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前世(小虐,男主出沒,想好了再訂...(2 / 2)

金枝寵後 藤鹿山 11168 字 4個月前

這二人私相授受,江都郡主不顧禮節廉恥,為了顧時詢甚至隨便找個人嫁!這等不守規矩犯賤的女子,二人千裡迢迢相會沒有逾規?她如何會信!

如今想來,真是叫她無法不恨!

聽說江都郡主生產時早產了整整一月,知曉玉照是早產的消息後,經不住打擊血崩離世。

為何會經不住打擊?

誰知那成氏是誰的種!

江都郡主那個福薄的生了個福氣更薄的女兒,不會下蛋的母雞!這成氏要害的她升兒斷子絕孫!

江氏沒有半點猶疑,心裡盤算著林氏的話,她與林氏在這事兒上簡直一拍即合。

二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女,她總不會害她的升兒。

她指著怔忪狀態的顧升哭罵起來,嗓子都啞了:“造孽造孽!家門不幸,出了如此醜事!為何叫我活著,我寧願去死了去!”

顧升不懂究竟什麼事,叫一向賢良淑德的母親如此瘋癲。

顧瑩瑩卻跪著上前,攥緊他的袖口恐懼道:“兄長你快些寫下休書!休了成氏!晚了就來不及了,事情敗露,我們都要受儘世人恥笑......”

顧升往後退了一步,麵色不善的看著他妹妹,語氣嚴肅。

“你說什麼混帳話?!”

“兄長你真要逼死母親不成?!屆時彆說是母親,出了這等醜聞,便是我也無顏活在世上了......”

“升兒......聽你妹妹的話......”江氏捂著臉哭。

顧瑩瑩也跟著哭。

顧升隻覺得頭皮發麻,耳朵被哭聲吵得嗡嗡的響。即使這兩年為了寶兒他常與母親衝突,可在顧升心中,自己母親賢良軟和的女子,真有苦楚也都往自己肚子裡吞。

究竟是什麼事情,叫母親心存死誌?

江氏垂眸,掩住眸中情緒,一字一句極其艱難地道:“你與成氏,證據確鑿,實乃兄妹!”

顧升聽了這短短數字,隻覺得驚心裂膽,瞬間麵色蒼白,腦中已經一團亂麻,半分不見清明。

從未想過,欺騙自己最深,使他後半生活在悔恨之中的,竟然是他最信任的母親——

......

玉照卻是萬事不知的,她早早起床梳妝,給自己挑選了一件胭脂紅色格外好看的錦裙。

不知顧升早早起床去哪兒了,等了半日也沒見人,反倒是聽說昨夜老夫人上吊被救下來的事。

玉照委屈的唏噓了一口氣,她猜測是老夫人又在拿上吊威脅顧升了。

玉照想了想還是不打算過去看望老夫人了,不然被討厭她的老夫人見了隻會更加生氣,萬一氣病了豈不又成了是自己的過錯?

她等顧升回來,等啊等,從白日等到天黑,也沒等到人回來。

差了人去前院問擷芳,擷芳說天沒亮公爺就出了門。

玉照獨自窩在床上冷冷的睡了一晚,第二日又等了一日,還是不見人,反倒是王明懿回京了。

顧升才升官,常常都忙的很,她便以為是顧升又有官署的事情忙,有些惱怒卻也沒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病好了,她好玩的性子又起來了,不想耽擱時間,便帶著王明懿去早早訂好的茶館看戲。

台上演的是一經久不衰的愛情故事。

凡間女子遇到了天上的神君,二人結為夫妻,神君可活千年,可凡人女子卻隻能活匆匆幾十載。

最終那女子老死在人間,死後神君也回到了天上。

神君吃了一枚忘情丹,忘卻了跟凡間女子的一切過往。

王明懿昏昏欲睡中抬起頭來,問玉照:“你不會又要被感動的哭鼻子了吧?”

