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本以為會不夠用的20分鐘,不僅背完老師要求的第一、第二頁,還反過來重新複習。

做幾十年老師,高宏發教學經驗豐富。

早料到班上絕對有同學不做背單詞類作業,他課上預留的時間,但凡不是平日丁點兒課不聽,背單詞還走神。

全神貫注情況下,不說全部,至少大部分能背完。

這也是為什麼,他幾乎每節英語課都拿時間出來抽查班上同學背單詞進度。

真以為老師在混時間?

而一桌相隔,坐許風遲身後的王智卻是截然不同情況。

1分鐘過去,王智仍停留在abandon。

10分鐘過去,他進度終於到第九個單詞。

嘴巴張合不停,口乾起皮,努力萬分,眼神愈發悲愴——

知識它不進腦啊!!!

除數學,他最討厭英語。

前者硬生生把能看懂的文字變天書,後者明明是天書還非讓他們必須看懂。

都不做人!

抬頭,目光落在許風遲背上,見她趴桌上一動不動,王智歎口氣

許風遲記性向來不好,比他背書還慢,現在肯定更痛苦。

不會等下真要每個詞都被罰抄150遍吧?

會死人的啊啊啊!

嘴巴大張,王智無聲發瘋。

驀的,他動作一頓。

不對啊!

正道沒法走,旁門左道不是還可以掙紮嗎?

說乾就乾!

眼睛蹭亮,撕下張便利貼,對照講義,他開始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往上抄。

平日鬥大的字此時自動小如蚊蠅,堆疊密密麻麻,很是考驗視力。

他還很講義氣,自己抄完不說,又給許風遲抄了張。

“呼——”

放下筆,王智十指交叉,呈波浪狀活動,滿意看著自己辛苦10分鐘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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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默寫穩了。

嘖,能遇上他這麼好的朋友,許風遲這家夥真是上輩子積德

“時間到,都把默寫本拿出來。”

看眼教室前麵時鐘,高宏發拍拍講台:“許風遲,王智,你倆上來,一左一右站開點。”

剛準備把紙條遞給許風遲的王智:……

好吧,看來他隻能自顧自,許風遲你自求多福。

最後掃眼講義,許風遲朝講台走去。

第一次,她不是忐忑心慌地去黑板默寫。

底氣如基石,穩穩將她拖住。

這種踏實的感覺很神奇,甚至讓她有些驕傲。

或許也有沒用係統,全然靠自己努力獲得成果的原因在裡。

拿支粉筆,許風遲轉身,安靜等待班主任說要默的單詞。

眼角餘光不經意瞥到王智,就見他偷偷摸摸哆嗦校服衣袖,也不知在乾什麼。

沒放心上,她專心聽寫。

像寫好程序的軟件,放入內容便可運行出既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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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班主任說中文還是英文,她甚至不用思考,腦中自動蹦出相適答案。

飛文染翰,下筆如有神。

見班主任喊許風遲和王智上黑板,同學們都猜到他倆會是什麼表現。

徐青青更是對他倆了如指掌。

一片空白or字特彆小地點點畫畫些不知道啥玩意。

兩種情況,二選一

沒有第三種……

等下?

還真有第三種???

看著被那兩個家夥寫得滿滿當當的黑板,徐青青瞪大眼。

王智那磨磨蹭蹭一會兒低下頭的表現明顯不對,肯定有貓膩,暫不提。

倒是許風遲,竟好似真都會。

老師一說就寫,毫不猶豫。

關鍵她大概看了下,好似都對。

借座位便利,她環顧打量班中同學,發現竟還有人想不起來詞偷偷抬頭看黑板抄她的。

那副“哦對對對是這樣拚”模樣看得她一陣沉默。

到底誰是月考英語不及格的那個啊??

怎麼好意思!

但……

聽老班說的新一個單詞,她邊默,邊走神地想——

雖然許風遲看、聽歌、睡覺……上課什麼都乾,就是不學習。

好似還是那般討厭學習模樣。

不知怎的,她就是有種微妙感覺。

許風遲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冷不丁,教室前方傳來“啪”一聲。

抬頭,發現班主任一巴掌打上王智後腦勺,言辭色厲:“交出來!”

王智吃疼一聲“嘶”,轉頭,一臉無辜:“啊?交什麼

?”

“交什麼你心裡有數!這麼大人,彆逼我當眾搜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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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了昂下巴,高宏發麵無表情:“衣袖。”

王智:……

可惡!彆看老高年紀不小,視力是真好!

