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鬥拔穀出口附近駐營, 沒有過來,卑職的軍隊也在那裡駐紮。”
陳慶隨即命令劉璀率一千士兵守城, 他親自率領三千騎兵趕往大鬥拔穀口。
距離營地還有十裡,號角聲吹響,隻見一支數百人的騎兵向這邊疾奔而來,為首是一名三十歲左右健壯男子,頭戴寬帽,身穿灰色布袍,看起來穿著十分普通, 但氣質不凡,一雙眼睛格外銳利。
他身邊正是徐宏圖,他親自去了一趟黃頭回鶻,替陳慶進行溝通。
男子笑得很爽朗, 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在下曹長春,久聞經略使威名了!”
陳慶也笑道:“彼此!彼此!”
兩人大笑,上前擁抱一下,曹長春握住陳慶手腕,指著身後的手下笑道:“宋軍裝備精良,令人羨慕,我的軍隊雖然裝備差一點,但戰士各個英雄善戰,都是草原雄鷹。”
陳慶見數百人都異常雄壯,個個都長得像熊一樣,他由衷道:“雄鷹生活在懸崖峭壁,才能展翅萬裡,你們生活在高原艱苦之地,雖然條件惡劣,但一樣能磨礪你們的意誌和體魄,成為真正的草原勇士。”
曹長春心中大喜,笑道:“既然我們有意聯手對付西夏,經略使可願意與我結拜為兄弟?”
曹長春的建議有點出乎陳慶的意料,不過陳慶知道對方作為黃頭回鶻的首領,絕不會頭腦發熱,都是深思熟慮,隻有結拜為兄弟,才能消除彼此的防備,更加和睦相處,這必然也是徐宏圖的建議。
陳慶迅速看了徐宏圖一眼,徐宏圖向他笑著點點頭,陳慶大笑道:“我陳慶無兄無弟,無父無母,能有曹大酋長這樣的兄長,是我之幸也!”
兩人翻身下馬,插上三支香,以天地為見證,結為異姓兄弟,曹長春年長陳慶五歲,為兄長。
曹長春取出他的黃金匕首送給陳慶,陳慶則取下射雕弓回贈。
曹長春心中歡喜道:“今晚我們兩軍一起喝酒吃肉,不醉不休!”
當天晚上,曹長春下令宰殺三千頭肥羊,取出數千袋奶酒,兩支軍隊圍坐在數十堆篝火旁,大口吃肉,開懷痛飲。
一隊年輕俏麗的女子在篝火前翩翩起舞,陳慶望著漫天繁星,笑問道:“大哥為什麼姓曹?我不太理解。”
曹長春微微笑道:“賢弟認為曹是漢姓嗎?”
“我一直認為是漢姓,直到我遇到了西夏前宰相曹介的兒子曹保宗,我才知道原來西夏也有人姓曹。”
“西夏的曹姓其實和我的姓氏源於一脈,都是源於沙州曹家。”
陳慶一怔,“難道兄長不光是回鶻人,還有漢人的血統?”
“肯定是有的,我們最早源於沙州回鶻,和歸義軍一起抗擊吐蕃,漢人和回鶻人都生活在一起,從唐末到宋朝,近兩百年的血脈融合,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純粹的回鶻人,純粹的漢人。”
“兄長怎麼會有漢人血統呢?”陳慶又饒有興致地問道。
曹長春也興致盎然,他望著星空緩緩道:“後梁乾化四年,曹議金取代張氏成為歸義軍首領後,為了得到甘州回鶻的支持,便把女兒許配給了甘州回鶻可汗拔也速,後來她生下一個兒子,可汗便讓這個兒子隨母姓,這就是我的祖先,子孫就一直姓曹,甘州回鶻有五大部落,曹姓部落是其中一支。”
這時,十幾名回鶻將領排隊上前向陳慶敬酒,個個拿著兩三斤的土陶大碗,陳慶有點頭大了,不喝不給麵子,喝了非要醉死不可。
曹長春嗬嗬一笑,“我教賢弟一個法子,你露一手,他們比不上,酒就得自己喝。”
“好!我來試一試!”
陳慶命人取來幾捆製式短矛,對眾人笑道:“這些長矛都完全一樣,我給各位出個題,若有人破了它,我喝雙倍,若破不了,酒自己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