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衛臨的身體條件太差,就算找齊了煉製靈丹的靈藥,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住丹藥的藥性。

從那天之後,蘊養經脈的藥膳從一日一次增添到了三次,晚上還要泡藥浴。

因為上一次被撞見倒了藥,後來衛臨再也沒見過那個送藥的童子,由段璽的心腹來送,盯著他喝了藥以後才會端著空碗離開。

偶爾段璽得空了會親自來送,他已經連續送了兩天,今天也不例外。

衛臨剛披上外袍,眼角餘光掃到窗外的院落裡下了蒙蒙細雨,紅發俊美的男子撐著一把淺青色的油紙傘,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踩著青石板小道緩步走了進來。

正在扣衣襟扣子的雙手頓了一下,衛臨不著痕跡的皺著眉。

客堂的大門沒過多久被人從外往裡推開,他整理好衣袖走了出去,開門的那一刻,恰好與準備敲門的段璽對上。

“你已經醒了?”

段璽收回手,絲毫不見尷尬。衛臨點頭嗯了一聲,態度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徑直走出客堂,放在桌麵上的湯藥已經不是很燙了,他沒有一絲猶豫,端起來一口喝儘。

連著小半個月把湯藥當飯吃,他已經習慣了藥液的苦澀,但當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味蕾時,他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

段璽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見此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罐蜜餞來,遞到衛臨手裡道:“這蜜餞是路過凡人的市集時隨手買的,,恰好可以拿來壓壓湯藥的苦澀味。”

蜜餞用一個小陶罐封存著,隻有巴掌那麼大,被三層厚厚的油紙包著罐口,香甜的氣味透過油紙飄散開來。

衛臨低頭看著這個小小的陶罐,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不要接過來。

他抿抿唇,道:“我不吃甜食。”

段璽聞言挑了下眉,臉色如常,卻不由分說的直接塞進他手裡道:“這蜜餞放不了多久,你若是不想吃,扔了便是。反正隻是一些凡人的小吃食,並不可惜。”

衛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拒絕好像就是不識好歹了。

雖然兩人關係不怎麼樣,但段璽能想到給他順一罐蜜餞回來,也算是一個好意。

他默默的將

蜜餞罐子放在了桌麵上,表示:“我試著吃一點的。”

段璽陰鬱的目光放柔了些許,轉而道:“我已經問過長瀾了,你身體養得不錯,可以出一下遠門。關在這院落落大半個月,你想出去走走嗎?”

衛臨有些驚訝的抬眸:“去哪兒?”

段璽神秘一笑:“跟我走就是了。”

段璽做事雷厲風行,將一日份的藥劑塞進了儲物戒裡,帶著衛臨就出了天門。

天門位於人界和妖界的交界處,北上靠極北之地,南下是中州,而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西方的西海。

因為怕再次感染風寒,段璽沒有選擇最便捷快速的禦劍飛行,而是從乞巧閣中開走了一艘小型飛舟。

衛臨被帶上了飛舟的樓閣中,他第一次坐上這種玄幻裡才會有的出行工具,不免有些好奇。

透過窗台,隱約可窺見外頭的雲卷雲舒,烈陽暈開的光圈閃爍著七彩的光環,仿佛細線一般的流光憑空而起,又轉瞬消失。

如此美景,如同夢中仙境。他原先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試問哪個凡人沒做過禦空飛行肆意穿梭九州八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夢?

他有些意動,但想離開閣樓到飛舟的船甲上,就必須要征得段璽的同意。

他有些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好奇心打敗了理智。當對上那雙如黑曜石般的黑眸時,他卻不知如何開口了。

段璽看穿他有求於自己,也不點破,隻是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微笑著說:“怎麼了?”

衛臨垂著眼眸,摩挲著指尖,半晌開口道:“我想去外麵看看。”

段璽還以為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糾結,結果竟然隻是想看看外頭。

他心底湧上一股怪異的感覺,衛臨為什麼會好奇天上的光景?從前的他應當早已看膩了才是。

禦空飛行對於修士來說那是家常便飯,若是失憶了便連那些都忘記了,卻也說不通。衛臨分明還記得他是誰,哪怕他已經忘記了不少事,也不可能連這種事情都忘記了。

他知道從衛臨這裡得不到答案,隻好將疑惑壓在心底,麵上不動聲色的道:“好啊,跟我來。”

衛臨以為他要帶自己出船甲,結果卻繞到了閣樓的中央。

中央處是一道盤旋蜿蜒而上的樓道

,一眼看去像是沒有儘頭。他側目看向段璽:“這是去哪兒?”

段璽道:“你不是想看外頭的風景?閣樓頂層的視野才是最好。”

飛舟自身有防禦陣隔絕天上陰冷濕潤的罡風,段璽並不怕他被吹著涼,帶著他從閣樓中央的的旋轉樓梯往上而走。

閣樓的樓層不算高,隻有八層,衛臨才爬了一半就開始靠著扶手喘氣。他體力消耗得厲害,臉色更顯蒼白,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浸濕了鬢發,貼在臉頰有些酥癢。

想看雲海的**早已被疲憊消磨得差不多,當抬頭看向還有一半距離的樓梯時,最後那一點好奇也被消耗一空。

段璽走在他前頭,見他半天沒動,轉身回頭來看向他:“怎麼了?”

他喘口氣道:“走不動了,還是去船甲外便算了。”

段璽不置可否,但卻抬起腳邁下台階。

段璽比他高半個頭,尤其是當他站在台階上時,衛臨需要仰著頭才能與他對視。

紅發的俊美男人逆著光向他走來,不知為何,他竟有些緊張和無措。

直到段璽站在他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在他身上遊移的目光似乎是在考慮從哪裡下手比較合適。

“乾、乾什麼?”

衛臨緊張得結巴,段璽忽然勾起唇角哂笑了一下,“沒乾什麼。看你走不動,我在想是抱你上去還是背你上去。”

光想想那個畫麵,衛臨就羞恥得耳尖微紅,他蹙著眉義正言辭的拒絕道:“都不要,我可以自己走。”

被段璽抱著或是背上去,那他寧願自己爬上去。

視線餘光撇了一眼還很長的樓梯,衛臨十分後悔想要看雲海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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