他隻好掏出衣袖裡兩張便利貼。

看著上麵蚊蠅小字,高宏發臉黑如炭。

“學習沒見你多認真,這種上不得台麵小手段倒是不少。”

“隨堂默寫可以做小抄,高考能做嗎?你知道高考作弊什麼結果嗎!”

王智被罵得脖子一縮一縮。

他又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麼可能高考做小抄,這不是實在背不下來單詞怕被罰抄150遍嗎……

“老師,不查一下許風遲口袋或衣袖嗎?”

張謙重剛考完試回來,沒成想正巧撞到許風遲和王智上黑板默單詞,王智還被發現做小抄。

樂得咧嘴,顧不上回座位,當場提議。

“她英語就沒及格過,這次默寫居然都對,感覺很不合理。”

經過上次被揭穿家裡有人在誌願者服務中心工作一事。

在高宏發麵前,張謙重已經破罐子破摔。

可他沒高估自己,卻以己度人,低估一個有幾十年教齡且被學生擁戴的老教師職業素養與看人眼光。

深深瞥眼這個學習極好,性子卻越走越歪的昔日寶貝學生。

高宏發在心底歎口氣。

都這個年齡,也不知道還好不好掰回來……

“人是學習型動物。從沒有以前不會,以後也不該會的說法。”

看著張謙重,他語氣平緩。

“她學了,背了,會很正常。”

何況他剛剛一直盯著他們。

王智確實看小抄,許風遲卻從頭到尾視線沒從黑板移開過,壓根沒機會做小動作。

張謙重不服:“我沒有說她不可以學會。我的意思是太突然。”

“月考那副成績,上課也不聽,不是睡覺就是看。突然所有默寫單詞都會,任誰來看都不對勁吧?”

“總不能以前從來背不出單詞的人,突然就開竅背得進去吧?”

又指向王智:“他們前後座,又是朋友。近墨者黑,為什麼不能懷疑許風遲是不是也有做小抄?”

“你……”

斂眉,高宏發很是不耐他糾纏不斷。

不成想許風遲主動開口。

“我可以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放講台,右手默寫,左手背在身後,這樣總不會被懷疑作弊了吧?”

轉身,麵朝教室門,許風遲與他四目相對:“如果我能證明自己,你打算怎麼做?”

上下打量她一遍,張謙重仿若看到浮遊撼大樹,忍俊不禁:“你想我怎麼做?”

“道歉。”

“全校,每個班,挨個道歉。”

許風遲看著他,一字一頓。

“說你張謙重惡意揣

測同班同學作弊。明明拿不出證據,卻不聽老師製止,是同學自己證明沒作弊。你品行低劣,你知錯。”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全班同學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和讓他自己罵自己有什麼區彆?好狠。

不過事實的確如此,也算實話實說。

高宏發眉頭一跳。

真這麼做事情可就鬨大了。

連忙製止:“這會不會有點不好……”

接著聲色俱厲讓張謙重回自己座位。

可惜,好言救不回找死鬼。

剛參加校內奧賽名額選拔回來,親眼看著許風遲被題目難得中途放棄,自己卻堅持到最後且自覺發揮不錯。

張謙重正飄著,哪聽得進去高宏發阻攔。

十分堅定許風遲不可能會,絕對和早上一樣在嘴硬,想也不想應下。

想到什麼,滿臉興奮:“你要是作弊,除了也要這麼做,還得大課間在身前掛道歉牌子繞操場三圈。”

許風遲冷嗤一聲。

真不愧是他,羞辱人法子比她多得多。

班上同學皆蹙眉。

這和侮辱人有什麼區彆?

這個張謙重,真是越來越過分!

心下更各自打定主意,不論具體什麼情況,都百分百不能讓許風遲一個女孩子這麼難堪。

而且,按他們對許風遲的印象,也不覺得她會在講台上做小抄——

她以前也不是沒因為上台默寫不出來背罰過,且不是一次、兩次,怎麼偏就今天罰不得?

冷嗤一聲利落脫掉校服外套。

左手放到身後,許風遲麵對黑板,頭也不回。

“老師,麻煩幫我重新默寫。”

女孩脊背單薄,白T恤本顯纖弱,偏她單手背後,馬尾高高束起,隨動作在身後輕掃。

竟讓人不禁聯想道家身著白色功夫馬褂習武者。

勢場淩厲,意氣昂揚。

“默什麼默?不默!”

高宏發滿麵慍怒:“這是課堂,不是你們拿來鬨意氣的地方!彆的同學沒有義務陪你們浪費時間!”

