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畿
傍晚時分,劉瓊得到斥候消息,對方軍隊向東撤退了。
一連兩天,斥候沒有發現北部任何動靜,劉瓊有些意識到不妙,派人趕去沙陀關查看情況,沙陀關隻剩下一片狼藉,看不到一個士兵,六千七百餘名西夏士兵居然成功逃走了。
眾將們都覺得不解,斥候並沒有發現對方軍隊接應到人,沙陀關的軍隊怎麼插翅飛走了?
這時,劉瓊反應過來了,他對眾人苦笑道:“那些人工烽燧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如果我沒有猜錯,沙陀關的六千多敵軍已經渡過黃河從對岸走了,他們應該直接去了鳴沙縣。”
指揮使孫向虎不解問道:“可鳴沙縣是在黃河南岸,接應軍隊沒有必要再跑到北岸來,他們直接把沙陀關的軍隊從南岸接走不就行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劉瓊搖搖頭,“說實話,我也想不通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對方肯定是有目的,隻是我們想不到而已。”
行軍司馬王建笑道:“可能卑職能猜到一點原因。”
眾將一起向他望來,劉瓊連忙道:“王司馬請說!”
“沙陀關目前的主將應該就是李翰中,他是李察哥次子,官任都統製,如果他的軍隊退兵到鳴沙縣,會不會就像沙陀關一樣,再次喧賓奪主,成為鳴沙縣的主將?
或許接應他的將領不願出現這一幕,才在東麵再搭建一座浮橋,接應李翰中渡黃河北上,直接返回興慶府。”
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細想一想,卻又合情合理,如果李翰中是個驕橫的大將,確實沒有人會喜歡他。
劉瓊隨即命令朱鵬雲率三千人向西進發,圍剿落單的西夏士兵,打通前往蘭州的西南軍道。
劉璀率領三萬大軍沿著西南軍道一路向東疾行,這條軍道修建得不錯,寬約兩丈,夯土築路,鑿山搭橋,它和烏仁道很多地方不一樣,烏仁道的險要之處是從黃土上挖掘出來,而這條西南軍道的險要之處都是在石頭山內開鑿出來,它沒法像烏仁道那樣用火藥炸毀道路,山崖上的道路基本上都保持了完整。
但這並不代表西夏軍不會想辦法破壞道路,所有險關要道都被巨石堵死,這個問題不大,用繩索將巨石搬開就是了,麻煩的是棧道,幾乎所有的木製棧道都被西夏士兵放火燒毀,宋軍工事兵隻能重新修建棧道,足足用八天時間,才修複了零波山被燒毀的十餘裡棧道。
軍隊過了零波山,又走了兩天,抵達柔狼山,這也是軍道的險要地段,雖然柔狼山沒有棧道,但有橋梁,八座橋梁也全部被西夏軍燒毀。
劉璀站在一座斷崖前,斷崖寬二十餘丈,下方山澗深達數十丈,山澗內白浪翻滾,河水咆哮,一段被燒得焦黑的木橋殘骸還掛著半山腰上,士兵都呆住了,二十餘丈寬的斷崖,他們怎麼過得去?
一名工匠主管指著黃河對岸一片森林對劉璀道:“劉將軍請看,那邊應該是一片遠古森林,卑職估計那裡麵有巨型冷杉,那種高達二三十丈的冷杉樹卑職見過,西夏軍應該就是在那邊伐木後,運回來搭橋。”
劉璀一陣頭大,他們在半山腰上,怎麼下山就是一個大問題,還要渡過水流湍急的黃河,偏偏對岸還是懸崖,爬上懸崖去伐木,又怎麼運回來?或許最終能辦到,但這需要很漫長的時間。
“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辦法了?”
工匠頭領想了想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搭建鐵索橋,上麵鋪上木板,關鍵是人怎麼過去?”
這時,斥候軍副指揮使張定邊上前抱拳道:“卑職是獵戶出身,可以攀爬下山,再從對岸攀爬上山,統製用投石機把繩索投給卑職就行了。”
“下麵水流這麼湍急,你怎麼過河?”
張定邊笑道:“卑職剛才觀察了一下,水流湍急的原因是水中大石較多,影響了河道,卑職可以從大石上過去。”
劉璀也沒有辦法了,隻得點點頭,“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他回頭喝令道:“傳令全軍原地休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