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回來啦!”
一進家門,許風遲便鬆掉負重般,將手中東西一股腦墜在地麵。
“砰——咚——沙沙——”
隨輕重不同,各袋子砸出不同聲響。
和花貓那邊項目負責人聯係後,許秋早近日一直在忙著改善周邊與增加設計。
聽到門口時,她正在廚房做新的“彩蛋”/“盲盒隱藏款”設計。
依舊是低溫陶土,但更符合書中其他經典劇情。
用花貓那邊的話來說,叫“刺激購買欲和收集欲,增加銷量”。
大餅也畫得極香。
什麼自媒體運營宣傳配合、分成收入、履曆鍍金、後期接單知名度……
一句兩句,忽悠得做多誌願者們幫接小訂單的許秋早兩眼發光。
趁許風遲不在家,沒人管她,幾乎稱得上“晝夜不眠”地在研究和設計。
網上有一句話說得好。
——永遠不要試圖用你的愛好去挑戰彆人吃飯生存的根本。
於是,當她轉動輪椅往門口去,許風遲隻見到一個身形瘦削、麵色蒼白,手上還有些陶土贓汙的姐姐。
要不是共同生活十多年,五官模樣深深刻印腦海,她差點一句“鬼啊”大喊出聲。
即便這般,她也倒吸一口涼氣。
“我就不在家三天,姐你怎麼一副被榨乾模樣?”
將被東西擠滿的狹小客廳打量,她饒有介事:“難不成家裡來了男狐狸?”
“少在那陰陽怪氣。”
瞪她一眼,移開視線,許秋早理不直氣且壯:“我隻是第一次接這麼大單,有點興奮,之後會注意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雙手合十作佛僧狀,許風遲表示特殊情況特殊理解,暫不追究。
轉而直接把自己整張臉湊到姐姐麵前:“姐!猜猜我市選拔考多少名?”
猝不及防一張臉湊到自己麵前。
許秋早被嚇得“啊”一聲驚叫彈開。
重力慣性,輪椅亦猛然向後仰去。
幸虧許風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扶手,利用體重,才將輪椅牢牢固在地麵。
意料之中被姐姐狠狠拍了下手臂。
“嘶”一聲。
她乖乖受著,沒敢多嘴。
緩過神,許秋早問她:“你就說的1到6,你是第幾?”
瞪大眼睛,許風遲不可思議:“你咋知道我入圍了姐?”
“不然呢?”
撇嘴,白她一眼,許秋早無語:“你尾巴都快翹上天了。沒入圍,能這麼嘚瑟,還拿回來這麼多……嗯……獎品?”
目光落在那包裝“簡樸”的大米、蘋果、本子上,許秋早欲言又止。
“嘿嘿嘿。”
不好意思地撓頭,許風遲直接把結果說出來:“是全市第一。”
“不過,門口這些不
是市選拔賽的獎勵。選拔賽隻有一本證書。”
將自己如何拿到這些“特產”的過程說出來。
得意自己竟在幫她和同學對接時,還得知這麼個賺外快方式。
聽說社會上好多人月薪也才三千出頭。
四舍五入,她隻用兩天時間,就賺到彆人大半個月的工資。
還有“公司”額外下發的“福利”。
果然老師誠不欺她。
學習是他們這些普通家庭出身孩子最快致富道路。
指著自己辛辛苦苦一路拎上來擺滿地的塑料袋,許風遲忍了又忍。
終歸還是沒克製住,欠兮兮挑眉:“女人,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說完立馬往旁邊跳開。
多年相處,直覺告訴她,姐姐馬上就要動手,先溜為敬。
不成想,半天沒見姐姐動靜。
好奇瞥過去,卻見姐姐嘴唇緊抿,淚無聲從麵頰劃過。
許秋早萬分自責。
她明明猜到妹妹手上沒錢,肯定沒法和朋友出去玩。
卻執拗於過去那段時間窮怕了,怎麼都不敢把用於之後生活的存款提前預支。
想著自己多乾點活,就能給妹妹打錢。
又因臨時接到花貓那邊消息,擔心動作慢了人家就不和自己合作,隻能把接來準備給妹妹當零花的單子往後推。
結果,彆人去市區考試,考完試就是玩。
吃沒吃過的火鍋店,玩沒玩過的趣味設施,在網紅點拍照打卡……
和朋友享受青春時期特有的簡單與快樂。
她妹妹卻早出晚歸參加各種往日看都不看一眼的比賽。
最是好麵子的年齡,卻顧不上旁人異樣眼神。
拎著大米、蘋果,滿心焦急與害怕地奔跑在參賽路上。
恍然間,許秋早又想起8歲那年。
媽媽懷孕,肚子微微隆起,拉著她一起為這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起名。
被獨寵八年,她壓根不想被分去關心,對這個不知弟弟還是妹妹的家夥更沒好感。
彆彆扭扭好一段時間,直到被發現異樣,才吞吞吐吐將心裡話說出。
“不想要弟弟也不想要妹妹。不想零食分給她,不想爸媽分給她。”
本以為會被爸媽說自私,不成想被媽媽溫柔摟入懷中。
爸爸也給她買來個粉黃相間的愛心狀棉花糖。