玉照聽她這麼說,連忙咽下即將流出的淚水,眼神不再看台上傷感的戲,往身側窗口四下看來看去。

對麵不知是做什麼的,不是食肆也不是商肆,門口角落裡有條受了傷的大黃狗,正在低頭舔著自己蹄子上的傷口,狗這種生物總是很靈敏的,估計是感覺到自己在看它,狗兒停了動作,一雙漆黑的狗眼兒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有些假凶的模樣。

玉照覺得有眼緣,越過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王明懿,雙手捧著方才點的還沒來得及吃的雞腿從二樓下去,提起裙子蹲在了大黃狗麵前,將雞腿全倒在它麵前。

大黃狗四個蹄子生的雪白,有一隻估計是被其他的狗兒給咬傷了,皮肉外翻,將它的小白襪子都染紅了。

玉照拿出自己的帕子想給它包紮,還沒湊近它,那狗兒就朝她低頭嘶吼起來,更不肯吃自己喂給它的雞腿。

玉照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湊近它,和善的觸碰了下它的頭,在它齜牙瞬間立刻將手縮了回來。

“彆怕啊,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的蹄子不包紮都要壞了。”

她費了許久力氣才安撫好了它,將狗兒包紮好,又哄它將自己帶來的雞腿全吃了,蹲久了腿酸,打算站起來,餘光瞥見旁邊一雙暗底金蛛紋男靴。

她抬頭,見一個穿著同色衣裳,身量高挺的男子低頭看自己。

真是奇怪,有人能生的這般俊美,光說是俊美有些單薄了,這人似乎是將冷冽與睥睨天下的威嚴融合到了一處,簡直叫玉照一下子將他代入了那故事裡長生不老的神君。

這人身後一群穿著鴉黑衣裳的隨從,他不知看了自己多久。

她也不膽怯,黑白分明的眸子半點不見躲閃,回視他好一會兒,這般直勾勾的盯著,倒是叫那男子怔住了。

男子甚是威嚴,似乎平日裡發號施令慣了,命令一般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玉照不喜歡這人高高在上的語氣,更不喜歡這種被人自上而下俯視的感覺,她幽幽站起身子,不叫自己矮了他一大截,可她發現這般竟是徒勞的,站直了身子還是矮他許多。

玉照皺眉,落下一句:“為何要告訴你?”便往樓上人多之處匆匆走去,她有些怕這個麵相不善的男人。

趙玄也不見生氣,他其實認識這個姑娘。

不,梳著婦人發髻,該稱呼她為夫人。

趙玄去年見過她。

魏國夫人乃江都王血脈至親,亦是如今江都王僅存血脈。

是故人委托他照看之人,去年聽李近麟稟報說魏國夫人染了病。

他唯恐這故人的外甥女病死了,便派了許多太醫過去,抽空也微服往魏國公府上去了一趟。

二人礙於君臣之禮不能私下麵見,便由魏國公引著,魏國夫人病才好點,不敢拿著病容麵見他,便帶著淺色幃帽遮蓋起病容,隔著丈遠,給他遙遙參拜。

魏國夫人盤著不知名的髻,戴著帷帽,雙手恭謹疊放在身前。

手背瘦弱透著股青白,柔順端莊,待他萬分恭謹,與大齊貴族女子並未不同。

“聖上前來府邸,妾......”玉照喉中發癢,忍不住側首清咳了幾聲,那日她很怕眼前的這位天子,並非她膽小,實在是這普天之下恐怕無人不怕這位。

當今堯舜禹與,寬嚴並施,這兩年不知有多少朝臣被其雷霆之誅抄家滅族投入獄中,誰人不是心有戚戚,何人麵見聖上不膽怯的?

“妾身染風寒,不宜麵君,聖上勿怪。”

皇帝注視玉照的目光清淡平和,甚至帶有一種看著晚輩的和藹,似乎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玉照那顆憂懼的心倒是安穩了下來。

趙玄當時心想,看來確實是身子不好,嗓音沙啞難聞。

可千萬彆早早死了,不然倒是叫自己食言了。

*

誰知竟然在這裡又見。

趙玄生出了一絲微妙情緒,他並未見過魏國夫人麵容,這次竟是僅憑著一個蒼白手背,竟將人認了出來。

他確定是她。

夫人看來病好了,聲音比上次聽起來中氣十足。

此時他也未曾多想,隻是覺得,這位魏國夫人生的同她舅舅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