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已是到了地兒了。
張天民拍醒閨女,“醒醒,到了閨女!”
靈晨眨了好幾下眼,才清醒過來,定睛一看,車上眾人都往門口擠去了。
好在不用再趕車什麼的,張天民他們也不急,乾脆坐著等著最後下車。
好巧不巧的,前頭有仨人也這麼想呢!
靈晨抱起麻袋往前走時,斜刺裡突然竄出個人影,正好撞一塊兒。
靈晨底盤穩的很,半步沒動。那跟靈晨差不多高的人影兒,卻是重心不穩,一屁股跌在地上。
“哎喲!誰呀?沒長眼啊,看不見人呢!”
靈晨低頭一瞧,到了嘴邊兒的道歉又給咽了回去。
反正不是她撞上去的,尤其撞上這人,真是——倒黴透了!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昨兒出言不遜的那姑娘,此時已經叫人扶起來了,正死命瞪著靈晨,表情不善。
靈晨抿了抿嘴,也不說話,隻抱著麻袋繼續下車去了。她身後還跟著張天民夫婦。
“喂,喂——說你呢,撞人不說一聲就走,真是沒素質。”
尖利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生疼,靈晨隻當聽不見,腳下步子不停。
反正,她可不是沒素質的人!
肯定不是叫她呢!
張天民拉著總是扭頭的張玲子,勾著唇角,大步跟著閨女。
言瑞使勁兒拽著跳腳非要追上去的表妹,看著車上沒人,乾脆一彎腰抱著就這麼下車了。後頭顧荀澤忙緊跟著,口中不住擔憂的道:
“表哥,你輕點兒,彆弄疼萱萱,輕點啊……”
直到下了車,撿了角落站好,放下常萱萱,言瑞臉上已經劃了幾道顯眼非常的紅道子,一瞧就知道是指甲抓的。
言瑞冷不丁倒抽口氣,掏出帕子擦了下臉,瞅著帕子上淡淡的紅痕,再看他表妹還氣著呢,剛得了自由就轉身給了他一腳,瞅著褲子上的腳印,言瑞頗覺無奈,
“萱萱,你留這麼長的指甲乾嘛?”
抓的他疼死了。
常萱萱快要氣瘋了,這一路真是倒黴死了,那種鄉下人也敢欺負她了,尖叫了好幾聲,才憤怒的道:
“就是留長指甲,就是要抓你,怎麼著?你還是我表哥呢,看著我被人欺負也一聲不吭也就算了,我自己為自己出頭,你還攔著不讓,你說,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好?你等著,回去我就跟大姨告狀,說你幫著外人欺負我。”
說罷,還不帶喘口氣兒,一扭頭,常萱萱衝著她哥也沒什麼好臉子,隻臭著臉,渾身透出一股子不樂意,
“哥,你也不幫著我,我都讓人推倒地上了,你也不替我出氣?還有昨天也是,那個土包子說話那麼難聽,你也不說替我扇她一巴掌?”
惡狠狠地口氣,常萱萱真是恨不得撕了那土包子村妞的嘴巴,說的那些個話,呼——真是要氣死她了。
顧荀澤趕緊哄著常萱萱,他妹妹的脾氣他最知道了。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哄的人高興了才算數。
至於扇巴掌什麼的,顧荀澤抿抿嘴,雖然萱萱說話是有些直,可他也不高興那個女孩兒說萱萱不好,他是想讓女孩彆那麼得理不饒人,可不是沒來及麼?
昨兒嘴才張開,人家就走沒影兒了。
更不用說今兒,人家連步子都沒停,轉眼就沒了身影,他哪兒能來及說什麼出頭的話?
車站裡人來人往,言瑞看著一雙弟妹一個彆扭一個哄,好半天了,路過的人那眼神兒都往這兒瞄,他臉上也覺尷尬,乾咳了聲,放柔了聲音,哄著道:
“好了,好了,是表哥的錯,萱萱,這就到省城了,表哥帶著你跟荀澤逛了一圈,今兒得去醫院報道了,等辦好正事兒,表哥帶你們去吃好吃的,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還有你喜歡的水晶發卡,表哥也賣給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顧荀澤實在沒轍,一聽表哥說話,立刻閉嘴,眼瞅著常萱萱眼珠子亂轉,就知道有門。
讓萱萱滿意了,這事兒也就算是完了。
不過,表哥可是得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