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圖冷笑一聲道:“如果你不幫宋軍,西夏人就會善待我們徐家?黨項人的如狼似虎你不是沒有見識過?我們這種漢人肥羊,隻能依靠漢人政權, 依靠異族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孩兒明白了,這就去答複他。”
“等一等!”
徐宏圖又叫住了兒子,“你告訴他,就說長武不想去成都讀書了,想去成紀縣讀書生活。”
徐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蠢貨!”
徐宏圖忍不住罵道:“你到底想不想出任湟州知事?如果想做的話,就把兒子送去秦州做人質!”
黃昏時分,徐沛又在湟水酒樓的雅室內和呼延雷見麵了。
“我父親表示,願意全力助宋軍奪取湟州城,需要徐家做什麼,呼延將軍儘管吩咐!”
呼延雷大喜,有徐家支持,成功的希望大大增加。
他沉吟一下道:“城內有一萬一千名守軍,任得敬的三個侄子和兩個女婿各掌控兩千軍,還有一千軍是任得敬的直屬軍,我們不管這些高官,我們關鍵是要和中低層守城將領接觸,徐家在這方麵應該能有所作為。”
徐沛點點頭,“我的親家孫雲湖,他次子孫劍就是任禮帳下指揮使,統領一千士兵負責城防,我可以說服孫雲湖。”
“這個孫雲湖人品可靠嗎?”
徐沛笑了起來,“人品不重要,利益才重要,他替宋軍賣力能得到什麼?這才是關鍵。”
“我家都統絕不會虧待他,包括徐家也絕不會虧待,以後治理湟州,我家都統還得依仗像你們這樣的地方大族,比如鞏州知事王淮,王家是秦州第一大族,因為秦州比較重要,所以讓王淮做了鞏州知事,還有德順州、臨洮府,都是依仗本地士紳大族,這是我家都統的原則,在他看來,地方大族的支持才是熙河路長治久安的基礎。”
“我明白了,我今晚就去找孫雲海!”
孫家也是湟州大族,和徐家門當戶對,所以徐沛的長女嫁給了孫雲海的長子孫鵬,這些湟州大族彼此聯姻,幾乎都是一榮皆榮,一損皆損。
湟州大戶們都有土地,但靠土地賺不了多少錢,基本都是走商業路線,孫家主要做酒生意,在宣和年間,孫家的河湟燒春便是西部一帶的名酒了,現在更是壟斷了湟州以及附近幾個州的酒市場。
不過孫家這段時間也有了煩惱,傳聞任得敬要對酒課以重稅,如果傳聞屬實,將嚴重影響到孫家的切身利益。
夜幕剛降,徐沛便來到了孫雲湖府上,孫雲湖讓長子孫鵬替自己在門口迎接。
“請問嶽父,祖父的身體可好?”
徐沛對這個女婿還是比較滿意,雖然性格軟弱了一點,但從小喜好讀書,溫文爾雅,小倆口相敬如賓,尤其女兒已有身孕,更讓徐沛關心他們的情況。
“他身體很好,不用擔心,倒是阿雲,她現在六個月了吧!這是孕期最關鍵的時候,你們要格外小心。”
“小婿已經請了專門的產婆,隔幾天醫師也會來看一看,請嶽父大人放心!”
“好吧!今天我找你父親有要緊事,改天再去看看阿雲。”
“父親在書房等候,嶽父大人請!”
孫鵬帶著徐沛來到父親書房,孫雲湖已經在院門前等候多時。
孫雲湖笑眯眯道:“這麼晚不清自來,估計是來者不善啊!”
徐沛嗬嗬笑道:“一點沒錯!徐某專門過來洗劫你的酒窖,識相的趕緊把好酒搬出來,我饒你一命!”
兩人大笑,孫雲湖把徐沛帶進書房,徐沛低聲叮囑孫鵬,“守在門口,不要讓人靠近了。”
孫鵬會意地點點頭,在門口站崗。
孫雲湖意味深長地看了徐沛一眼,淡淡道:“你今天是要和我談宋軍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