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第四次搖骰子,就抽到了整盤棋最富挑戰性的三大獎勵之一。
那些專屬於朦朧夜裡的記憶湧出,曲蓁的耳邊仿佛響起了Omega柔軟又破碎的顫吟聲,將她的理智與意識悉數擊潰。
執棋者不可悔棋,可她卻生出了悔意。她右手手肘撐著桌麵,左手捂著羞紅的臉,黑發間的耳廓比花園裡的紅牡丹還要灩上幾分。
興許是太害羞,她的聲音也低低的:“姐姐。”
與她相比,沈之蔻則淡然許多,至少從表麵上看毫無波瀾。
“嗯。”
“…可不可以…”曲蓁低語,“能不能——”
剩餘的話被咽回喉道,因為沈之蔻靠近親了她最敏感的地方,隨後用纖纖玉指抬起她的下巴尖,逼得她直麵她的目光。
在黑色絲質睡衣的襯托下,本就是冷白皮的Omega好像更白了一些,像隆冬時節的薄雪白的晃眼。幾縷俏皮的發落在肩側,她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身前的alpha,目光深遠悠長。
“蓁蓁想悔棋嗎?”
曲蓁抿了抿唇,臉頰的紅暈格外明顯:“姐姐,昨晚睡前…我給你擦了藥,今天還不可以做深層安撫的事。”
昨晚她的Omega用絲巾蒙住了她的眼睛,用手銬箍住了她們交握的手,在句句富有暗示性的情話中,比以往主動了許多。或許是黑暗放大了所有的五感,刺激著她的腺體不斷分泌信息素,她們充分釋放了對彼此的占有欲,比第一次易感期那周還要…瘋狂。
事後睡覺前,她給她的Omega上了藥,動作極為輕柔,心底的心疼卻不減半分。
沈之蔻望著她,一字一頓問:“那怎麼辦呢?”
曲蓁眼睫顫動,欲言又止。
“好害羞。”沈之蔻撫過她的眼角,語氣含笑,“寶寶,不逗你了。”
“姐姐。”
“嗯?”
曲蓁望著她:“那兒還會不舒服嗎?”
沈之蔻吻她的唇,答非所問:“昨晚很舒服。”
曲蓁的臉更紅了,空氣中迎來了一場風信子花雨。她抱住沈之蔻,想向她的壞小貓求饒,因為她舍不得懲罰壞小貓,除了退讓求饒外彆無它法。
可在她開口前,她的壞小貓又給她了最柔軟的一擊。
沈之蔻道:“我現在閉上眼睛,蓁蓁可以重新選擇退或進,獎勵或懲罰。”
說完,她就閉合雙目,靠在了alpha的肩膀上,右手尾指勾著她的小alpha的手。
像吃了一顆蜜桃味的夾心糖,曲蓁的心中滿是甜蜜,她在她的發間親了親,隨後舉起藍棋前進了兩步,選擇了最近的真心話懲罰。
“姐姐,可以睜開眼睛了。”
沈之蔻睜眼,入目即是小姑娘露出小梨渦的笑靨,她心中一軟,先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然後才去看藍棋的落點。
【請說出你對她隱瞞最深的秘密。】
她饒有興致
道:“說說藏了什麼秘密。”
在那次矛盾僵持後,她們之間幾乎不存在任何秘密,曲蓁短暫地回想了番,徐徐緩聲道。
“上個月姐姐去研究中心接我下班,後勤部門來了一個新同事,那會兒她還不知道我跟姐姐的關係,我朝姐姐走過去的路上,她一直盯著姐姐看。”
沈之蔻太招人了,即使隻是不動聲色地站在樹下,哪怕還戴著口罩,也能引得周遭路人頻頻回眸。那個不知情的新同事盯著沈之蔻看了許久,那樣毫不掩飾的目光令曲蓁心底的占有欲洶湧澎湃。
“我覺得很不舒服,又知道這樣的情況避免不了,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她頓了頓,許是覺得不好意思聲音漸小,“想——要把姐姐關起來。”
坦誠而言,這樣的想法令她自己都很吃驚。她既驚詫於在不知不覺中,她對沈之蔻的占有欲竟到了這般地步,又驚愕於她學了四年法律,竟然會萌生這種不當的想法。
她覺得羞愧,暗自反思和責難自己後,將這個想法藏在心底最深處,沒有泄露半分。
尾音漸漸消弭,室內靜謐無聲,沈之蔻打量著她,眸底的笑意不減反增。
“這樣的想法我經常有。”
