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月色與雪色相輝映,紛紛揚揚的碎雪中,兩人緊握著彼此的手,沿著直達主樓的青石板路相繼而下。
她們走過的每一步都留存在雪麵間,走過的每一分一秒,都駐留在彼此的歲月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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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海城的寒冬已過。曲蓁再去上班時,已經換下了保暖的羽絨服或棉衣。待到中旬開春之後,她便將羽絨服全都掛去了另一處衣帽間,每天上班都穿著較為單薄的風衣與大衣,顯得身量高挺如鬆柏。
四月初,鴻鳴寺的香火極盛,到十號那天,更是迎來了一年中人流量最鼎盛的時節點。
以往沈之蔻每年此際都會去鴻鳴寺點天燈,今年也不例外。但角色顛倒了過來,這次由曲蓁三階一拜五階一叩首,為她走過漫長的雲階,為她點燃那三盞象征著福運的天燈。
與她們同行的還有蘭玉和為顧疏棠祈福的顏霜。
四月十日,一輛黑色豪車在午時抵達寺廟外,內裡香火彌漫,煙霧嫋嫋,四人很快便淹沒在人海中。入廟有許多講究和忌諱,四人一同在每座廟宇燒香祈福,沿著順序拜過每座佛像後,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鐘。
三人與曲蓁一同上湘雲塔,但隻有曲蓁為天燈而拜叩,沈之蔻全程陪著她,瞧見她
() 額心的紅印愈發心疼。()
在她忍不住想要喊停之際,是顏霜製止了她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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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雲梯你為她走了四年,她這才到哪呢?你就這麼心疼。”休閒打扮的顏霜,比平時少了分冷意,“提前說明,我這不是有成見,隻是作為你的好友想要看她替你也走一回。”
蘭玉溫和地聽著兩個小輩講話,抬眸望頂端的湘雲塔時,眸底掠過一絲異色。
天色漸晚,寺廟裡人潮漸褪,盤旋於廟宇的香火氣隨著微風拂至四麵八方,遠處青山如黛,塔頂時而傳來古老悠遠的鐘聲。
五點十分,四人終於抵達山尖的湘雲塔,沈之蔻拿著濕紙巾給曲蓁擦拭額頭,眸底的心疼似水般滿得將要溢出。
“姐姐,我真的還好。”曲蓁握著她的手與臉頰貼貼,“彆擔心。”
“嗯。”
“我很開心,這次是我為你叩首點燈了。”
耗時一小時,虔誠地走過九百九十九層台階,每過一層她都在心底祈禱,希望她的妻子平安健康,萬事順遂。她們與蒼穹捱得太近,天也盼這對有情人如願以償。
沈之蔻沒有彆的話,隻是喊她:“蓁蓁。”
“我在,姐姐。”
“我愛你。”
蘭玉與顏霜早已先行一步,給兩人留足了私人空間。遠處敲鐘的僧人朝她們微笑,曲蓁笑眼彎彎,同樣表露心意。
她晃了晃她的手,“我也好愛你呀,姐姐。而且我每天都會更愛你一些。”
沈之蔻:“我也是。”
兩人十指相扣步入塔內一樓,曲蓁一瞬不瞬地打量著那三盞天燈,按照僧人的提醒,先跪在佛像前叩首上香後,才拿起毛筆在白色天燈的紙麵,寫下她與沈之蔻的名字。
燭光隨風搖曳,當她與沈之蔻親手將三盞天燈放往長空時,她好像真的聽到了雪山神明的回聲。
下山遠比上山容易,雖然天色未被夜幕完全籠罩,但四周都已亮起了星子般的路燈。曲蓁的嘴角始終噙著笑,她緊牽著沈之蔻,時不時就晃晃她的手,像撒嬌般做些被縱容的小動作。
被喂狗糧的顏霜,懶得再看她們一眼,往前再邁兩步,與前方的蘭玉同行。
行至山腳下,暮色四合,不遠處的台階倏而出現了一道身影。那人是一位女性,身著與眾不同的民族服飾,纖纖玉手間戴著兩個銀環,臉龐被白色的麵紗遮得十分嚴實。
饒是如此,也能窺出她定是極美的。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齡較小的女孩子,六人的身影無限接近,幾乎要迎麵相撞時,驟起的晚風裹挾著冷意,拂起纖薄的麵紗,露出那人的半邊側顏。
隻是一瞬,麵紗又重歸原位,遮住了那姝色儘顯的麵龐。
然——
不經意的一瞥,蘭玉卻停住了腳步,三個小輩也隨著她頓在了原地。
在她轉而從商一躍成為商圈新貴後,她就再也沒有露出過任何的失態。跨越歲月的肅穆鐘聲驟響,在這個她曾為雲韞無數次祈願的山腳下,她骨髓深處闊彆三十年的思念被眼前的‘陌生人’擊潰。
她第一次失態,似小心翼翼地牽住了那人的衣角,開口便已淚流滿麵。
“……雲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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