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掐上啦二更合一(2 / 2)

靈晨搖了搖頭,手下使了勁兒,從順子手裡泄了力道,一邊兒道:

“不用,你還小,拿著這沉的,壓的你不長個就糟了。”

順子:……姐你大我一歲不到,說這話好意思麼?

不過,看著靈晨高出大半頭的個子,順子默默的咽回了不忿,拿著個頭欺負男人,真是蠻不講理到讓他無言以對。

又送了兩裡地,順子還是磨蹭著不肯走,想著再送送。靈晨惱了,二話不說,一腳踢到順子屁股上,瞪著眼瞅著這小子一溜煙跑的沒影兒,這才把麻袋往背上一扔,扛著又加快了步子。

到縣裡已經是快晌午了,好歹是趕著上了車,隻可惜車上隻剩下倆位置,都是後頭的,張天民剛張嘴,靈晨摁著倆人坐下,隨即把麻袋往兩人正前頭空地上一杵,轉身,輕輕一跳,坐的穩穩當當的,就擱麻袋上安置了。

屁股動了動,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回頭跟張天民夫婦笑道:

“咱們都有位置了。”

這下可好了。

張玲子看著躍躍欲試,要不是張天民拉著她,她都想擠開靈晨自個兒坐上去,動作不能,嘴上還不忘道:

“靈晨,好玩不?叫我玩玩?咱倆換換地兒,你坐我這兒,我坐你那位置吧。”

說著就想伸手推開靈晨。

張天民眼疾手快,一把往張玲子嘴裡塞了個糖,看著人安靜下來,他湊近張玲子耳旁,小聲道:

“你乖點兒,不許胡鬨,咱們下車,給你買肉吃。”

張玲子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張天民又道:“那咱們說好了,一路上你不許大聲說話,有事兒瞧瞧跟我說,不許鬨騰,不然下了車,不給你弄好吃的。”

張玲子嘴裡含著糖,咕噥著聽不清音,隻腦袋點個不停。

然後,就開始一聲不吭了。

待車開出半個小時,張玲子已經靠在張天民的肩膀上,睡熟過去了。

車子搖搖晃晃的,其實不怎麼舒服,靈晨回頭看了眼,張天民為著張玲子睡得舒坦些,脊背挺的筆直,肩膀撐著勁兒,一動不動,看著就累人的很。

靈晨想了下,從上衣內口袋裡掏出個小帕子,扯開捏出一塊兒,扭身塞進張天民嘴裡,回身給自個兒嘴裡也丟了快兒,瞬間冰涼清澈的感覺在嘴裡蔓延開來,眯著眼一臉的享受。

這個薄荷糖,還怪好吃的,尤其坐車的時候,叫她不那麼難受了。

“什麼?”

靈晨猛的一扭頭,擀麵杖直直點到順子鼻尖兒,眼睛裡小刀嗖嗖嗖的,

“你說什麼?”

順子動了動嘴唇,靈晨壓根兒不給順子張嘴的機會,她現在沒心情聽他說話,也不樂意聽,她心煩著呢!

“你閉嘴——你說什麼來著?不上了?不上學你想乾嘛?上天啊!”

順子心驚膽戰的瞪著貼著鼻尖兒一晃一晃的擀麵杖,麵粉撲簌簌的罩了他一臉,一動不敢動。

“你說,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乾嘛”

簡直要反天了。

靈晨氣急,可還得按捺著怒氣,壓低聲音,臉上卻滿是憤怒。

“都交了學費了,你知道不?”

這是最要緊的,又退不了,不是白花了!

順子無奈,可跟著靈晨的表情,緊張又急切,咽了口口水,左腳換右腳,小聲道:

“其實,其實我自己學完了,這一年的……”

“今年的學完了?”

順子猛的點頭不止。

靈晨深吸口氣,摁了摁額角直蹦噠的青筋,慢騰騰的開口:

“學完了——考試你能考班裡第一?”

順子毫不遲疑的點頭,“能!”

這個信心他有。

靈晨微微勾起嘴角,“班級第一能行不?”

順子想了一瞬,點頭。

這個—— 應該沒問題。

靈晨:“學校第一成不?”

順子頓了兩下,點點頭。

回頭——他再翻翻書就成。

靈晨:“縣裡第一?”

順子遲疑了下,頭沒來及往下點。

“市裡第一——省城第一?明年拿第一?後年第一?考初中沒問題吧?考高中能名列前茅很簡單吧?名牌大學一定能考上是吧是吧是吧——?”

順子有些傻眼,愣愣的看著靈晨。

深吸口氣,再慢慢的吞下肚。靈晨努力的扯出一個非常不像笑臉的笑臉來,咬著後糟牙一字一句的道:

“到底能不能,你倒是說啊——!?”

順子小心偷覷著靈晨臉色,隻覺頭頂一陣涼風刮過,眼也不眨,急忙出口,

“不能,不能……那啥,要不——”

靈晨收回手,順子隱秘的鬆了口氣,他敢拿那手腕粗的擀麵杖打賭,剛才他要是敢說一個“能”字,一頓好揍肯定躲不過了。

呼——幸好!

