不見為淨。

心裡頭卻盤算起旁來,以往她比誰都信家七弟是個畢生清修,落得個無子無女性子,不僅是她,便是太後也是一般想法。

是以多將賭注壓在那幾個子侄身上,她作為梁王世子嫡親姑母,總不不幫著家孩子反倒去幫其他家。

她也指望著梁王世子日後榮登大寶叫己尊榮得以維持。

如今看來,若是但凡皇帝日後有親子,輪得到梁王世子那個?

她多年部署,難免要棄些,還有家中那幾個晚輩婚,也得緩上一緩。

得重為日後計量一番。

夜晚寒涼,殿內高燭早早被撤下,殿內昏暗一片。

到深夜,趙玄叫醒那過後沉沉睡去姑娘。

玉照夢中被人打擾,臉皺著無論怎麼喊她她都不肯睜開眼,隻當做沒有醒過來,偏偏那人還一遍遍半點兒不見不耐煩一般。

玉照睜開一隻眼睛,臉頰微微斜著,方才那一場狂風浪雨,她連睫毛這會兒都被吹得東倒歪,有氣無力埋在被子裡發火,“乾什麼喊我?這麼晚還喊我我難不要睡覺嗎?”

這次倒是不疼,可她腰肢都要斷,這會兒胸口更是酸痛脹痛,嗓子也啞。

趙玄將她一側被褥掀開,將衣裳耐心給她穿回身上,“往日一天睡到晚,也不少這一時半會兒,快醒過來,今天藥還沒喝。”

玉照聽都快哭,她本來還偷偷樂著,以為兩人做那兒倒頭睡過去,長指定忘藥兒,叫她逃過一碗藥也是好。

不想這人也記著呢!

她淚眼朦朧抬頭,臉上帶著委屈和控訴,聲音有些沙啞:“非得半夜更折騰我,我都睡著還叫我起來喝藥!我不喝藥!我要睡覺!”

“喝就可以睡覺。”趙玄眉眼中皆是無奈,卻一絲不肯退讓。

玉照鬨好一會兒,這人往日好說話,今晚死板要死。

再是無奈最後還是乖乖聽話,見趙玄勺烏黑難聞藥放她嘴邊,玉照有些無奈,他難不知喝藥是不一勺一勺喝嗎?這該有多苦?

她搶過趙玄手裡藥碗,一鼓作氣一臉痛苦強咽下去。

“唔”玉照強忍住胃裡酸水往上翻湧,眼淚汪汪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他卻又要叫她吃飯。

“我吃不下去,我要睡覺,剛剛說我喝藥就給我睡覺。”

趙玄勾起嘴角,“看看是什麼?”

玉照心煩睜開眼睛往看眼,她“哼”聲,瞧見那糕點是她往日最愛吃,叫乳酪玉兔兒。

還記得在紫陽觀裡時,長也是給她吃這個。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好吃,可後來和長吵架,知這是長吩咐宮裡做給己,也不好意思繼續吃,卻總是想念這個味。

如今入宮本以為可以敞開肚子吃,偏偏長非得說這個太甜,怕她吃多牙疼,又不準她多吃。

誰料今天長竟然送到她嘴裡來。

玉照再難生氣起來。

方才喝苦藥,並沒有多少胃口,可她還是接過糕點就側臥在羅漢床上小口小口起來,最喜歡吃糕點裡頭甜甜餡兒,討厭吃糕點皮,哪怕再是好吃皮,在她看來都是沒有餡兒好吃。

玉照一會兒功夫便把四隻乳酪玉兔兒裡頭乳酪餡兒全吸著吃,看著軟皮兒,想起那日己拿著個砸長棋盤,不禁忍不住。

趙玄就知她想什麼,忍俊不禁捏把她臉頰。

“小促狹鬼,又在什麼?”

玉照睜著眼睛,有些感慨:“那時候拒絕我,那是我一次跟人表明呢,就被拒絕”

趙玄有些不知所措。

“我那天可難過。”

趙玄才不信,他有些生氣起來:“那日轉頭就跟旁人一塊兒,還叫他給修馬車?”

玉照一怔,不可置信他竟然要揪著這種小不放:“那我馬車壞,總不己修吧?要我走路回去不成?”

玉照看趙玄麵無表情模樣,也氣起來:“那日才拒絕我,又跑出來給我修馬車,我才不要!”

不要己幫忙,偏要她前未婚夫幫忙,趙玄沉著臉問她:“還困不困?”

玉照一想到這個,更氣不打一處來,她深睡中被吵醒,如今還有什麼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