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仰頭想了想,“大概一萬多兩銀子吧!好像還有三百兩黃金,大部分都存在成都櫃坊,還有一部分在巴陵縣,還有一堆汴梁皇宮的珍玩,都是從偽齊國和金人手中搶來的,我也沒有仔細清點過,我們先梳洗,再去吃早飯,有時間再去看看送的禮。”
餘蓮和餘櫻已經打熱水來了,小兩口梳洗完畢,去中堂吃早飯了
另一座空置的院子被臨時當作倉庫使用,堆滿了各種財物,陳慶帶回來的一批財物,呂繡的嫁妝和個人物品,還有就是賀禮。
“這裡有賀禮清單!”
陳慶把一份賀禮清單遞給呂繡,“有兩千三百貫錢,一千二百兩銀子,還有七件賀禮。”
“這又是什麼?”呂繡指著門口的四口紅漆箱子問道。
“這是天子送的賀禮,沒有在清單,你離遠一點,我來打開它!”
陳慶很謹慎,把他呂繡拉到一邊,抄起屋角的方天畫戟,把鎖挑掉,掀開了箱蓋,見沒有動靜,他才走上前。
“夫君,你覺得官家會害你嗎?”呂繡對陳慶的幽幽問道。
“官家或許不會,但皇宮裡有一個老太婆欲殺我而後快,誰知道這是不是她冒充官家派人送來的?當心一點沒錯!”
呂繡默默點頭,她知道夫郎說的是韋太後。
她看了看箱子裡的東西,驚呼道:“這是龍鳳茶!”
陳慶隻喝煎茶,還沒有喝過點茶,笑問道:“這茶應該很不錯吧!”
“當然不錯,龍茶和鳳茶是最頂級的團茶,有錢都買不到,專供皇宮,我祖父有五斤,他當做寶貝一樣收藏。”
陳慶連忙打開四口箱子,三口箱子都是龍鳳團茶,第四口箱子內是一套官窯鈞瓷茶具和一套完整的茶器,全部用白銀製成,精美異常。
“娘子,你會點茶嗎?”陳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問道。
“我當然會,我專門學過。”
“你還學點茶?”
呂繡白了他一眼,“汴梁條件稍好一點的家庭都會把女兒送去讀書學藝,讀書識字是為了相夫教子,學習刺繡、茶藝、繪畫、音樂是為了嫁個好人家,媳婦若不是刺繡、茶藝,要被公婆嫌棄的,我七歲就開始學刺繡和彈琴了,十歲開始學茶藝,太小容易被滾水燙傷。”
陳慶撓撓頭笑道:“那個,我還從來沒有喝過點茶,不如這樣吧!娘子點一壺茶,我們一起喝茶賞雪,如何?”
陳慶婚後第三天的黃昏時分,張浚被天子緊急召見。
他快步來到禦書房,沒有等待,便直接被領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秦檜和知樞密事李回都在,官家趙構的臉色陰冷得快滴下水來。
張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躬身稟報道:“參見陛下!”
趙構把一份抄信往桌上一扔,冷冷道:“李樞密事告訴張相公,出了什麼事!”
李回連忙道:“今天接到川陝宣撫司衙發送來的飛鴿傳信,吳階放棄大散關,率軍撤退到南仙人關,漢中形勢危急,朱勝非和大批漢中百姓都已經向巴蜀撤退。”
趙構重重一拍桌子,“朕不明白,吳階為什麼要放棄大散關?”
張浚歎口氣道:“陛下,其實微臣心裡明白,河池縣失守,吳階就必須要放棄大散關了!”
趙構不滿道:“朕記得你說過,大散關前後都有關隘,哪怕腹背受敵也很難攻下來,他為什麼不能堅守,為什麼要放棄?”
“陛下!問題不是大散關,而是南仙人關,河池縣失守,敵軍不僅可以從背後攻打大散關,而大軍將直接南下攻打南仙人關,南仙人關如果保不住,不光是漢中失守,金兵可以直接殺到興州,沿著金牛西道南下巴蜀,巴蜀很可能就保不住了,吳階必須要保仙人關,它比大散關更重要。”
這時,秦檜緩緩道:“吳階完全可以分兵兩路,一路守大散關,一路去支援仙人關,他手下有兩萬軍隊,難道還守不住兩座關隘?”
“陛下,形勢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完顏兀術步步為營,在大散關前修建了另一座城池,居高臨下打擊大散關,大散關失守隻是時間問題,如果像秦相公說的,留一萬軍隊在大散關,一旦大散關的後路被截斷,這一萬軍隊必將全軍覆滅,吳階全軍撤退,就是為了避免被悶殺在大散關內。”
趙構不耐煩地擺手道:“朕隻想知道,漢中能不能保住?巴蜀能不能保住?不要給他們找借口!是不是守住仙人關就可以保住漢中和巴蜀?”
張浚沉吟半晌道:“微臣實話實話,有可能保不住!”
“為什麼?剛才你不是說”趙構瞪大了眼睛。
“是!卑職剛才確實是說,如果守住南仙人關,金兵攻不進漢中,也殺不去巴蜀,但前提是對方對秦嶺的防禦掌握不透,現在傅選投降了金兵,他曾經全麵負責秦嶺東段的防禦,他對那邊的情況了如指掌,一旦他帶領金兵走子午道,從東麵殺進漢中,那麼守不守南仙人關也沒有意義了,金兵不僅從後麵進攻南仙人關,也可以直接走金牛東線,一樣殺往巴蜀,所以卑職再三對陛下建議,陳慶必須立刻返回西北,目前光靠吳階兄弟,漢中和巴蜀守不住了。”
趙構負手走了兩步,當即令道:“傳旨,宣陳慶立刻來見朕!”
趙構很清楚川陝淪陷的後果,他現在終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