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沒事,你跟蔻蔻在店裡等我們就好。”
瞧見身旁的沈之蔻也點了點頭,曲蓁難得倔強道:“我跟姐姐商量好了。媽媽,你微信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就過來。”
不等秦歡再推搡,曲蓁當機立斷,先一步掛了電話。
對於自己的先斬後奏,曲蓁歉意地跟沈之蔻解釋了番:“民生路離花店很近,一十分鐘左右就能回來。外麵風大雨大,溫度比我們來的時候又低了一點,我不想讓姐姐有感冒的可能。”
“姐姐,你能在店裡等我們一十分鐘嗎?”
“好,你去吧。”
曲蓁站起身:“我剛剛給姐姐的保溫瓶裡裝了熱水,姐姐如果覺得冷,就去休息室裡不要在外邊。我先走了,姐姐,待會兒再見。”
“注意安全,待會
兒見。”
隨著曲蓁的離開,彌漫著花香的院落內隻剩沈之蔻一人,她寂然未動,仍坐在長椅間,美如一尊白玉雕像。
她跟曲蓁的穿衣風格完全不同,曲蓁的整體穿搭都還帶著學生氣,相顯之下她則十分成熟。衣櫃裡俱是不同款式的風衣和西裝襯衣,兩人的衣服即使混在一塊,也非常好辨認。
鳴秋縣比海城低兩度,身穿黑色長款風衣的沈之蔻,倏然起身站到花房玻璃邊,長身玉立,驚鴻豔影,眸光流轉間的姝色力壓花房內滿園灩色。
她晏然自若,鼻尖依然架著那副銀色邊框眼鏡,遮著眸底不明的情緒。
眉眼間的柔意隨著曲蓁的離開消逝,不過瞬間,她的表情完全冷了下來。雖然樣貌沒有任何變化,但此時此刻她給人的感覺,與曲蓁在的時候仿佛判若兩人。
她漠然的目光似淬了冰,腕間佛珠洇著光澤,位高權重的上位者氣場儘數鋪開,視線掃過花枝時,枝葉都如驚懼寒意般顫了顫。
“出來。”
話音消散在空氣中,五秒後站在花牆邊的顧疏棠徑直走到空地中間。與不遠處的Omega相比,她像一隻柔弱的食草性動物,毫無抵抗之力。
她聲音低啞:“沈總。”
顧疏棠是海城權貴圈裡僅有的那麼幾l個,見過如今沈家掌權人沈韞惜真麵目的人。她出身顧家,因為是顧家主風流在外遺落的孩子,被認回顧家後也極不受待見,處處都被排擠,甚至活得不如顧家的花匠。
直到,她意外被顏家的繼承人顏霜選做伴讀。
顏家與顧家有著天壤之彆,顧家在海城權貴圈裡根本排不上號,而顏家是整個海城僅次於名流之首沈家的龐然巨物。兩家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被選中的那一天,她受到了全家所有人前所未有的關注。
也因此,她從最微末的存在,一躍成了整個顧家都要仰仗的人。
可對於她而言,那隻不過是從一個囚籠,轉到了另一個囚籠裡,這一者間並沒有本質區彆。
清瘦的顧疏棠緊攥著手,纖細的手腕仿佛稍微用力點兒就能掐斷。麵對喜怒不形於色的沈韞惜,她恭敬地垂首,脖頸弧度低的似被一隻無形的手壓著,臉色也蒼白如紙。
雨珠大力地拍打著菱形雕花窗,顧疏棠思緒百轉千回。
在花架邊見到沈韞惜的第一眼,她就認出了她。
那一眼,令她如墜冰窟。
她既錯愕也懼怕,因為沈韞惜與顏霜是相識的朋友,而她不想暴露蹤跡,不想再回到顏霜身邊。
與此同時,她更不明白為什麼沈韞惜會是…秦姨口中的沈之蔻。秦姨提起的那個外貿公司普通職員沈之蔻,竟然是掌控整個沈家經濟命脈,占據海城半壁江山,站在權勢與秩序巔峰的沈韞惜。
這簡直匪夷所思。
可她絕不會認錯。
摔倒保溫瓶迅速冷靜下來後,她在前台目睹了沈韞惜與曲蓁親昵的相處,目睹了她們交握緊牽的雙手。
龐雜的信息讓她的頭腦經曆了一場洶湧的魆風驟雨。
即使她想不清楚的事仍然很多,但經由梳理後,她明白了歡芯花店為什麼能從眾多花店中脫穎而出,與縣城內的各大酒店都簽署長期合作的合同。
不是因為歡芯花店比同行更具競爭力,也並非其它任何原因,而是因為——
這是沈韞惜的手筆,這一切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沈韞惜所為。
針織開衫的衣角,被顧疏棠攥得發皺,她眼睫顫動,幾l乎懇求道。
“沈總。”
“請您…求您不要告訴顏總,在這兒見過我。”
“我會立馬離開花店,從這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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