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科去打聽了一下，然後陰著一張臉回來。
“怎麼了？”
“耐克方麵對這個廣告很重視，專門請了業界最出色的導演過來，但那個導演已經不拍廣告了，正在準備自己的電影，耐克出了很大的……”
卡卡無奈地道：“說重點啊，老爸。”
博斯科不滿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導演對劇本不滿意。”
卡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廣告要個毛線的劇本啊，帥不就完了嗎？”
“你不知道，人家是有藝術追求的。”博斯科口氣裡充滿了無奈。
雷迪克也走了過來，道：“抱歉，卡卡，今天可能拍不成了。”
“我聽說是導演對劇本不滿意？”
“沒錯，”雷迪克無奈地道，“紮克施奈德導演是現在最好的廣告導演之一了，他本來已經收到了製片公司的邀請，正在籌備自己的第一部電影，我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把人請了過來，雖然劇本也是我們請廣告公司精心打磨過的，但也得尊重他的意見。”
劇本卡卡也是看過的，精心打磨神馬的當然是放屁，不過他對這位大導演也挺不爽的，“難道他之前沒看過劇本嗎？都準備拍攝了才提出來？”
雷迪克苦笑一聲，金主明明是他，怎麼弄得現在要兩頭伺候了，“我剛才說了，他在籌備拍電影，所以……時間估計有點緊吧。”
博斯科道：“我們時間也不多，你知道，國家隊集訓就要開始了，卡卡馬上就要去報道。”
“我知道，施奈德本身也是編劇，我們會儘快……”
卡卡這才後知後覺地道：“等等，你說導演叫什麼？”
“紮克施奈德。”
“……那就怪不得了。”
渣導啊，《斯巴達300勇士》《超人：鋼鐵之軀》那位，雖然拍什麼電影都像是在拍v，但在創作上有點吹毛求疵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我們還是先回酒店休息吧。”
“我能不能跟導演談談？”
雷迪克道：“當然，我也希望大家能夠好好溝通，快點把工作做完。”
紮克·施奈德是美國人，對足球並不感冒，不過他現在還不是日後的好萊塢名導，雖然是廣告界的大拿，但在卡卡麵前還真擺不了譜。
“不好意思，卡卡，是我的失誤，準備工作沒有做好，但既然我是導演就得對作品負責，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會是我拍的最後一個廣告了，我不希望留下什麼遺憾，”施奈德語氣很輕，但態度很明確，“我相信你肯定也希望自己能夠把最好的一麵擺在觀眾麵前吧？”
“當然，”卡卡道，“其實說真的，我對劇本也不太滿意，不知道導演想怎麼改呢？”
“還沒有具體的思路，不過原來這個肯定是不行的。”
“大概要多久？我想我們的時間都不是很多。”
“創作這種東西很難說的，不過我會儘快完善，最遲兩天。”
“……能說說是那裡不滿意嗎？也許我們可以探討一下，儘快完成。”
施奈德張了張嘴，想吐槽卻不知從何說起。
原劇本與其說是拍廣告還不如說是拍寫真，大量鏡頭都集中在卡卡的臉上和腳上，追求的全是炫酷和花哨，就是個三流玩意，但這些跟卡卡說有什麼用？
“主角是你和球鞋，按劇本這麼拍肯定是沒錯的，但是……”施奈德斟酌著措辭，“有點太膚淺了。”
廣告公司的編劇這時候終於姍姍來遲，他早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到這話後立刻表達了不滿，“我們要抓的就是卡卡的特點，年輕，帥氣，然後突出運動元素，有哪裡不對嗎？這是廣告，不是v，更不是電影。”
施奈德看了他一眼，看起來連搭腔都懶。
他對卡卡不敢耍大牌，但對一個無名小卒，人家導演還是有底氣的。
氣氛一下子有點緊張起來。
“如果這麼說的話，看來我還是有點發言權的，”卡卡打破了沉默，“年輕帥氣什麼的，從來不是我的標簽，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彆人能看到我的努力，而不是那些外在的東西。”
施奈德看了卡卡一眼，有點跨目相看的意思，倒是那位連名字都沒人感興趣的編劇又不爽了，雖然極力在壓抑著口氣裡的嘲諷，但還是免不了露出了一絲揶揄，“那麼怎麼拍？拍你的訓練課？健身房？夜晚的訓練場？抱歉，卡卡，我們也這麼想過，如果你是貧民出身，那我還可以這麼設計，讓整個廣告充滿勵誌色彩，但現實是，這麼拍很難，沒有說服力。”
“不是很簡單嗎，難在哪兒？”卡卡笑了笑，“講個故事就好了啊。”
故事卡卡當然不會講，但他會抄啊。
“我必須再強調一次，這是廣告，不是電影。”
“什麼故事呢？”施奈德來了興趣，“從專業人士的角度來說，奮鬥的故事很容易拍，但要拍得出彩確實不容易。”
“那讓我們來現編一個吧，”卡卡立即切換到講故事模式，“我，卡卡，一個成名球星，有一天在比賽的時候跟一個球童撞在了一起，然後我們的靈魂發生了互換……”
“？？？”
幾個人麵麵相覷，這是什麼展開？
“球星變成了球童，球童變成了球星？”接受最快的自然是施奈德，他甚至馬上隱隱抓到了卡卡的思路。
“沒錯，簡單說就是變成球童的我沒有放棄努力，通過自己的拚搏再次取得了成功，終於再次站到了職業足球的賽場上，而球童也沒有辜負‘卡卡’的天賦，一直保持著高超的競技水準，兩人終於在比賽中相遇。”
“然後發生了碰撞，靈魂再次交換了回來？”施奈德眼睛亮了，“聽起來很有趣……”
“沒錯，但因為講的是球鞋，所以我，就是球童時候的我穿的球鞋一直在變，隨著我的努力，事業越來越成功，腳上的球鞋也從老版的耐克球鞋變成新款的，到最後變成了風行者……”
施奈德已經忍不住興奮地開始來回踱步，道：“這麼說的話，那句廣告語也不合適了。”
原來的廣告語叫“速度，無可超越”，算是中規中矩，不過跟風行者的名稱確實比較相配。
“我倒是想到了一句，不知道合不合適？”
“什麼？”這次忍不住出聲的是早就已經目瞪狗呆的狗編輯。
“星光不負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