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生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他手中的人脈足以讓他在三日之內找到了張玲子,雖說這其中筒子伯得出現讓顧元生稍稍遲疑了下,可到底關係嶽家骨肉,人不能不見,更不得不慎重。
是以,當顧元生擺明身份,上門拜訪時候,張天民直接將地方定在外頭一個飯店裡。
他的家事兒,不好總讓筒子伯麻煩。
靈晨遲疑了下,說到底她不是親生的,這去還是不去……最後讓張天民提溜著領子,一句話就說服了她。
“愣什麼?你不去誰看著你媽,你媽這情況,我肯定得出麵,你媽兒你多照看著,彆讓人刺激你媽情緒 。”
靈晨:“哎!”
等到了飯店裡頭定好的包間裡,她們一家剛坐下不到十分鐘,顧元生帶著妻子就到了,至於常萱萱讓言瑞待家裡看著了。
本來顧元生是想帶著女兒的,可聽了言瑞一番話,就讓他立馬打消了這種念頭。
他是來問清真相的,可不想跟人再打一頓結仇的。
兩家人分彆對上,常曉瑞一雙淩厲的視線就略過其他幾人找上了張玲子,直看的張玲子瑟縮的垂下腦袋,這才揚了揚下巴,覺得心裡的氣順了些。
靈晨低頭瞧了瞧緊抓著自己袖子的手,輕輕拍了拍,身子前傾擋住張玲子半個身子,直直的看過去,學著對麵那人抬起下巴,淡淡的問道:
“你彆這麼看著我媽,直愣愣的,怪滲人的。我說……”
視線在對麵男人女人之間來回掃視了下,懷疑不已。
“——你們其實來找茬兒,專門嚇唬人的吧!瞧你那眼神兒啊大娘!”
狗屁的疑似認親?那眼神兒仇人還差不多。
“你說什麼?有這樣說長輩的?小小年紀,真是沒教養,也不知道你爹媽怎麼教的你?”
緩了一分的心情在清脆女聲入耳之後,再抬眼撞見舊仇,氣怒交加,常曉瑞胸膛起伏,眼睛都紅了。
顧元生震驚的收回視線,自進了包間就受到一萬分震驚的心臟此刻微微收縮,垂下眼簾擋住難得一見的慌亂,深深吸口氣平複紊亂的氣息,膝上拳頭攥緊正被桌布擋個正著,直到耳旁尖利聲音這才緩緩緩和思緒,卻是自己還未察覺之前便皺起眉頭。
潛意識的,他不愛聽這樣的話,說她……
早前來就知道張天民態度,瞥眼看見她爸坦然正坐,眼皮不抬,心裡就有底,一眼瞪過去,毫不示弱。
“教養?你還好意思提教養,要是你有這東西,我媽還能傷著?哦,還有你閨女,那是你閨女吧,不光長得像,連狗不理的脾氣都像的很。張口閉口臟話連篇,滿嘴惡意,看著怪洋氣的,一張嘴就露了餡,跟潑婦罵街似得,有那麼閨女,還好意思說彆人教養,你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常曉瑞氣的腦門都要冒煙了,臉色難看的嚇人。自從回城之後,一向以高雅貴婦人示人,很久很久沒人能把她氣成這樣,恨不得殺人……除了村子裡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女人婆娘!
喘著粗氣,常曉瑞捏著桌沿的手指骨節發白,趨近失控的情緒在看見張玲子探出腦袋偷偷一笑——
她笑了,又笑了,就跟,就跟從前一樣。
都是因為她,全都因為她,明明那麼大了,連自己都照看不好,時不時還要發神經。
就因為她是姐姐,她摔了東西怪她,她翻牆扭腳怪她 ,就連她發病外頭亂跑還是怪她。
明明自己有手有腳,偏偏都來怪她,怪她,啊———
“轟”的一聲,好像腦子裡什麼東西塌了,常曉瑞腦子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時候,隻聽“啪”的一聲,手裡杯子已經狠命砸了過去,整個人立起來,怔怔發愣。
靈晨拉著張玲子躲到一旁,看了地上碎片,一股子惡氣直衝腦門。
“你想殺人哪!”
她看的清清的,杯子可是朝著張玲子臉上砸的。
張天民後怕極了,先哄了張玲子靠牆邊兒沙發上坐了,又塞了盤瓜子擱到她手裡,看著人低頭心無旁騖的嗑瓜子,這才轉身,陰沉沉的,眼神兒不善。
“你們到底想乾嘛?”
認親尋仇倒是說清楚啊!
顧元生讓常曉瑞坐下,湊近低語幾句,直讓常曉瑞縮著脖子蔫了下去,視線略過靈晨,正色看著張天民,道:
“張同誌,剛才的事是我們不是,就像先前說的,我們的確是來認親的,你的妻子是我嶽父的小女兒,也就是我妻子的親妹妹,這樣的事關係兩家,開不得玩笑,也請你相信我們的誠意。”
彆管心裡怎麼想,張天民一臉的不信,
“你說是就是了?這都多少年了,我一直以為我媳婦是孤兒,你突然找上門來,還是先前鬨過矛盾的,你們說這話,有什麼證據?”
紅口白牙,當誰沒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