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我們好久未見了,請坐!”
雖然呂頤浩還是很溫和熱情,但稱呼上卻略略有了一些生疏,之前呂頤浩都稱呼陳慶表字上元,但現在卻稱呼他陳將軍,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稱呼,陳慶卻有一種被針刺一下的感覺。
而且晚輩在長輩麵前不能坐,呂頤浩卻請他坐下,看似尊重,卻多了一分生疏。
陳慶默默坐下,呂頤浩又溫和對陳慶道:“這次安排你來臨安,名義上是述職,但你也知道,秦州戰亂不斷,基本沒有什麼可說的,讓你來臨安的真實意圖,是關係到你是否再升一級。”
“卑職明白!”
呂頤浩笑眯眯又道:“其實這一年你立下的功勞頗大,朝廷都一一記錄在案,尤其是你攻破京兆,俘獲偽秦王劉益和偽齊樞密使郭振,沉重打擊了偽齊的囂張氣焰,天子非常滿意,職務能不能升我暫時不敢保證,但你的爵位已經批準升為侯爵,距離縣公隻剩一步之遙,而且你的階官也將升為第十三級左武大夫,這個實際上已經是副都統的官階,當然還有彆的賞賜之類。”
爵位也好,階官也好,其實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關鍵是職位,能不能封都統製是陳慶從中級將領走向高級將領的關鍵一步,陳慶來臨安也是衝著這一步來的。
“呂相公需要卑職做什麼?”
“我之前讓你帶一些禮物,你帶了嗎?”
陳慶從懷中取出一份折子遞給呂頤浩,“這是禮物清單!”
呂頤浩接過清單看了一遍,眉頭漸漸皺成一團,他語氣有些不滿道:“這些官窯瓷器你從哪裡搞來的?”
“卑職從偽秦王府繳獲的。”
“這次瓷器的名稱叫做春錦、疊瓊、芬芳,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卑職不知!”
“我猜你也不知道,這是汴梁皇宮內亭閣的名稱,春錦閣是先帝冬天長住的暖閣,這些官窯就是屬於這些亭閣,被金兵掠走,沒想到竟然到了你的手上,你把這些東西當做禮物,東西好是好,可誰敢收下?
沒有官家賞賜,擅自用這些瓷器可是僭越,還有後麵的春曉白玉屏,這是高太後心愛之物,還有八龍抱珠香爐,這是朱皇後房間裡的,你啊!竟然把這些皇宮之物帶到臨安,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呂頤浩的苛責讓陳慶有些難以接受,他心中也漸漸有些不滿,陳慶克製住怒火淡淡道:“這些東西並不是我從皇宮裡奪走,要僭越也是金人僭越,與我何乾?如果呂相公覺得不妥,那我帶回去賞賜給將士。”
“你——”
呂頤浩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又緩緩道:“我是在為你好,你知道嗎?你風頭太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知多少人盯著你,朝廷險惡,你立了那麼大的功勞,還有無數人反對你升都統,你想想多少人在嫉恨你!”
“那呂相公說該怎麼處理?”
“你把它們全部交給我,我交給官家,就沒有人說你僭越了。”
陳慶點點頭,“東西我都帶來了,就在外麵馬車上!”
“走吧!我們去看看。”
兩人來到府外,陳慶讓手下把箱子都抬入府中,足足有五大箱。
呂頤浩問道:“所有繳獲的都在這裡嗎?你自己沒有留吧!”
陳慶當然把大部分都留下了,這些寶貝他怎麼可能全部拿來送禮,不過現在性質不一樣,陳慶也無法說實話。
“除了少部分賞賜給立功將領,其他都在這裡了!”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交給官家,作為你的進獻之物,你今天剛來,估計也很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陳慶隨即告辭離去,他在呂頤浩府中呆的時間很短,但呂頤浩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孫女呂繡,更沒有提到他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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