“哼!”靈晨鼻子裡呼了口氣,斜著順子,“好歹還有自知之明,你要真那麼能,還能老實待在這兒,不早蹦到天上去了!”

你那麼能,咋不上天呢?

對了,靈晨就是這麼個意思。

眼見天邊顯出一絲魚肚白,靈晨回身繼續動作,她忙著呢!

“廢話少說,學費都給了,你老老實實上學去。不光你,我也得上呢!雖然我現在請假是多了點……可這不是家裡有事兒嗎?也就這麼一陣兒,過了這段日子,我就得好好學習了,你也是。順子,我知道你是個心裡有數的,可你也彆想太多了,你才多大,想那麼多乾什麼,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更何況天塌不下來!”

順子緊緊挨著靈晨站著,立在案板跟前,悶不吭聲的給靈晨打下手。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這個小櫃台就是咱們的,掙了錢明年就送小芳和青青她們上學去,咱們都要上學,不僅得上學,還得學好了,考上好大學。”

靈晨碎碎念,想起什麼,忽的轉頭,手上麵粉糊了順子一臉,“你,還有小芳青青她們倆,都得說清楚咯,自己考上大學的,學費咱們給解決,可要是自己不爭氣,考不上大學,甭說學費不學費的,看我不揍她(他)。”

晃了晃拳頭,靈晨哼了哼鼻子,丟了個白眼,這才扭身繼續乾活兒。

這些話她老爹可都跟她說過,自然了,老爹可沒舍得說揍她什麼的,至於考不考上的,老爹一直認為自家閨女絕對是天下第一聰明機靈懂事能乾噠,考不上那是絕對不可能噠!

順子捏著手裡的麵團,再不敢捋虎須,隻頻頻點頭,“姐你說的對,我聽姐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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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一棟二樓小彆墅裡。

二樓臥室裡,女人頭上裹了一圈兒紗布,坐在床邊,手裡疊著件灰色羊毛衫,床上皮箱敞開擱著,裡頭衣裳占了大半位置。

呂國棟解開中山裝的領口,開門看見這一幕,頓時一愣,隨即反手關門,走到女人身邊兒坐下,笑的無奈。

“靈慧,咱們不是說好了,等你傷好了,咱們一塊兒回去,你這急的什麼勁兒?”

柴靈慧躲過男人伸過來的手,隨手把羊毛衫往皮箱裡一扔,頭也不抬,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得撲嗽嗽的往下掉,哭的無聲,看著叫人心酸。

呂國棟眼泛疼惜,連忙掏出手帕,看著妻子撇開臉去,心底無力感頓生,暗暗歎了口氣,卻是好聲好氣的勸解。

“靈慧,你傷還沒好了,既然如今想起來了,咱們一定要去看看爹,把爹接來孝順也是應當的,不過,這一切不急於一時,都得等你傷徹底好了之後,不然,等爹看見你這樣,不知道得心疼成什麼樣?你舍得?”

柴靈慧劈手奪過帕子,臉上胡亂抹了一通,狠狠地揩了鼻涕,又將手帕丟回去,這才仰起頭,瞪著男人,眼圈通紅。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都多少年沒見我爹了。自從出來,跟了你——發生那麼多事兒,我連我爹都給忘了,大不孝……我爹不知道多急,這麼些年也不知道我爹身體好不好?吃了多少苦,出了我這麼個不孝的閨女,我爹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 ”

她簡直不敢想,她爹這麼多年沒她的消息,日子是怎麼過的,要是有個頭疼腦熱,或是更……不敢想,她想都不敢想。

如今,她隻盼著能飛回去才好,早點兒見了才能安心。

想到妻子因為護著自己,腦袋受到重創失憶,呂國棟心中越發自責,可當初那樣的情況,他還沒來及知道妻子家鄉在何處,更遑論去跟老丈人報信兒儘孝。

思及此,呂國棟心裡難受的不行,可一抬眼,白色紗布間暈染出來的絲絲紅色,直擊到他心底最深處。

強壓下愧疚,呂國棟拽過妻子的手,語重心長,

“都是我不好,靈慧,這樣吧,你先養著傷……”

手心使勁兒,攥住妻子想要抽離的掌心,直視柴靈慧不滿失望的神色,呂國棟語氣低沉,

“都交給我,我去辦這事兒,先好好查一查爹現在的情況,身體狀況,等查清楚了,你的傷也好了,咱們帶著孩子回去給爹磕頭,往後咱們一天不少的孝敬爹,這回你就聽我的,相信我,靈慧,我心底的急切不會比你少一分,可這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需要把時間把事情安排妥當,你看,好不好?”

柴靈慧倔強的下顎終是微微垂下,她還是被丈夫的眼神看的心軟了。

艱難的點了點頭,柴靈晨不甘心的轉了轉腦袋,撇開頭。

“我可以聽你的,隻是有一點——我不想住在這裡了,我不想看見她們,更不想讓我們的兒子和她們接觸,你能答應嗎?”

妻子容顏憔悴,呂國棟終是不忍心讓妻子難過,點頭應道:

“好,我答應你,咱們搬出去。”

妻子如今這般模樣兒,礙於情麵他不能當麵做什麼,可也不樂意妻子再吃委屈,搬出去住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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