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可以答應,每年收成後,我上繳半成作為田稅,這也符合朝廷二十稅一的規定。”
“還有嗎?”
“還有就是犧牲一下兄長,懇請兄長以家族為重,搬去成紀縣居住,兄長的所有開支由周家堡承擔!”
周侗頓時明白了,這個周信是想讓自己前往成紀縣為人質。
周侗想了想,緩緩道:“我可以去成紀縣替你當人質,但我要提醒你,你這些條件誠意不足,打動不了陳慶。”
周信淡淡一笑,“我知道打動不了他,但可以慢慢談嘛!讓他先去攻打冷樊寨和皂角堡,不是挺好嗎?”
周侗望著兄弟狡猾的目光,他忽然明白兄弟的企圖了,故意示弱迷惑陳慶,讓陳慶先去攻打同樣守衛嚴密的冷樊寨和皂角堡,周家堡旁觀宋軍的實力,然後再決定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把我放了,你不後悔?”周侗嘲諷地笑道。
“其實兄長很礙我的事情,老五不止一次勸我,拿一杯毒酒送你上路,就說你年事已高病亡,以你現在的身體,沒有人會懷疑,但我總覺得大哥還能再為家族做點什麼?所以我一直不答應,這次去成紀縣養老也罷,當人質也罷,我隻海希望大哥以家族利益為重,不要因為我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毀了家族,否則我們都無顏去見九泉下的父親和周家的列祖列宗。”
一個家族大帽子蓋下來,讓周侗一時無話可說。
“你想讓我怎麼做?”
周信心中暗喜,連忙道:“可以答應的地方就佯裝答應,一句話,儘量向後拖,讓周家堡淡出陳慶的視野。”
這就是周信的狡猾之處,秦州有幾百個堡寨,讓陳慶先去解決其他堡寨,拖上半年一年,等宋金、宋齊、宋夏之間戰爭爆發,陳慶就顧及不到周家堡了。
反正陳慶也不了解周家堡的情況,還以為周侗在周家堡很重要,有了這個人質,自己再答應一些不碰到周家堡實質的條件,像稅收什麼的,陳慶應該就會放過周家堡。
關鍵是兄長不要亂說,所以今天周信才來勸說兄長。
周侗看了兄弟半晌,他忽然醒悟了,真正毀掉家族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兄弟的胡作非為,是他不該有的土皇帝權力野心毀了家族。
周侗冷冷道:“家族不是我毀掉的,我無愧父親,也無愧周家的列祖列宗,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情,你的那些小伎倆、小把戲與我無關,休想讓我配合你!”
周信大怒,惡狠狠地盯著周侗道:“既然如此,你就給我閉嘴,不要亂說話,若你的胡言亂語讓周家陷入滅頂之災,你就是家族的罪人!”
“我倒要看一看,最後誰是家族的罪人?”
周信心中十分惱火,重重哼一聲,轉身怒氣匆匆走了。
周信回到後山大寨,兄弟周健連忙迎了上來,“那個老東西答應了嗎?”
周健和周信是一母同胞,但和周信恰恰相反,他長得極為強壯,武藝高強,箭術尤其厲害,隻得頭腦很簡單,基本上就是周信的打手,周信令他負責統領周家精銳弓手。
周信陰沉著臉道:“他隻是對我不滿,我拿家族來壓他,他就不得不答應。”
“隻可惜便宜了這個老東西!”
周信見旁邊有族人,便假惺惺道:“話不能這麼說,他畢竟是嫡房長子,在天下又有名氣,讓他代表周家去當人質,也算是他為家族儘點力吧!”
“兄長高見!”
周信哼了一聲,隨即吩咐道:“讓賈管事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