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先來到吳階的大帳,吳階看了張浚給他寫的紙條,苦笑一聲道:“我為你這張紙條上下求人,還是得不到,我們這種在戰場上混的人,越來越不適應官場了。”
“這種情況已經延續幾百年了,都統又何必為之苦惱?”
吳階十分苦惱道:“以前輪不到自己的頭上,所以感覺不到,現在輪到自己了,體會猶深,這種文官鉗製武將的製度,就像鐵籠子一樣,將你關在其中,伸展不開手腳,使你痛苦萬分,可又不得不忍受下去。”
陳慶冷冷道:“都統既然不喜歡這個鐵籠子,那索性就掙脫它、砸爛它!”
吳階嚇一跳,他隻是發發牢騷,卻沒想到陳慶的思想這麼激進。
他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連忙轉開話題:“我找你來,是關於五百神臂軍的歸屬,我和幾位都統製都商議過了,大家一致同意騎射競技,當然你不能參與,你參與的話,大家都沒有戲了,你可以派一名指揮使或者部將前來參加競技,時間是十月初九上午,地點就在大散關校場,你最好提前一天過來。”
陳慶立刻想到了楊再興,就派他來爭奪這支軍隊。
”卑職記住了!”
“軍營那邊還有什麼情況嗎?”吳階又笑著問道。
“卑職發現軍營建造不合理,沒有考慮水源地保護,一旦開戰,很容易被金兵切斷。”
吳階明白陳慶在說什麼,他肅然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卑職想擴大軍營,一直延伸到秦嶺腳下,另外再修兩道圍牆保護水源。”
吳階點點頭道:“我手下有一支兩千人的工事軍,你把方案想清楚,我後天派他們去寂望坡幫你修建軍營,各種材料都不用你準備,他們自己會攜帶!”
從吳階那裡出來,陳慶又去看望王彥,卻得知他奉命去漢中了,明天才能回來,估計張浚怕最後一天再出什麼幺蛾子,索性把王彥調開。
陳慶最後來到司馬大營,曲鴻遠已經得到囑咐,又看到紙條,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滿臉陪笑,再三保證天黑前把錢糧物資送去,至於陳慶又特彆要了兩名軍醫和十幾輛騾車,他也一口答應。
就在陳慶返回寂望坡大營不到一個時辰,第一批物資,三千五百石糧食和三萬擔草料便送來了,這是按照三千五百人的標準給了兩個月的軍糧,還有五百匹戰馬兩個月的給養。
軍營內立刻熱鬨起來,士兵們紛紛趕來搬運糧食,如果不出意外,今天還有大批肉菜要送來。
中軍大帳內,陳慶召開了第一次軍務議事,所有準備將以上將領都參加了議事。
“今天算是給弟兄們休息了一天,從明天開始正式訓練,早上卯時集結點名,我的規矩大家都知道,第一天允許遲到片刻,第二天再遲到,重打三十棍,從第二天開始連續三天遲到,或者一個月內累計五次遲到,斬首示眾!”
陳慶看了一眼眾人,眾人沒有任何異議,就算楊再興也沒有說話,他又繼續道:“然後是訓練,跑步、蹲馬步、刀法和矛法,弓弩、然後是夜戰,我知道這支軍隊比較精銳,但還遠遠不夠,我的要求是,每一個士兵能獨戰一名女真騎兵,對偽軍能一敵三,甚至是以一敵五,這就需要付出艱辛的汗水,沒有任何捷徑!”
陳慶見眾人都沒有意見,便繼續說第三點,“我需要進行幾個人事任命,第一營指揮使是楊元清,第三營指揮使是鄭平,第三營指揮使由我兼任,楊再興出任副指揮使,成立斥候營,由趙小乙出任指揮使,呼延雷出任副指揮使,成立後勤營,由呼延雲出任指揮使。”
呼延雲和呼延雷就是呼延甲和呼延丁,他們的真實名字一個叫謝雲,一個叫梁雷,陳慶就把他們的名字改了,在陳慶的再三勸說下,他們也答應從軍一年,呼延家族那邊,由陳慶寫信說明。
這兩人呼延雲誠實、有耐心,他合適主管後勤,呼延雷思路慎密,心很細,他合適做斥候,也算是人儘其才。
至於楊再興,以他武藝和才乾完全可以出任指揮使,但他資曆不足,陳慶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自己兼任指揮使,讓楊再興出任副指揮使,實際上就是楊再興掌握實權。
在軍隊中既然要講資曆,也要看才乾,光有資曆不行,光有才能也不夠,要兩者結合才能服眾。
當然,資曆並不是指從軍多少年,而是指軍功,否則陳慶從軍才一年就升為統領,不就是因為他戰功卓著嗎?
結束了議事,陳慶一邊走一邊對楊再興道:“十月初九,各軍要舉行一次騎射競技,爭奪五百名神臂弩軍,我考慮讓你代表我們秦州軍出戰。”
“統領的騎射比我強,為何統領不去?”
陳慶苦笑一聲道:“他們為了不讓我參加,限製了軍職,隻能是指揮使以下將領參加,而且你參加比賽,我給你爭取軍階就容易了。”
楊再興點點頭,“卑職一定會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