“比如我們一起去滑雪抵達終點的時候,你在賽場贏了賽車比賽的時候,你騎馬圍著馬場奔騰露出笑的時候,我都會有這種想法。”沈之蔻直言道,“因為往往那時,很多人也會被你所吸引,然後毫不掩飾地望著你。”
愛人如養花,這半年她帶著她的小姑娘嘗試了很多新事物,滑雪賽車潛水騎馬等等隻是基礎,她的小姑娘很願意嘗試各種新奇有趣的事。而小姑娘也在她的悉心澆灌培育中,出落得愈發奪目,鮮花和掌聲都掩蓋不住她的光芒。
當那些目光投來時,她的寶貝被覬覦的滋味,足以令她心底的陰暗麵像野草般瘋狂滋長。隻是每每動念頭的那一刻,她又會在源自曲蓁的無邊無際愛意中克製。
“我會很想把蓁蓁關起來,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得到蓁蓁。”她唇角微彎,“這不應該成為我們之間的秘密,因為了解到蓁蓁的這個想法,會令我感到開心。”
“姐姐。”曲蓁吻她的指尖,“我隻愛你,我是你的。”
因為太喜歡、太愛,以至於有的時候,她會對此前的矛盾而感到難過。那晚撞破沈之蔻的秘密後,她強迫自己忽視她的眼淚,她的挽留,把她獨自留在了欣玉園。甚至在搬到研究中心的宿舍後,看到她在樓下的身影,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而是拉攏窗簾強迫自己不去想她。
那段時間,沈之蔻剛被她養的體重長了兩斤,短短一周不到就又瘦了許多,還孤零零地站在冰天雪地裡,給她堆了一隻小狗雪人。她的眼角和鼻尖凍得通紅,像一隻好不容易才有家的小貓,轉眼間又變回了流浪貓咪。
以至於每每午夜夢回,她想起曾經堆砌著謊言的矛盾時光,想起沈之蔻的眼淚,挽留、孤獨又纖瘦的身影、已讀不回的消息、還有她在山莊地下室顫抖蜷縮的每分每秒,都會令
她心疼到心如刀絞。
前段時間收到周韻給她發的消息,得知她大一下學期急性闌尾炎在路邊疼得暈倒,之後的及時就醫和手術,都是一直在暗保護她的沈之蔻的授意時,再料想到此前鬨矛盾的種種,她忽然無聲地哭了。
她的姐姐總是那麼好,好到無論她怎麼做,她都覺得遠遠不夠。
愛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也不夠。
到底該怎麼辦呢?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吻落在沈之蔻的臉頰、鼻尖、眉心後,曲蓁稍稍退離,溫柔地望著她,並道出她年前就定下的決定。
“姐姐。”她問,“按照醫囑完成完全標記的時候,姐姐能反向標記我嗎?”
她將事關一個alpha生命的事,以極為溫柔又含請求的口吻問出,令貫來八風不動的沈之蔻都愣了下。
alpha與Omega的結合是研究專家認為最適宜的婚姻方式,隨著社會性彆矛盾的不斷激化,清洗標記的醫學技術也越發成熟。時至如今,即使是完全標記也可以在簽訂手術單後清洗掉,留下的影響會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慢慢減緩。
但Omega對alpha的反向標記是不一樣的。
反向標記就像靈魂烙印,它無法被清洗,也無法被隱藏。一旦發生,即意味著無論生老病死,被反向標記的alpha都將永遠屬於她的Omega。
最重要的是,反向標記事關alpha最為關鍵的腺液,一旦被Omega反向標記,就再也無法聞到其它Omega的信息素,即使彆的Omega在她們麵前陷入情熱期,她們也完全無動於衷。
眼前的小alpha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她的請求,有多麼蠱惑人心。那雙澄澈的杏眸直勾勾地望著沈之蔻,且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請求。
“姐姐,你願意反向標記我嗎?”
這無異於求/歡,無異於用最溫柔的方式表達最濃烈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