雖對許風遲也有氣,但他也知道今天這事罪魁禍首是誰。

眼睛緊緊盯著張謙重,高宏發手重重拍在講台上。

“黑板就他們兩個,距離還這麼近,我是眼睛多瞎才看不到她小動作?這個作弊,你究竟是懷疑她還是懷疑我!”

他很想抓著張謙重一頓罵,但知道這樣隻會進一步激發矛盾,不是自己作為班主任應該做的事,隻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額角青筋直爆,呼吸粗重地示意三人回座位。

注意到那個落到最後走路一顛一顛身影,他氣不打一處來。

都怪這臭小子給的由頭!

“王智,你站門口聽,等會下課把這節課默寫所有單詞抄200遍!”

王智正琢磨許風遲好像和以前不太

一樣。

學習了,性格也更剛了。

聞言大驚失色:“不是150遍嗎?”

手重重點在講台便利貼上,高宏發咬牙:“你說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王智:……

啊,那沒事了,我的我的,您隨便罰。

*

下課,張謙重被喊去辦公室。

許風遲把耳機放到書包側兜裡,拉鏈拉上,心想晚上千萬彆忘充電。

驀的,身前一片陰影投下。

抬頭一看,是王智和徐青青。

兩人目光炯炯,彼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你不對勁。”

王智:“上次數學課你居然做出壓軸題,去趟老賈辦公室回來竟然還報名了奧賽!”

徐青青:“老賈居然沒說你浪費時間,還真的給了資料和真題!”

王智:“今天英語默寫,你居然真背下來了!你以前明明超級討厭背單詞,背得比我還慢!”

徐青青:“你以前遇到糟心的人或事一般都是和我們背後吐槽,現在都開始當麵剛張謙重了!班主任還在哎,你怎麼敢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細數許風遲這段時間的改變。

有學習上,也有性格方麵。

作為夢想當全職作家的人,徐青青觀察要比王智細致許多。

摩挲下巴,她下結論:“學習變好,是從周一開始。性格變剛,是從張謙重逼你自己說出家裡情況開始。”

怎麼可能有人綁定係統卻和以往相比毫無變化?

許風遲並不否認,眉眼彎彎:“那你們覺得我的改變好嗎?”

“當然好!”

這題王智會,當即搶著回答。

“雖然說出來不太好聽,但我覺得以你家情況,你確實得立起來。我們兩個高中還能幫你,以後呢?你還是得靠自己。”

“你說的沒錯。我最終能靠的隻有自己。”

對兩個朋友,許風遲並不避諱談論當下困境。

微微一笑,她站起來,摟住陷入思考的徐青青:“正如我先前所說,不想讓彆人惡心你,你就先惡心回去。”

“比如張謙重。”

“他不是最得意自己成績好嗎?那我就要在他最驕傲、也是最受不了打擊的地方將他狠狠踩在腳底。”

“做到這件事的前提,是我必須提高自己成績。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談。”

“他虛榮淺薄,極在乎麵子,典型偽君子,那我就要有話直說,當麵戳穿他令人作嘔的陰暗心思。”

“網上都說成年人必須學會圓滑,但我覺得,好像有棱有角更能在這個世界真正立足。”

她想到大白蛋老師說的——

想解出遇到的每道數學題,最重要的不是刷多少題或學多少理論,而是邏輯思維。

摸透底層邏輯,知道問題關鍵所在,才能一擊必殺。

同時綁定學霸和學渣係統,生命隻餘區區數天。

是風險,更是機會。

她必會緊緊把握。

女孩眼眸清澈。

友情的滋養讓她柔軟,生活的磨礪使她冷硬。

兩相雜糅,最終餘下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堅韌。

分明不算精致的容貌,竟也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不對啊!”

徐青青猛然想起來一件事:“你不是考試中途放棄嗎?題都沒做完,你拿什麼惡心張謙重啊!”

眨眨眼,許風遲神秘璨然一笑。

“我是提前交卷,但不是中途放棄。誰說我題沒做完?”

明明下課,教室卻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眾人或裝睡或裝做題,實際上皆不約而同豎起耳朵,偷聽三人對話。

徐青青、王智指出許風遲最近改變,他們心中拚命點頭。

許風遲直言改變原因,那句“好像有棱有角更能在這個世界真正立足”讓他們不由深思。

確實,當他們克製脾氣,對誰都很好說話時,總得不到期待的尊重。

可他們不耐煩搭理,卻反倒被鄭重以待。

而許風遲最後那句“不是中途放棄”,成功讓他們瞳孔猛縮。

等一下?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她提前交卷,是因為題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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